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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步君道:“而且他胆大妄为,将原本皇上只允准的各带两千军士却在私下让他们各带了七八千人,这不是有不轨之心又是什么!”
陈帝冷哼道:“他的不轨之心,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何曾刻意隐瞒过。而且自朕中毒以来,他更是肆无忌惮了。”
张元担忧道:“现在这些人驻扎在京郊处,就算咱们已计划好了一切,但若是不能及时与他们取得联系,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们,也难保到时乱中不会出错啊!”
邱志生点头道:“皇上,张大人,这点你们大可方心。晋麒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未避开过微臣。”
陈帝道:“只怕他晋麒疑心太重,就算你知道他的计划,也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的一切,他必是向你们每人透露你们所要做的一点,至于他的全盘计划,我们未必能全部把握得全。而且自朕中毒至今已有两个月时间,可见他预谋此次宫变,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邱志生道:“皇上,虽然微臣未能知晓晋侯爷在年宴那天他究竟要怎么做,但微臣已私下里和几位随钱雄磊等人回京的校尉及副将见过几次面,皇上必可放心!”
陈帝抚掌道:“好,只是不管如何,总还有其他万一也不容小觑。”
邱志生想了想后道:“皇上考虑得极是,微臣已得知,钱雄磊等驻边大将军均有自己的亲信,此次也都随他们入京,晋麒之人狡诈多变,不得不防啊!”
张元点头,“没错,皇上,我们必要在这之前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以防他出其不意。他既然想在年宴之上难,那么,皇上,宴厅之内的布置一切还需礼部的龙大人与内务府孙大人安排妥当才是。”
陈帝微微点头,“这点朕早已和他们二人谈过,各位爱卿不必太担心。”
陈帝想了想后又道:“邱卿,你设法让那驻守在京城的四万大军内部起乱,只要他们内部乱了起来,朕便有足够的把握!”
邱志生立即应道:“是,皇上!”
陈帝又对祁老将军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祁老将军,你在在年宴前一天拔一万五千人马前去秋梁洼,若他们能够俯投降最好,若是不能……”
邱志生立即道:“若是不能,皇上,必要杀之,以绝后患啊!”
陈帝轻叹道:“八千人马,朕总有些于心不忍,许多人都是被逼无奈。祁老将军,若是他们不愿投降,只需杀掉他们的几个领便可,其余人悉数带回京城!”
祁老将军立即道:“是,皇上!”
张元道:“皇上,胡将军那还有一万五千人马,这一年多以来,胡将军已全面控制了这批人马。”
陈帝道:“好!胡令云,他能力过强,朕从来对便是他极为放心的。”
张元又道:“目前来看,其实京城周边几乎所有军力已被我们控制了,皇上不必再过担心。”
陈帝微微一笑,这几年运筹帷幄,终于在暗中几乎将所有军力拔向了自己一方。
说罢,诸人便聚在一起细细商量其中细节。
窗前有一个人影闪过。
肖公公低声提醒陈帝。
此番陈帝的体力似乎越来越不支,已然看到陈帝的额头有细密的汗渗出。
“各……各位爱卿……你……你们……再看看,可……可还有什么……什么是我们没想到的……”方说完,已轰然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已是大惊失色,忙将昏迷过去的皇上扶上龙床,张元狠狠捶打自己的胸脯:“都是我老糊涂,老糊涂了,竟然把周太医的叮嘱给忘了!”
祁老将军忙拦着道:“张大人,你我都是听到了周太医叮嘱的,又岂是你一人之过。君儿,你快去请周太医过来!”
说罢,方急急去将周太医等人请了过来。
祁步君出门的时候,眼光的余角瞥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影子,他大声对站在外面的侍卫道:“快,快去请周太医,皇上又晕过去了,让他马上过来!”
侍卫领命急奔而去,祁步君再去看角落里的影子,只见那人已匆匆离去。
此时,张元等人也出了承德殿,祁老将军问道:“可有看清,刚躲在那里的是谁吗?”
“是皇后宫中的太监总管6大海,父亲,他可有听到我们刚刚与皇上所说的话?”
