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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瞧见薛卿神秘兮兮地在阴罂手上比划着什么,虽然个个好奇得如蚂蚁钻心,然而却偏偏什么也瞧不见,此情此景更是心尖尖如被猫挠。
薛卿写完后,阴罂惊愕地睁大双眼,细细打量着纤细柔弱的薛卿。又想起这些年来薛家人的异常,以及这几日打听到的关于那白梨海城首富陆家嫡孙陆尧之的起死回生之事.......这些疑惑,总算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
难怪!
难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阴罂喃喃自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副痴颠的模样。阴半见此,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娘亲......”
然而,阴半尚未来得及把话说完,阴罂却将他制止,道:“半儿,从今往后,整个阴花教,谁也不许再提玉匣子,更不许去争夺那......物。”
“娘亲?”
“我话如此,不得违背!”
阴罂想起方才那几个字:吾乃金丹。若薛卿所言句句属实,那半儿岂不是要与她......才能吸收金丹的力量,那样半儿还不沉迷于他?若不能将半儿的情意扼杀在摇篮里,只怕这个薛卿又是另一个花花郎。哼!这个薛家,莫非真要害得她一双儿女都魂不附体才甘心?
“若你私下再处心夺玉匣子,便不要再认我这个娘了!”
“娘亲!”
“此事无须再提!”
见阴家母子内乱,薛卿心里别提多愉快。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妙用极了,坦白说,她一开始并未料到阴罂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她也只是隐约觉得阴罂并不希望她的儿女们和薛家再起瓜葛......这好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既然阴教主你不稀罕玉匣子,可否兑现方才对小游的承诺,让我们安然离开?”
薛卿大着胆子讨价还价,细细观察着阴罂的神色,思量着自己的打算有几成胜算......
按照阴罂的私愿,肯定是将薛卿处之而后快的,然而其一,她答应了小游。其二,恐怕半儿也不会同意处死薛卿。至于这个利戎,阴罂有感,他活着比死了对自己更有利。至少有此人在,薛卿绝不可能和半儿发生什么,这是阴罂最为乐见的情形。
可是半儿今日这般折磨他,以他的武学修为,有朝一日若是心存报复,恐怕那些黑护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届时半儿的安危岂不是......他死不行,好好活着也不行,如此看来......阴罂目露凶光,心下渗出一狠毒想法来。
众人还未瞧见她快如闪电地做了什么,便只听见利戎痛苦难忍地吼了出来.....剧烈疼痛后,利戎两眼发黑,噙着热血倒在了薛卿怀里......
“利戎不要!”薛卿带着哭意,恨恨地看着阴罂道:“你竟然......”
薛卿哭得泪痕交错,阴罂竟然以掌力震断了利戎的琵琶骨,还快剑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薛卿虽然不会武,却耳濡目染知道,阴罂这是废了利戎那一身傲人的武艺了。
原本利戎的伤只需要静养数月,便能恢复功力。而如今,哪怕是数十年,他也再不能......再不能习武了。
一个武学奇才,一个少年高手,突然失去了那一身引以为傲的本领,只怕是比死,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离去的路上绝无任何阴花教教众再为难你二人。”
阴罂说此话的时候,一副高高在上施恩于薛卿的模样,仿佛她一瞬间的决定毁了一个人一生是多么不起眼的事,甚至,薛卿还应该感激涕零。
或许因为薛卿长得并不是很像她的母亲宋聘儿,阴罂对她的恨意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况且,阴罂心中计较着,就算阴花教不为难他二人,不代表他们就能顺利活着回到芝兰。因此才能说出如此“大度”之语。
阴半虽然还心存愤恨,对于母亲的决定却也无可奈何,花花郎他杀不得,因为小游不许。利戎他也动不得了,因为娘亲不许,还有那薛卿,也定是拼死不许的。总算,娘亲废了这利戎一身武艺,也算替自己泄了愤。
今日暂且饶了他,新仇旧恨,还怕他日没有机会与这废人算账?如是想着,阴半也只能不情不愿默认了阴罂的决定。
......
