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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间的谈话,总是绕不过丈夫和孩子。
杜知安害羞归害羞,最后还是点头道:“如果顺利的话,孩子是一定会有的。只是他玩心太重,未必是个好父亲。”
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担忧。
何建业性格如此,在她面前也从不遮遮掩掩,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肖蓓凤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她:“男人一辈子都是孩子,长不大的。不过,该担当的时候还是会担当。你看,如今这家里最疼安安的人,就是老爷了。”
杜知安闻言甜甜一笑:“安安那么可爱,不管是谁都会喜欢疼爱。”
盛蔷薇没有催促她什么,只道:“凡事顺其自然,才是最好。”
女人们聊天,男人们抽烟。
韩东戈是不太喜欢家中有烟味的,便请何建业去到院中走走。
何建业不会巴结讨好人,和韩东戈也是无话可说,只是偶尔评论几句时事,便无话可说。
“少帅,在您看来,这混战的局面还要持续多久?”
韩东戈微微沉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想要一个大统一的局面,这绝不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事。”
何建业见他实话实说,便道:“那样也好,上头有上头的算计,底下有底下的规矩,大家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韩东戈看他一眼,墨眸之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别的都可以,唯独黑市上的事,你们不要做得太狠。”
何建业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当然,凡事只留三分利,一直都是我们青帮的规矩。”
贪得无厌死得快,这道理谁都懂!
须臾,肖蓓凤出来请他们进去喝茶。
晚上八点,杜知安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安安的小脸:“她要睡了,我们也该走了。”
盛蔷薇嘱咐她道:“有空要常来,电话也要多打些。”
“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何建业有些好奇道:“你和韩夫人是怎么认识的?”
很难想得到,像她这样的性子,如何能交得到朋友?
杜知安向他提起了从前在学校的事。
“你没见过以前的蔷薇,在她失忆之前,她可是很厉害的女子。任何人任何事都难不倒她……”
失忆……这词儿听着可真新鲜啊。
“什么失忆?”
杜知安话语一顿,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说的太多。
“没什么,没什么。”
她欲言又止,让何建业很不痛快。
“别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折磨人呢。”
杜知安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知道也可以。”
何建业不肯轻易放弃:“其实我还是知道一点的,那韩夫人的身份,和她的父亲。”
杜知安微微皱眉:“她都是被他连累的。不过,她现在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挺好的,可以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何建业却不是这么想:“人怎么可以忘记过去?这根本就不可能……”
杜知安听了这话,不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他的语气,仿佛她是存了什么阴谋?
“反正我是不信的,忘记过去,如果真有这等好事,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的人了。”
杜知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道:“你不信拉倒,反正我相信小薇,我相信她。”
何建业见她态度认真,信誓旦旦的模样,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那些人夺走了她的记忆,她却因祸得福……现在她过得很好,很安稳。”
何建业见她心事重重,便道:“有韩家保护她,她自然没事。”
这丫头总是爱操心别人,不操心自己。
…
一连三日,韩东戈独自整理那些档案,那些记录,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不过,他一个字都没有对盛蔷薇提起,只是偶尔回去晚了,会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盛蔷薇隐约觉察到了他心里有事,可她没有多问。
不过,韩东戈近来倒是经常对她嘘寒问暖,问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每晚还会亲自给她热一杯牛奶端上来。
“你近来对我有些殷勤了呢。”盛蔷薇故意打趣他道。
“你是不是背着我犯了什么错?所以才来讨好我的?”
韩东戈闻言轻笑:“你准是听多了姨娘的话,才会这么胡思乱想的。我心疼自己的夫人,有什么错不错的。”
盛蔷薇柔柔一笑,低头抿了口牛奶。
“热牛奶有助于睡眠,我想让你睡得好些。”
盛蔷薇抬头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做过噩梦了,你别担心。”
韩东戈闻言眸光微微一凝:“那也要喝,睡得好,精神才能好。”
盛蔷薇一口气喝下半杯,跟着又递给他道:“你也要喝。”
韩东戈不喜欢牛奶的味道,摇头道:“我不喜欢这些。”
“对身体好的东西,哪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两人同饮一杯牛奶,之后一起躺下来。
“近来,你总是回来得晚,咱们都没时间说话了。”
韩东戈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道:“对不起,忙过这阵子,我一定早点回来,多陪陪你。”
“正事要紧,你不要听我的话,我不是抱怨,只是有点想你。”
她很少撒娇,今儿有点例外。
韩东戈如今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弄清楚海木青盟背后的猫腻。还有催眠术……
史密斯医生又是写信,又是派电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一位他的老朋友。
韩东戈当即决定派人把他从英国接过来。
他要弄清楚,催眠术对一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白梦露被救出来之后,一直神情恍惚,别人问她什么,她都没反应,也不说话。
每天都窝在房间的角落,不许任何人随意靠近。
韩东戈曾经去看过她一次,问了些她的情况。所有替她检查过的医生都说,她的身体没问题,只是精神出了问题,通俗点说,医生们都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所以疯了。
隔着玻璃窗和铁栏,韩东戈垂眸看着那蜷缩在墙角的白梦露,目光阴沉,晦暗至极。
“少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送去疯人院,严加看管,也许还有得救。”
韩东戈沉吟一下才道:“不,让她继续住在这里,她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