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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不得不提及这个话题。
对于忽然出现的这个陈彪,慕绍庭也是措手不及。
这个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如果心怀别的目的倒还能应对,如果……他真的就是安安宁宁的亲生父亲呢?
慕绍庭不得不面对这种可能性。
但他对当年的事情根本不清楚,只能从江清浅口中找答案。
“浅浅,你老实回答我,这个陈彪……你对他有印象吗?”
他的话已经问得足够委婉。
如果有可能,他永远也不想在她面前提起五年前的那一晚,就是那一晚,她失身于别的男人。
她在告知他安安宁宁的身世时曾提起过。
但,也仅限于提起。
他当然不会去追问她关于那晚的细节,免得心里膈应。
如今,却必须再次直面这件事情。
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先面对问题。
江清浅闻言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难堪。
要知道她自己也在膈应着,那一晚,比她跟梁昊天有过一段长达五年的婚姻更让人难以接受。
她咬着唇,不敢去直视他的眼,摇摇头。
慕绍庭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所以有心隐瞒。
“浅浅,过去的事情我都不介意,但是我不想让陈彪影响到我们现在的生活,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我,真的不知道……”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
她顿了一下,拧着眉去回想。
其实,倒也不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她还记得那种浑身轻飘飘的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眼前一片混沌,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是,她还记得那一刻的痛!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以为是梁昊天,但是和梁昊天又一直冷战着,她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哪里还有工夫去回想这种事情。
离婚后,又得知只是凌菲对她的设计陷害,她更加不愿再去想了。
脑海里偶尔会出现与那晚有关的画面……
男人的喘息声,以及压覆在她身上的重量,还有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那段记忆,真的太久远太模糊了。
也许,除了那一次,唯一给过她那种情事体验的男人就是慕绍庭,所以在后来她再回想起那一晚,总是会把慕绍庭的影子自动带入。
就当她是在自欺欺人吧!
总想着,要是他那该多好。
那就当成是他吧……
可是,陈彪这个人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并且提到了那家酒店,那个房间,以及跟那晚相关的一切……
她想了很久,依然还是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陈彪,我有很努力的去回想,但我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在他出现之前,我根本就完全不认识他。”
慕绍庭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困惑的样子,就算她再怎么不想提,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应该不会再有意瞒着他。
他抚了下她的脑袋,道:“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只是意外,就当是做了一场梦,都过去了。”
如果真的是梦就好了。
她也一直这么安慰自己,但是陈彪却提醒着她这个事实。
什么清白,贞操,她现在都觉得不重要了。可是……
“那现在怎么办?陈彪的目的很明确,他想和我抢孩子。”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抢走你的孩子!至于陈彪……既然你对他没有印象,他说他是孩子的生父也只是片面之词,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的目的,所以你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要他还没怎么着,你就自己吓了自己。”
“嗯,我知道了,我会冷静的。”
她深深的呼吸,再吐气……
为了孩子,她不能让自己冲动。
慕绍庭接着又道:“还有,陈彪既然连你身边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看他是有备而来,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就这么完了,如果他再来找你的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他是威胁还是利诱,说什么你都不要听,知道了吗?”
“嗯。”
江清浅依偎在他宽阔的臂膀里,心稍微安定了些。
她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飘荡的一叶小扁舟,在经过漫无目的的漂泊之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驶入了安全的港湾。
不知是不是被慕绍庭警告过的缘故,陈彪消失了几天都没再出现。
江清浅才刚刚放松了警惕,却接到了幼儿园打来的电话。
老师在电话里说,有一个声称是安安宁宁父亲的男子来到学校,想要把孩子接走,由于从未见过这个人,所以老师也不敢轻易就交出孩子,只能先打电话向江清浅求证。
江清浅顿时慌了。
她甚至不顾自己还在上着班,就急忙往学校赶。
安安宁宁,就是她的命。
她绝不能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
什么孩子的亲生父亲,除了陈彪还有谁?
