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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玉妙心道,这里是进出京城北门的必经之路,这一片茶棚应该就是供进出京城的人们歇脚休息用的。
再往远处看,在一片空地上有一群学生正在聚会,看穿着应该是国子监的学生。
“那是国子监的学生在举办诗书会,”齐言彻看到乔玉妙的目光,就给她解释了起来,“国子监的学生,每年清明节都会在城郊举行诗书会,除了国子监的学生以外,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读书人。”
“哦,原来如此。”乔玉妙道。
齐言彻和乔玉妙两人在茶棚里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茶棚,走向马车。
“乔姑娘——”
还没有走出几步,乔玉妙听到有人在喊她:
“乔姑娘——”
乔玉妙停住脚步,回头一看,看见一身国子监常服的卢乾志正在朝自己奔过来。
“卢公子?”乔玉妙讶异道。
“果然是你,远远的,我就看到你了。”卢乾志在乔玉妙面前站定。
卢乾志的目光在乔玉妙周围扫了一圈,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齐言彻,他稍稍欠了身,作了个揖:“国公爷。”
“不必多礼。”齐言彻道。
“乔姑娘这是出来踏青吗?”卢乾志转向乔玉妙,接着问道。
“恩,应这清明时节,出来踏青。”乔玉妙点点头。
“嗳。”卢乾志应了一声,目光却依旧在乔玉妙周围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乔玉妙见这卢乾志在她周围看过来看过去,先是觉得奇怪,后来,便是恍然大悟。
她说道:“明秀没有跟我出来一起踏青。”
“咳,咳,”卢乾志轻咳一声,掩饰心中尴尬,“明秀就是喜欢瞎玩,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去玩别的了,所以没有到城郊踏青。”
说完这话,卢乾志似乎又想为自己的行为做个解释,就补充说道:“明秀每年清明节都会来这里踏青,每年的清明,我都能在这里看到她,今年,到现在,还没见到她的身影,我就觉得有些奇怪。”
“恩。”乔玉妙应了一声。国字监的学生,每年都会在这里举行诗书会,而阮明秀每年都会到这里来踏青,只怕她也是冲着卢乾志来的吧。
每年清明节,阮明秀都会到这里来找卢乾志,可是今年却是没有来,所以卢乾志就觉得奇怪了。
只是奇怪之余,还有没有别的呢?
乔玉妙看着卢乾志,见他眼里透着疑惑,似乎在疑惑阮明秀为什么没有来,而浓眉中却隐隐透着些许失望。
“她大概过一会儿就来了吧?”卢乾志喃喃问了一句,又似乎是自问自答。
“她今天不会来了,”乔玉妙道,“她家里给她请了一个嬷嬷,教她礼仪规矩,她娘也要教她如何打理内院,管理后宅。”
“呵呵呵,”卢乾志说道,“学习规矩礼仪,打理内院,明秀?不太可能,她能学上三天就不错了。”
“这次不一样了,”乔玉妙说道,“明秀家里打算给她说亲了,所以该学的,她也需要学起来。”
卢乾志的笑脸“刷”地收紧,神色十分错愕,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她被家里关起来了?”
乔玉妙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被关起来。她是自己要留在家里好好学习规矩礼仪和打理内宅的。”
“这……,”卢乾志低声的自言自语,“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乔玉妙打断了卢乾志的自言自语,“这次不一样,明秀已经十六七岁了,是该相看对象、谈婚论嫁了。今年和以前几年都是不同的,她既然要谈婚论嫁了。那些礼仪规矩,那些打理后宅的方法,都是需要学起来的。明秀大约是觉得,这些东西,她都要好好学习,成婚以后,也可以用的上,所以,她便心甘情愿的留在家中,认真学习。”
乔玉妙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表情有些奇怪的卢乾志,淡淡说道:“你以为她会永远跟在你身后,追着你跑,为了讨你欢心,费心费神吗?”
乔玉妙顿了一顿,接着是道:“有一句想要同卢公子共勉。”
卢乾志脸色有些发白,抬眸讶异道:“什么话,要跟我共勉?”
