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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龙相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出现在风霜旅人的船上。
琉璃瞪大眼睛正望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龙相摸了摸脸颊,问道:“怎么?我脸上长出花来了么?”
“没有。”琉璃摇了摇头,平静了一些,“你让我携带的那颗红色珠子突然裂开,里面冒出的白色雾气变成你……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秘密。”龙相故作神秘砸两下眼,心中却乐坏了。
奏效!山妖精的红宝石果然有重生的力量!
他检视一下身体状态,与进入孤岛之前的一般无二。
了不起的力量!他由衷赞叹。
待他第二次检查身体,却突然发现自己背上多了一道印记。
那印记中蕴含着黑暗力量,虽然只有一丝,却令人很不舒服。
他脱下衣服,叫琉璃画下那印记,琉璃照着做了。
龙相拿着琉璃画下的印记,皱起眉头。
这是一个红色的三角形,顶角与底边穿插着一条线。
像是某个邪教的图腾,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含义。
这丝黑暗力量只是静静地藏在印记里面,似乎没有侵犯龙相的意思。
肯定与山中的那个小圆湖有关……
一时间得不到答案,龙相也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到时候抽空去一趟小圆湖,在那里应该能得到他要的答案。
孤岛还笼罩在禁制下,上空飘荡着影响时空的能量。
这时候,孤岛外面的时空裂开一道缝隙。
而后,缝隙开始向四周延伸开来,产生越来越多的细小缝隙。
“咔嚓~”时空碎裂,碎片四散。
神奴从里面钻出来,手上提着折夜。
空间碎片重组,孤岛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老家伙,你活着出来了。”龙相接着折夜。
折夜脸色苍白,嘴唇抖动着,无力地瘫倒在龙相怀里,却是不说话。
他被在荒域被折磨,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油尽灯枯。
艰难地抬起头看一眼天空,和煦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
海风带着咸涩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孔,刺激着他的神经。
折夜淡淡笑着,这就是自由的颜色和味道,感觉起来十分美好。
“呵呵~”他想要笑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疼痛无比。
龙相示意水手拿过来一瓶淡水,亲自喂着折夜喝下去。
折夜的干枯的胸膛剧烈张合着,肋骨就要将皮肤撑破似的。
他咽下最后一口水,感觉喉咙湿润一些,这才轻声笑着。
看起来像是个得了失心疯的人,没由来发着癫狂。
但是,龙相能够体会他的情绪。
饶是谁被囚禁百年,初获自由都是这般模样。
“好了,老家伙,感慨什么的回去再抒发。”龙相看向年长水手,吩咐道:“返程吧!”
“谨遵您的吩咐。”年长水手谦卑地一躬身,操着船舵开始返程。
折夜的脸色突然沉下来,急急说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神奴忽然向着孤岛方向看去,攥紧拳头,严阵以待。
龙相也向着那边看去,只见那个神秘男人忽然出现在孤岛的海滩上,向着他们看来。
先前神秘男人将他拖进轮回里,就是为了在过去杀死他。
哪里想到龙相还有山妖精的红宝石这种逆天的宝物!
在过去,龙相曾与南音一起被神灵撕成碎片,血肉滋养了大地。
神秘男人想不通,为什么在孤岛之外还有一个龙相。
它没有深究,向前走着,既然走出了孤岛,站在水面上。
神秘男人能够离开孤岛!
龙相一惊,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别害怕!它无法离开孤岛多远。”折夜淡淡说道。
“这样最好!”龙相抽出短剑,鼓动着身上的气息。
神秘男子踩着水面向着龙相走来,最终停在风霜旅人边上。
它仰起头看着折夜与神奴,低沉地说道:“回去。”
折夜没有理会神秘男子,而是看着龙相说道:“小子,看你的表现了。”
表现?表现个屁!
龙相现在只想为风霜旅人差上一对翅膀,能跑多快跑多快。
理智告诉他,他绝对不是这个神秘男人的对手。
若是再次被拖入轮回,他可没有第二颗山妖精的眼睛救命。
龙相靠在折夜耳边,小声问道:“老家伙,那个男人最多能够离开孤岛多远?”
折夜想了一下,说道:“它的根就在孤岛,你看见的这个只是幻象,不是实体。幻象最多离孤岛一千米,再远就会消散。”
这就好办了!