她不停的催促出租车司机开快一点,恨不得此刻能装上一对翅膀,让她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孩子身边去。
可是,不行……
她要冷静。
慕绍庭和她说过的,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能自乱了阵脚。
对了!他还说过,如果陈彪再来找她的话,就一定要告诉他的。
陈彪看中她的弱点,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而她一个弱女子,对陈彪而言也没有任何震慑力。
如果慕绍庭在的话,陈彪多少会有些顾虑。
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于是,她匆匆给慕绍庭打电话,慕绍庭在电话里听到她仓皇的语气,安慰了她一番后,也迅速的赶往幼儿园。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的。
还好,幼儿园的老师也算尽职尽责,江清浅都在电话里千叮万嘱不能让任何带走孩子,所以陈彪也是束手无策。
看到慕绍庭和江清浅匆忙的样子,他反而无奈又好笑。
为了不影响幼儿园里的其他孩子正常上课,他们只能将谈话的地点选在了幼儿园附近的小公园里。
正值午后。
公园里枯败的荷花还没有重新长起来,柳树也才只是刚刚冒出嫩芽,枯黄的草坪也还没来得及重新生机勃勃,到处一片萧条。
慕绍庭终于有机会打量起这个陈彪来。
陈彪已经不年轻了,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但由于五官长得俊朗的缘故,看起来不显老,也不像其他步入中年的男人一样挺着大大的啤酒肚,身材保持得还算不错。
他身上会时不时的流露出一丝痞气。
然,更多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比如现在。
相比起他们的焦虑,陈彪却笑得异常坦然。
“看来,我今天又耽误两位的时间了。”
江清浅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慕绍庭抢了白,“陈彪,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我想你并没有把我上次的警告放在心上。”
陈彪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依然保持着微笑。
“慕先生,我知道你们慕家在B市也算是有分量的豪门大户,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以强凌弱,恐怕不太好吧?更何况,你让我别骚扰江小姐,我并没有打扰她不是吗?我只是想去看看我自己的孩子,或者带他们去吃个饭,给他们买点小礼物,我想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吧?是你们太紧张了。”
“你的孩子?我看未必吧?”
“看样子,慕先生是想证明?”
“我就怕你不敢!”
这便是玩心理战的时候了。
在慕绍庭自己也并不确定的情况下,他只能冒着风险大胆试探。
如果陈彪依然不心虚,只能说明他真的是孩子的生父,或者是此人的心里素质太过硬,想要攻破不易。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说明了这个人极难对付。
陈彪的目光闪了一下,继续道:“我有什么不敢的,那晚江小姐人事不省的,但我可能十分的清醒,就怕到时候……”
“够了!”
江清浅终于呵了一嗓子,打断了他。
他又提那晚,所有与那晚相关的词语,她都不想再听到。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她这些天已经想得很明白,她不能再胆怯的逃避现实了,本该是她自己要面对的事情,也不能全部都依赖着慕绍庭。
她必须要勇敢的站出来。
“陈彪,就算你真的是我孩子的父亲好了,那又怎么样?那晚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凭什么来和我抢孩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以后相见是路人!否则,事情闹到了的话,我可以告你强奸!”
慕绍庭听到最后这两个字,不由得怔住了。
为了孩子,她还真的是豁出去了。
就连陈彪也有片刻的怔愣。
“江小姐,你这是何必呢?我承认……当年的事情确实是不光彩,但也不能全怪我,是你自己得罪了人,我不过是拿钱办事的。何况,是江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不但能拿钱,还有便宜可占,我想换成任何男人都不拒绝不了的。”
江清浅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陈彪不是心口开河,他所说的果然与当年的真相一致。
他承认了,他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所以,真的是他吗?
她极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却还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不要把所有的男人都说得和你一样龌龊!既然你拿了钱又得了便宜,为什么不滚得远远的,为什么还要出现跟我说认什么孩子,你配吗?”
“江小姐,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陈彪,我今天就把话跟你说清楚了,当年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你最好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也别再来打扰我的孩子,否则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不可能让你得逞。”
“鱼死网破?”
陈彪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笑出声来。
“你是怎么打算和我鱼死网破?就如你刚才所说的,告我强奸吗?不!我相信你是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