“再热的一颗心,如果没有人捂着、暖着,丢到冰天雪地里,时间就久了,也会冷的。”乔玉妙轻声说道。
卢乾志怔忪:“乔姑娘,这话是何意?”
乔玉妙朝他摆摆手:“我要走了,我说的话,你若是愿意,就好生想想,若是不愿意多想,就当我没有说。”
“走吧。”乔玉妙偏了偏头,朝齐言彻说道。
乔玉妙朝卢乾志看了一眼,便转过了身,向马车走去。
“乔姑娘这话,倒底是说什么?”卢乾志双脚定在原地,朝乔玉妙的背景呼喊过去。
乔玉妙走到马车前,心想:倒底是说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还是不想明白?
——
乔玉妙和齐言彻重新上了马车。车轴滚动带动车轮,在京城交外行进。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当乔玉妙觉得屁股快要被颠碎了的时候,目的地终于到了。
“桃花林?”乔玉妙讶异道,“现在还有桃花?”
“恩,是桃花林,京城里的桃花都已经谢了,只有远郊的山上才能看得到桃花,”齐言彻道,“我们进林子里看看。”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年少时,我还没有上战场,每年春季,最喜欢到这里来玩乐。后来去了战场,就再也没有来过了。那日你应下了我的帖子,答应我清明和我一起踏青,我就想我们该去哪里踏青,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里。”
“多年没有来了,这片野桃林风景依旧。”齐言彻道。
乔玉妙并肩走在齐言彻身边,慢慢的走向那片桃花林。
这片桃花林极大,极目远眺,也看不到桃花林的尽头。桃树一株接着一株,每一株桃树上,都开满了粉色的桃花,这粉不艳丽不俗气,是红色晕开了的颜色,柔和的,赏心悦目。
深粉映着浅粉,浅粉映着浅白。
桃花海洋,无边无际。
乔玉妙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不断地出现前世听过的那些诗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人面桃花相映红。”还有她最喜欢的一首:“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酒醉酒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能看到如此美景,那一个半时辰的马车,也算是没有白坐了。”乔玉妙感叹。
两人走到桃花林里面,近处的花朵看起来又远处不一样,那花瓣是白中透着粉,质地丝滑,嫩黄的花蕊十分可爱。
两人在桃树林里,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脚底偶尔踩到被风吹落的落叶,发出一声“喀嚓”的声音。
“图书馆刚开张没有多久,事物繁多?”齐言彻说到。
“是会很忙,有很多事要做,”乔玉妙没有转头,目光看着不远处一株桃树,“不过幸好,我找的这个掌柜不错,很能干,帮我做了不少事情。”……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黑色的阴影,眼眸一抬,原来是他玄色的衣袖晃过她的眼。
乔玉妙扭头一看,只见他大手里拿着一片桃花的花瓣,而他正在看着手里浅红的花瓣。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齐言彻转回头,唇角上扬,剑眉一柔:“发髻上落了一片花瓣。”
一阵风拂过,乔玉妙头顶的桃树枝又落了几片花瓣下来,落到她的发髻上和耳鬓边。
在齐言彻的眼前,她的发髻上随意的落了几片桃花花瓣,粉白,浅红,深红,相映着,映着她娇艳的脸庞。而她的眼眸波光潋滟,形若桃花。
“倒是像桃花发簪似得,比真的发簪还要好看些。不取下来了。”齐言彻道。
似乎是想故意跟他对着干,乔玉妙伸手把头上的桃花瓣都拍下来。
眼前又是玄色阴影一晃。
“还有一片。”齐言彻道。
没有等乔玉妙反应过来,齐言彻从怀揣之中,取出用油纸包起来的一包东西。
“桃花糕。”齐言彻打开了油纸包。
“桃花糕?”乔玉妙探头看了看齐言彻手里的油纸包,雪白的糕体似乎是由糯米制成,糕体中隐着一片片切碎了的极为细小的桃花花瓣,花瓣颜色有深有浅,嵌在白色的糕体里,分外好看。
单看这外形,就让人馋涎欲滴。
“每年春季,云芳斋都会做桃花糕出来卖。桃花花期短,一年之中能吃到桃花糕的也就只有这小一段日子了,”齐言彻说道,“来,尝尝。”
乔玉妙朝齐言彻大手里的那一包桃花糕看了看,眼睛一眨:“好啊。”
她拿起一块桃花糕,口感腻滑,有些黏却不沾牙,带着甜味,还有桃花的香气。
“好吃。”乔玉妙道。
“马车里还有,一会儿,你带回秀仪巷去。”齐言彻向前跨出一步,再转过身,挡在了乔玉妙的身前。
他低头,府视着她,手伸到她的唇边,轻拂一下,抹去了她唇边桃花糕的碎屑。
手指拂过她的唇角,指尖娇嫩的触感一瞬而过,指尖微麻,心中一漾:“那日我问你的事情,想的怎么样了?”