龙相催促水手们将风帆完全张开,借助南来的风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神秘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前进的风霜旅人,眸子里面有星光流转。
突然间,天旋地转,平静的海水竟然开始向南流淌。
一浪接着一浪,将风霜旅人往孤岛拉扯。
船只没有前进,反而飞速倒退。
水手们露出惊恐的神色,以为自己正在经历鬼怪一类的事情。
折夜强撑着身体走到船舷边上,喃喃说道:“这些都是幻境,船只实际上在前进。”
他看向龙相说道:“这就是它的手段,将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呈现出来。用恐惧打败人,而不是用力量。”
龙相听懂折夜的意思,连忙对着水手喊道:“别慌张,继续前进。”
他拿出一堆晶石,有白晶,也有蓝晶,还有紫晶,甚至还有黑晶。
高声吼道:“前进!这些都是你们的。”
水手们看见闪闪发光的晶石,突然觉得一股力量往上涌。
他们从甲板下拿出大桨,奋力地开始划船。
船只还是飞速地往后退,即将撞到孤岛的海滩上。
折夜的脸色看起来却轻松许多,仿佛解脱了一般。
“嚓!”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出来。
却不是风霜旅人撞到海滩,而是这艘小船撞破了一道屏障。
屏障的后方也是大海,从这里依稀能看见西北方向的墨岛。
龙相再次往后看时,孤岛已经隐没在海平线下方。
“逃出来了!”龙相开心地笑着。
“还没有!”折夜皱起眉头,“它的气息还在附近。”
突然,一道白色的光柱从天空落下,正面击中风霜旅人。
风霜旅人剧烈摇晃着,将要倾覆在大海里。
龙相看见船只的木料上竟然开始长出新树的嫩芽,渐渐变得茁壮,长成树木。
船只分解着,像是要回归它未建造前的样子。
龙相感觉到浑身的力量在逐渐消失,像是要回归到虚无似的。
折夜倒是再变得年轻,可是他的力量没有一点增长。
“怎么回事?”龙相急切地问道。
折夜苦涩一笑:“它在逆转时间!我们最终会回归元素!”
“回归元素?”
“就是死亡啊!”
龙相直冒冷汗,想要飞起来逃脱这光柱,却被死死压制在原地。
“呃啊!”低沉的时候声从龙相身边传来。
他看过去,只见神奴已经站起来。
神奴抬起双手,将光柱聚集过来,全部加诸己身。
他的盔甲开始碎裂,化成细小的渣滓四下飞扬着。
低着头看龙相一眼,眼睛里面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他第一次说话:“圣人!你的血让我品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多谢!”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低吼一声,竟然跳起来。
风霜旅人彻底被掀翻,但是光柱也离开这里。
神奴停在半空,光柱的能量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盔甲终于完全破碎,消散在空气里。
里面的人显露出真容,是个强壮的男子,肌肉虬结。
足有三米高,不像是人类。
光芒落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他的肉体渐渐干瘪。
血肉开始消失,到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
当光芒消失的时候,这具白骨被风一吹,就散成飞灰。
龙相有点伤感,他与神奴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敌人,第二次是战友。
他却能深切地感受到神奴的痛苦,作为傀儡却有神志的痛苦。
“这是他最好的归宿了!”折夜拍着龙相的肩膀说道。
龙相摇摇头,不再看着那飞扬在天空的白骨飞灰。
“这回没事了吧!”龙相问道。
折夜点点头,说道:“刚才那一击已经是它的极限,它再也没有能力追赶了。”
龙相用大力气将船只翻过来,排干净船体的水,又将水手们救上来。
风霜旅人顺着原路返回,在海上航行了十天十夜终于回到陆地。
龙相找到卖他船只的那个商人,将风霜旅人托给他照看,给了两块黑晶。
结清水手们的工钱,然后带着折夜往黑风城前进。
折夜离开孤岛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天地间的灵气开始补充他失去的精气。
但他无法变回神灵,他将是神的弃儿,再也不能回归那个行列。
岁月也不可逆转,他现在是个耄耋老人,生命力所剩不多。
琉璃看向龙相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不再冷冰冰。
当她看见神奴从孤岛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记起二人孤岛的经历。
龙相看见高处飞翔的大红鸟,觉得整个人都畅快起来。
终于回来了!
轮回里面的经历还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需要花点时间融合这些记忆,不然容易变成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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