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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个农妇打扮的婆子,薛卿听言多失提起过,她就是这家农舍的主人,好像叫冬婆。冬婆这些天隐隐约约听到好几次那位言小哥劝那受伤小哥见见眼前这个姑娘,然而那位受伤的小哥却是一直无声拒绝着言小哥的要求。
冬婆是过来人,一眼就瞧出受伤的利小哥和薛姑娘之间的情感。利小哥并非斗气,连那大夫都说了,利小哥从今往后很难如同正常人般生活,更遑论什么练武功了。估计是那位利小哥不想连累心上人,才这样固执地拒绝相见吧。
何苦呢?何必呢?
冬婆想得到的事,薛卿又何尝不知?她和利戎虽然彼此生了情意,这情意却从未真的点破过,所以到目前为止,她和他的关系还真是扑朔迷离。按理说他和她什么也不是,然而在彼此心目中,真的什么也不是吗?
他不惜以命救她,她也愿意舍己为他,难道这样的情意还能坦然地说只是一般友人?难就难在,或许利戎会以为薛卿是因为感动而回应......
一个男子愿意倾其所有为一个女人,女人何止会动容?然薛卿分得清感动和悸动,她知道自己对利戎的情感绝不是单纯的感激。只是,她可以说服自己,却未必有把我说服利戎。
薛卿向冬婆轻轻点了点头,别开热泪盈眶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推开了利戎紧闭的房门,她最想推开的,是他的心门......“吱呀”一声,惊得榻上假眠的利戎全身紧绷起来。
冬婆默默叹了口气,手上捡豆的活儿仍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心头念念叨叨:看来这位姑娘也是个倔强的,就不知他二人最后谁能够犟赢了?
......
薛卿踏步而入的时候,利戎索性将眼睛闭得紧紧的,即使他二人都知道他在假寐。利戎之前一心保护薛卿周全,而自己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他已是残破之躯,不止不能再保护任何人,甚至连正常生活都已经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或许是自尊心作祟,他不愿薛卿直视他如今这副模样。虽然他深知她不会介意,他却介意得要死。他二人好不容易产生了别样情愫,然而老天爷却在此时褫夺了他的骄傲。
快走吧!利戎在心中呐喊着,即便闭着眼睛,他仍能感觉到薛卿逐渐靠近的身躯......他失去武艺,却并未失去敏锐的听力,他能够清晰得听到她紧张的呼吸,她也在害怕?
感觉到一直温润的玉手正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利戎倏地全身紧绷,那突兀的动静让薛卿越发痛心。她见到过利戎很多面,阳光的,雅痞的,算计的,正直的......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是带着自信的笑。他何时如同现在这般,像一只孤独无助的受惊小兽,蜷缩在自己的世界,恐惧这世间的一切。
薛卿突然想起陆尧之曾说过,在遇见他之前,利戎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因为自己,害得利戎又回到那时的痛楚了?薛卿心中悲恸难忍,再也顾不得礼数伦常,情难自禁地匍匐在利戎胸膛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
利戎皱着眉睁开眼,他想她或许会静静守在一旁,也想过或许她会伤心地走掉,就是没料到她竟会来这一出。不顾男女有别趴在他的胸口,哭得可谓是肝肠寸断。
一时间,利戎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她的举止,出乎他的意料。而他因此受到的影响,更是大大超出自己的想象。此番被废了一身功夫,利戎的确觉得痛苦难熬,然他比这还惨的时候都撑过来了,躯体残了并不能真的打倒他。他只是自卑了,他在薛卿跟前唯一值得骄傲的,或许便是他有力量护她周全罢了,如今这唯一的优势都被剥夺......
他知道薛卿不是那种势力的女人,他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无法忍受在她脸上看到那种类似同情的神色,他很担心她因为内疚而觉得自己欠他什么,所以他避而不见,甚至希望此生不再相见。
利戎这次奋不顾身救薛卿,一为情义,二为情意。由始至终他都是心甘情愿,事过无悔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薛卿,但他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让她另眼相看,他希望她的回应是那般水到渠成,而非带着感激涕零......
而现在,薛卿趴在他的胸膛上哭得这般撕心裂肺,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你......”利戎艰难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已经哑得不像自己,“不要哭!”