肖公公忙道:“应该不会,老奴一直盯着外面,见6大海只不过刚过来而已,而且刚各位大人与皇上商量的时候,声音也是极低。皇上这段时间频频召见群臣,他们早已见怪。今日也许是我们在里面时间过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所以皇后才会派6大海过来。”
张元轻呵道:“他们只不过是对皇上的病有所怀疑罢了,毕竟皇上的脉像无异,想必方太医定是每日细细向晋侯爷禀报的。”
众人相视一笑离去。
冬日的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又一场,将整个世界都装饰成了银白的一片一片,如同整个世界都披上了银白色的貂绒一般,只是那触手可极的寒冷时时提醒着人们,那仅仅只是严冬而已。寒雪覆盖下的腊梅却据傲地挺立着,抖落压在枝头的白雪,红的一簇,粉的一簇,黄的一簇,好看极了。
周太医自太医院而来,照列他是来给皇上请脉的。
方振昌仍是时时紧紧地跟着周太医的,随着皇帝嗜睡时间的越来越长,他益肯定皇帝的确是中了荼蘼花粉调制的失魂散毒了。
所以虽然仍紧跟着周太医,却也有偶尔的那么几次不是日日过来,倒是装着翻看医书的样子要为皇上找到药方。
这次便是周太医独自一人而来,他进得承德殿里面,里面的碳烧得暖暖的,毫无半丝烟气,偶尔传来碳暴裂的噼啪声。
只是那方振昌又如何真肯放得下心来让周太医一人独自然来,眼看着皇上中毒是越来越深,按着荼蘼花粉之毒,这几日皇上便会一日胜于一日的虚弱下去了。
想到此,忙将手中的书一掷,急匆匆赶来。
没想到,刚到承德殿门口,却看到虚弱无力的肖公公一手颤微微地扶着墙,嘴里不断地喘着粗气。
“方……方太医,您……您来啦!皇……皇上刚睡下,周……周太医……在……在里面呢!”眼看着将要倒下去,方振昌忙扶了一把。
“公公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虚弱!”
肖公公就着方振昌的手坐了下去,无力地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许是累了!有劳方太医了!”
“那下官给公公瞧瞧吧!”说罢,已是一只手搭在了肖公公的手腕上,“公公,您的脉像怎会如此虚弱?公公您这段时间是否一直未曾好好休息过?”
猛然他想似是到了什么,肖公公日日跟在皇上身边,虽然他并不知辅大人是将毒药掺在何物里,但竟然皇上中了荼蘼花粉的毒,那肖公公又岂有不中的道理!
他犹觉怜悯地看着肖公公,那个垂暮老人,那个将自己的毕生献于大陈国,却连一个子嗣都不得留下的老人。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来,看来皇上的毒已入骨血,这世上再无药可医。
方振昌低声道:“公公,你许是累了,好好休息几日便也没事了!你放心,下官给你配几副药去吧!”
肖公公叹气道:“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么几天,就扛不住了!方太医,您也知道,自从皇上病了,谁也不让侍候,老奴实在也是累着了……没事,没事……刚周太医已给老奴看过了,配了些药,吃个几贴也便没事了!”
方太医看着肖公公的那副样子,是有些不忍的,就因为他忠于陈帝,便要被牵连道,便也要被这无端地夺去性命了罢。只不过,他的那一丝丝的不忍也只不过如天际飘浮而来,飘然而去的白云罢了。
他索性坐在肖公公身边道:“唉!也不知道那毒究竟被人藏在了哪里!会是谁人所为?”
肖公公凄然道:“如今……如今突厥来犯,除了……除了宫里混入了突厥奸细外,还能……有谁呢!就怕他们早就有……有动作了,将……将那毒掺在什么东西,又……通过什么途径进到……进到宫里来。好……好在李将军在前线节节取胜……,只盼……盼望李……李将军早日……早日搬师回朝,将……将下毒之人逮到……”
方太医的嘴角在隐藏的肌肉下抽了抽,他们的目的早已达到,就算把全京城甚至是全大陈国的突厥人都抓起来又能怎样,荼蘼花之剧毒,究竟下在哪里,根本查不到!
肖公公勉强抬起眼皮看着方太医道:“方……方太医,您和周太医都是医术精湛,怎么……怎么,皇上的毒还没……没办法解吗?”
方振昌轻轻叹口气道:“连周太医都束手无策,下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只是跟着周太医略进些棉薄之力,但求皇上早日好起来罢了。”
肖公公有力无力地拍了拍方振昌的手道:“方太医……皇……皇上会知道您的一片忠心的!”说罢,便要起身往里走。
“肖公公,您还不去休息休息吗?下官看您实在是累得很呢!”
肖公公扶着墙慢慢走着,“不了,皇上离不开老奴!”
“那,那既然皇上已经睡下了,周太医又刚为皇上看过,那下官这就告退了!”
肖公公无力地点点头道:“好……好……,只是……只是请方太医多费心,皇上……皇上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话方至一半,肖公公苍老的眼里已噙满泪水,顺着他布满褶皱的脸潸然而下。
这样过了五六日,眼看着还没几日便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