扶羽到底还是存有一线良知在,或许是她钦佩利戎的情深义重,或许是她羡慕薛卿的好福气,在教主和少主拂袖而去后,扶羽瞒着主子悄悄给了薛卿一匹马,并助她将昏迷不醒的利戎抬上马背。薛卿眼神复杂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扶羽,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感激不尽?可却是她害了利戎。
让她去死?可她又偷偷帮了自己一次、两次。
她掳自己,救自己,伤利戎,帮利戎......薛卿看不懂扶羽,也看不懂阴花教任何一个人。终究,薛卿还是冲着扶羽点点头,轻轻道了声“多谢”,便紧紧拥着利戎,艰难地策马缓行。
扶羽望着薛卿二人同乘一匹渐渐远处的身影,心中艳羡不已:度过了今日一劫,想必他二人就算是寻到了彼此。这样的际遇,并非人人都能遇到,这样的缘分,有人或许一生都无缘。真是令人羡慕不已的天下有情人!
但愿他们一路平安!
扶羽心中默叹,约莫女子终如此,只羡鸳鸯不羡仙。此时的扶羽不知道自己面相柔和,有些瘦黑的脸蛋上透出点点绯红,终于像个少女......然而不足片刻,当她回过头时瞬间又冷下了颜,终究她只能是阴花教的扶羽。
......
阴花教不止人心狠手辣,连阴花教的马也是蛮横跋扈的。离开扶羽视线后不久,那马儿似乎发现所载之人是陌生人,当即蹦着蹄子仰着脖子嘶鸣狂吼。薛卿原本就不善马术,何况怀里还堪堪合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成年男子。
昏睡过去的利戎仿若千斤重,明明平日看起来清瘦得很,此刻却让薛卿费尽全力也抱不稳。薛卿咬着贝齿,拉紧缰绳,然她越用力束缚,那马儿挣扎得越是欢腾,几番较量之后,她便很快败下阵来。
薛卿和利戎被疯马狂甩下来后,利戎的头部狠狠磕打在一块嶙峋巨石上,只见他虽然紧闭着双目,眉头却不自觉地皱得更深,仿佛在嗔怪薛卿害得他睡梦中还遭受巨大痛苦。
薛卿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子轻,被疯马那么一颠,瞬间被甩得老远,她滚着下了小丘,手上脸上都是利草划过的痕迹,甚至连鼻子都没能幸免于难,流出了一行红彤彤的热血。此时她的模样,别提多狼狈多凄凉了。
然而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从小丘下往上爬,待她成功地爬到了利戎身边,几乎累到四肢不能动弹。薛卿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自己的身体,为何如此弱势?为何不能自保?为何一而再地连累他人?
自从认识利戎,他一直是聪明的,强大的,不管情形多么恶劣,他总能凭着智慧和本领化险为夷。他何时有过这么虚弱?他何时被人如此......她又让利戎变回了那个弱不禁风,无力反击的他,从今往后,他拿什么来保护自己?他拿什么来捍卫尊严?
想到这里,薛卿眼眶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了,她哭得撕心裂肺,手中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利戎还是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薛卿总算体会绝望的滋味,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自诩聪慧冷静,此刻却伤心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不容易她撕破自己的内衫勉强包扎了利戎身上的伤口,她二人身上的鲜血味儿却引来了一群残忍饥饿的生物......
待到四周渐渐围上一群咧着尖牙,涎着舌头的野兽时,薛卿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利戎撞到的这块巨石上清楚地刻着三个草书大字:鬣狗丘!
阴花教地处金源山脉最为险峻的位置,多少年来很少有江湖中人敢擅闯此地,除了慑于阴花教的阴狠作风,这鬣狗丘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此处的鬣狗都是被阴花教用涂了毒的毒肉养大的,他们身带剧毒,凶残饥渴,若是路过之人驾着快马奔腾而过,或许能逃出不死。然如今薛卿丢了马,利戎又被迫害,她二人根本无力反击任何一个敌人,更别说是一群眼冒绿光的野兽......
天意!
薛卿将利戎紧紧护在怀里,恨不得能替他挡去所有的攻击,最后恋恋不舍地凝了利戎苍白的颜一眼,薛卿垂下两行珍珠,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命既如此,也只能认了。
临死之前能感知真情,也算此生无憾了......
薛卿只感觉到右手臂似乎被利齿生生咬断,那巨大痛楚铺天盖地而来,她躲不过又忍不了,索性便任由自己昏了过去。
此时已近傍晚,此处荒无人烟,连鸟儿路过也不愿多做停留......一缕残阳如血,涂满了天空,那般艳丽而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