乔玉妙一抬头,撞进了他幽暗的眸子,映着桃花和也映着她。
凤眸柔柔的带着情意,还有认真的态度和那么一丝儿急切。
乔玉妙心里一叹,之前,他在秀仪巷的堂屋里曾经问她:“我的心思,你知道吗?那你呢?”
那她呢?
乔玉妙别过眼,说道:“国公爷,我也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来着。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挺好的,我并不想改变。而且,国公爷,你我,其实,也,也不是很合适的……”
“那他就适合了?”齐言彻凤目凝住她的桃花眼。
“啊?他?”乔玉妙心中惊讶,什么意思?
“谁?”她疑惑道。
“林、恩、誉。”齐言彻轻声的却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啊?哦,”乔玉妙轻摆了一下手,“国公爷,这倒是误会了,我和恩誉只是朋友罢了,没有其他的,我和你……我所说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齐言彻一滞,心中也是疑惑,他狐疑的看了看乔玉妙:“你母亲没有跟你提起吗?”
乔玉妙不明所以:“国公爷,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得到消息,林恩誉清明之前,回了家,让父母回了指腹为婚的约定,好来京里提亲,”齐言彻沉了声音,“这提亲的对象,姓乔,她的母亲已经允了他,一旦指腹为婚的约定解除,就会将你许配给他。”
乔玉妙闻言一惊:“什么?真的?”
齐言彻颔首:“恩。”
惊讶之后,乔玉妙复又低头,齐言彻所说的是极有可能的。
她的娘亲一心想把她找个可靠的男人嫁出去。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背着自己跟林恩誉说了这样的话。
大约是因为吃不准林恩誉能不能把指腹为婚的约定给推了,所以她到现在也没有跟自己提。
乔玉妙有些无奈也有些气。
至于林恩誉,乔玉妙心道,他平日对她一直有礼有节,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逾越的事情,也没有做过什么逾越的事情,她一直把林恩誉当是朋友,她也一直以为林恩誉也只是把她当做朋友。
如果林恩誉真的要向自己提亲,那倒底只是舒清说动了他,还是他对自己也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她思绪有些乱,而眼前之人,还凝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沉吟片刻,乔玉妙抬头,迎着齐言彻的目光,说道:“我不会嫁的。”
齐言彻松了一口气,看她的样子,她应该跟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知道她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既然她说她不会嫁,那么这亲事定然是成不了的。
回想一下她刚才说的话,她说她和那林恩誉只是朋友,齐言彻就更加放心了。
他把头往下再低了一些,好凑她更近一些,一股女儿家的幽幽香气似有似无,却让人更加心痒,恨不能把鼻子凑到她颈间,去闻个够。
他的逼近,乔玉妙并没有退开,反而迎上了他深邃的凤眸:“我并不准备再嫁的。”
齐言彻一滞。
乔玉妙又说了一遍:“我现在没有嫁人的想法。我想维持自己现在的状态。”
齐言彻凤眸一黯。
乔玉妙说完,终于退开了一步,低下头,挪开目光,不再同他对视。
面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眼前是他腰间的雁纹腰带,他又逼近了一步。
他一偏头,偏到她一侧的耳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着急。”
——
乔玉妙回到秀仪巷家中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桃花糕。
这是齐言彻在她下马车前递给她的。当时,他的凤眸凝着她,眸中透着执著之意,她心中慌乱,急急忙忙收了下来,逃一样匆匆忙忙下了马车。
桃花糕香气扑鼻,乔玉妙叹了一口气,走进自己的屋子,把桃花糕搁到了桌子上。
她站在桌边,看了一会儿桃花糕,随后,她转身出了房门去找舒清。
舒清正在屋子里看话本,看到乔玉妙进来,便把书搁到了桌子上:“妙妙啊。”
“娘,我过来,是想问问你,”乔玉妙道,“您,您是不是跟林恩誉说过要把我许配给他的话?”