骤然听到利戎的声音,薛卿飞快地抬起脑袋,连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也忘了擦拭,一张瘦弱苍白的花脸上嵌着一双秋水明眸,美眸中闪着异样的情愫,叫利戎看得,心跳又漏了几拍。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这双眼睛有多迷人,每每她这般看着自己,他都很想抬起手抚摸这张娇颜。这般想着,利戎便想这般做,然而当他勉强抬起手臂,那种无力感却让他瞬间胆怯了。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失落,他只好冷着语气问道:“你究竟在哭什么?很吵!”
虽然此时的利戎语气冰冷,与之前以死相护的时候判若两人,薛卿却从那双刻意闪避的黑眸中看出隐忍的情愫。薛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消利戎的顾虑,但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能让他相信自己,她便很难再有机会说服他。
思及此,薛卿做了一件她平生做过最越礼的事。
她重新趴回利戎的胸膛,并以唇封住了利戎那张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薄唇。薛卿亲得很淡,其实只是将好碰到便羞涩地移开了,然而利戎却似乎溺在了这个点到即止的吻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薛卿紧张而窘迫地抬眼,悄悄打量着利戎是在生气还是......待看到他那明显只是茫然的脸上并没有半点不悦的迹象,薛卿便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地“说服”利戎。
于是,她红着脸又一点点靠近利戎,她过来得很慢,给了他足够的躲开时间,然而他虽然震惊,却没有表现出不耐。于是薛卿在利戎半推半就的当即又将红唇贴了上去,并且,这一回,她并没有立即移开,而是浅尝似的轻轻吮着他......眼见利戎的双眼变得越发迷离,薛卿索性闭上眼加深这个“理由”。
有些事,无需有人指引,或许前一刻还生涩嫩青,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无师自通了。
......
没想到一回来便见到这样的场景,言多失惊得口能含鸡蛋了。他不过是出去留点消息顺便采买些生活用品,怎么才两个时辰而已,那别扭的两人竟然亲上了?
言多失鄙夷地看着那躺在床上却仰着脑袋津津有味亲来亲去的利戎,哪里有半分不久前凄楚孤独的可怜模样?说好的此生已毁宁死不见呢?
早知道一个吻能把利戎半死的灵魂拉回来,他都不用薛小卿动嘴了,自己早亲自上阵......
“咳咳咳咳咳!”
这突兀的假咳出现得太过诡异,立即将亲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从迷离中拉回现实。薛卿倏地弹起身,娇艳欲滴的模样,羞得无地自容。她根本不敢去看言多失是怎样的一副戏谑神色,低垂着脑袋仓皇逃出这间屋。
利戎到底脸皮厚些,单从脸色上来看,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只是眸色潋滟,波光流转,似乎很享受方才的一切。言多失还没开口调侃,只见利戎斜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尚有些被打搅的不悦。
呵!言多失简直哭笑不得!
“你不是行尸走肉了么?怎么还知道一亲芳泽了?”言多失见利戎总算有了“人气”,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径自坐在榻沿边,双脚一抖一抖得别提多带劲。
薛卿一走,利戎那力气也消失得差不多了,此时见到言多失一副讨打的讨厌相,利戎一点不想理睬他,淡淡地回了句便要躺好休息。
“多事!”
见利戎没有打趣的兴致,言多失便也止住了笑意,正经道:“那日小花究竟去了哪里?都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寻咱们?这不像他啊,能有什么事比薛小卿更重要了?”
听了言多失的话,利戎也想到了那日花花郎的异常,莫非真如瘟阎罗所言,花花郎其实是喜欢阴小游的?否则他怎会在瘟阎罗掳走的小游的那一刻,不假思索追了上去,他甚至还没有亲眼确定薛卿的安全。这行事,真的不像一向稳妥的他。
“小游。”
“啥?你说谁?”
利戎冷不丁地冒出两个字,一时让言多失没有反应过来。
“阴小游。”
“你是说小油条?”言多失难以置信地看着利戎,仔细逡巡着他脸上是否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然而利戎比古典书籍还要一本正经。
“胡说!这怎么可能?”
小花怎么可能会为了小油条......然而利戎绝不会说谎,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
就在言多失一头雾水的这个傍晚,金源城内良友客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正是同花花郎一道消失数日的瘟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