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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关西本想拒绝但他没有。
秦关西不是铁石心肠,他可以下定决心与曹嘉玲挥别,但不能连曹嘉玲的心都给人家伤透了,一个拥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关西很坦然的张开了臂膀,曹嘉玲眼圈一红,她抽了抽鼻子,脚却死死的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谢谢你能张开怀抱,我知足了。”曹嘉玲说道。
秦关西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秦关西却看到了曹嘉玲那张坦然的脸颊。
最终,曹嘉玲没有选择再去拥抱秦关西最后那一下,或许在曹嘉玲的心里,留有一个一直未曾抱在一起的拥抱或许能让她此生唯一做的那个美好的梦一直的持续下去,梦不散,曹嘉玲就还能依旧继续做着这个美梦。
秦关西又有什么资格去剥夺一个女人做梦的权利呢?既然他不能完成她的梦,那他就好好的尊重她的梦吧。
胳膊,轻轻的放下,秦关西也收敛了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定定的凝视着曹嘉玲,幽幽的说道:“祝你幸福。”
“谢谢。”
一句幸福,一句谢谢,成了两人最后的诀别,或许今日一别可能此生都无机会再见一面,或许在曹嘉玲的心里,秦关西会成为她这一辈子最美好的一个梦,或许在她白发苍苍那年闭上眼睛回眸这一生,还能脸颊微红的想到在她生命中最美好的那段时光里她认识了一个让这个世界颤抖的男人,记得他的霸道,以及那个宴会,以及宴会桌子下发生的一切。
梦,终究是梦,人,终归是要走的。
曹嘉玲挥挥手,细长的身影坦然而又潇洒的上了汽车,她驾驶着那辆红色的汽车缓缓的从秦关西的身边驶过,驶向秦关西来的方向。
秦关西立在原地,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曹嘉玲汽车远去的方向,刚舒了口气,可突然,秦关西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吃惊的东西。
准确的说,在秦关西的视线尽头,一排长长的黑色车队携卷风雷之势杀气腾腾的卷起一阵白风朝着秦关西的方向迅速驶来,迎面与曹嘉玲的汽车相遇。
曹嘉玲的汽车被一众车队堵在了路口,曹嘉玲还未下车,那一排黑色汽车中却瞬间走下一众人。
一众人均是黑衣黑裤虎背熊腰的壮汉,每个壮汉的怀里都抱着一把ak冲锋枪,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凶神恶煞看着像吃人的恶鬼,壮汉的包围下的两辆汽车也缓缓的走下来了人。
第一辆汽车下走下了一个瘦如电线杆的男子,男子奇瘦,脸颊深深的凹陷,同样深山凹陷下去的眼眶中镶嵌着一双闪烁着阴鸷目光的眼睛,男人看似不大,但手上却像个老翁一般拄着一根拐杖,他下了车,脚步一晃勉勉强强的靠着手里的拐棍支撑着他那瘦小干瘪的身体。
秦关西十分确定他不认识这个电线杆男人,电线杆那张蜡黄的脸更是形如枯鬼,秦关西若是见过就一定不会不认识,秦关西不认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关西真的没见过这厮。
秦关西皱皱眉,目光向后移,紧接着在第二辆的汽车上,汽车的车门打开又走下一人,当看到此人相貌的时候,秦关西先是一愣,继而面色一沉,最后却是摇头一笑。
天作孽尤可存,自作孽,真的不可活。
第二辆车上下来的那个人秦关西认识,而且不止见过一面,楚家那位作死的小少爷,楚留香。
此时的楚留香,一身的黑衣,与他旁边的打手的打扮没什么区别,他手提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枪,手指似乎在不规则的颤抖着,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楚留香那张惨白脸上的一双写满了疯狂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是野兽的眼睛,闪烁着寒光,寒光之后是不知多少的疯狂,那是一种看了一眼就让人骨头发冷的目光,阴森入骨。
楚留香一步三颤的走下车门,接着,他躬身返回汽车双手似乎在疯狂的撕扯着什么东西,没过多久,秦关西便看到楚留香在扯着什么,那居然是一颗人头。
楚留香的手里抱着一颗血粼粼的人头拿出了汽车,人头由脖颈被砍断,脖子上的大动脉的血早已流干,冰冷的空气冻结住了人头上的血但那血糊糊的人肉还是将楚留香的手染的血红,楚留香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戴了一双洁白的白手套,白色手套碰到殷红的鲜血一瞬间就被鲜血染的通红。
血,红的耀眼,浸湿了鲜血的手套更是红的耀眼。
楚留芳抱着人头盯着那人头,脸上竟扭成一个疯狂的弧度,他嘴角向上挂着一抹凄惨而又疯狂的笑,“爸,你睁大了眼睛给我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谁做主!你怕他,我不怕,今日,我便杀了他咱们家的仇人给你报仇,你好好看着!”
说罢,楚留芳将那颗人头小心翼翼的放在打头的一辆汽车的车头上,人头上的五官正好朝着秦关西的方向,那颗人头早已死去不知多久,可一双眼睛却依旧睁的大大的,那双保持在临死前一秒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愕,不可思议,恐慌。
时间定格在楚留香挥起斧子砍下他老子头颅的那一秒。
楚门做梦都想不到英雄一世的他临终会死在自己亲儿子的手里。楚门本想砍下楚留香的一臂一腿请求众人的息怒,然后父子二人将楚家大权交还楚辉,两人去丹市赎罪,然后接下来的后半生过着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厌倦了杀戮,淡去了名利之心的楚门只想能让自己的儿子活下去,只想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享受享受几年的天伦之乐,楚门的想法很好,可惜他的想法不能代表楚留香的想法,他想好好的活下去不代表楚留芳甘愿好好的活下去,楚门想要过朴实的小日子不代表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楚留芳也想过这样的日子,楚门想要砍掉楚留芳的一臂一腿从而换来华夏的原谅不代表楚留芳真的甘愿被自己老子砍掉一条胳膊一条腿。
楚门计划好了一切,却偏偏没有想到他儿子的想法。
当楚门挥起斧子想要将楚留芳的胳膊腿砍断的时候,一直沉寂的楚留芳却像疯了似的夺了楚门的斧子歇斯底里的挥起斧子一斧子砍在了楚门的胸前,楚门捂着胸口踉跄倒地瞪着一双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愕,紧接着,楚门的目光就彻底的定格在了那一秒,楚留芳发了疯一样高高的举起斧子劈在了楚门的脖子上,锋利的斧子一下劈下去就让楚门人头反落地。
楚门死不瞑目,所以,临死前的楚门的眼睛都瞪的圆滚滚的,眼珠子几乎有一一大半都突出了眼眶。
临死,楚门都想不通他这个一向懦弱的儿子从小到大对他言听计从的亲儿子为什么会突然疯狂的将斧子挥向他,问题楚门是没有答案了,或许在九泉之下他会知道一个被压抑久的人一旦将心中的怒火和怨气一股脑的爆发出来,那种仇恨的火焰绝对是疯狂的,骇人的,让人生畏的,它能让一个儿子杀死老子。
楚留香亲手杀了楚门,接着,楚留香提着楚门的脑袋,带着北洪门的精锐竟直接杀向秦关西。
或许,在楚留香的心里,秦关西就是他最大的心魔,秦关西在世界上多活一日他就活的不安心,甚至疯狂的楚留香将他夫妻楚门的死都归咎于秦关西,若不是秦关西步步紧逼,楚门也不会下狠心去砍掉他的胳膊,若不是秦关西,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也都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不杀秦关西,楚留香寝食难安,即便楚留香也知道秦关西不好对付,可这又能如何?即便是杀不了楚留香也要杀,这是他的宿命,他他逃不掉的,他不杀秦关西,转头来就是秦关西向他的脑袋上挥舞来屠刀。
楚留芳破釜沉舟,带着北洪门的精锐,在给打着给楚门报仇的旗号下大举来堵截秦关西,北洪门的精锐们只是知道楚门死了,义愤填膺的他们下意识的相信楚留芳的话是秦关西杀了他们的老大,根本也没有人想到居然是楚留芳下手杀了他老子。
虎毒不食子,子毒呢?
楚留芳发了疯一定要杀掉,而同样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对秦关西恨之入骨,这哥们儿倒也不是别人,正是曹嘉玲的那个了断不了的名义上的丈夫刘大少。
这位刘大少感染了隐疾从此不能人道,即便是娶了一个娇妻放在家里也只能眼馋的看着却动不得,后来曹嘉玲与刘大少大吵了一架之后便离开了刘家,刘大少从此就对看不起他的曹嘉玲恨之入骨。
那日,刘大少也参加了楚家的宴会,在宴会上,刘大少血红着眼睛亲眼看到曹嘉玲趴到了桌子下,接着,秦关西的桌布下就耸起了一个山包
作为成年人,刘大少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一想到桌布下的场面,一瞬间,刘大少又恨又妒,怒火中烧,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