舒清微微一怔:“妙妙,你知道了?”
乔玉妙点点头:“娘,你之前从未跟我提过的。”
“林公子似乎有指腹为婚的约定,我想着,若是他因为指腹为婚而不能上门提亲,我跟你说了也没有用。”舒清说道。
大约自知理亏,舒清脸上有些讪讪的,她解释说道:“娘,没有跟你说,确实有些,有些不妥当,我就是看你平日跟他也挺亲密的……再说林公子各方面条件也不错……我跟他说的那天,你又恰好不在,所以……”
“娘,您误会了,我和林恩誉不过就是熟悉一些,能称得上是朋友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种情况。”乔玉妙道。
“那只是你以为……林公子可不是这么以为的……,”舒清见乔玉妙脸色不对,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呵呵,”舒清笑了笑,“既然你对林公子无意,那你也要为自己筹谋筹谋。你是被齐家休出来了,不过现在你才十七八岁,你总不能一直不嫁人。一个女人,没有男人,总是孤苦。女儿家就这么几年韶华年纪,要抓紧才是。娘看你为了图书馆,每日忙进忙出。图书馆是不错,娘也是为你高兴的,可是再嫁一事,你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你不急,我为你着急啊,妙妙。”
乔玉妙道:“娘,你不用为我着急,以后也不要这样了。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现在所求的就是自己平安喜乐,一家人平顺安康。”
舒清朝乔玉妙看了看,终于点了点头:“唉,娘知道了。”
“恩,娘,那我先出去了。”乔玉妙道。
舒清没有回答乔玉妙,却是说道:“妙妙,你嫁到齐家那一年受了不少苦。”
乔玉妙疑惑的看着舒清,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提起此事做什么?
“可是,如今你已经从齐家出来了,你自己也说过,今后的日子是一个新的开始。既然是新的开始,那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也不用被那段日子羁绊着。”
舒清顿了一顿,放轻了声音:“不要把自己守的那么牢固。”
乔玉妙敛了桃花眼:“娘,我知道了。”
——
过了几日,又到了乔玉珩复诊的日子。
早上,齐言彻带着蔡鹤来给乔玉珩瞧病。
乔玉妙正在院子里,听到敲门声,就去开了门。
看到齐言彻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尴尬,看了看他的神色,却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她那日的拒绝而有所改变。
她把齐言彻和蔡鹤二人请了进去,就转身去关门。
门只关到一半,就被人从外面“啪”一声,猛的推开了。
乔玉妙向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踉跄了两步,站定,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正站在院门的正中间。
这姑娘穿米黄色的锦衣,头上插了一支银簪,长的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难看,眼角到颧骨处,几颗雀斑,不规则的洒着。
“哪个是乔玉妙?”那姑娘大声说道。
“你是哪位?”乔玉妙问道。
“我看你就是那乔玉妙吧,”雀斑姑娘说道,“你这个专门勾搭男人的贱人,被夫家休了的弃妇,竟然勾引起我未来的夫君。我爹娘同他爹娘曾经约定好了,等我们长大之后就成亲的,没想到,你却勾引了他,他现在要同我解除指腹为婚的约定了。”
“这位姑娘怕是误会了……”
乔玉妙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那姑娘接着说道:“误会?哪那么多误会?”
乔玉妙正想再作反驳,只见那姑娘提起手中的一个铜水壶,拉开盖子,就往乔玉妙身上泼去。
铜水壶里全都是开水,这么一泼,滚烫的开水径直往乔玉妙而来。
热水从壶里出来,立刻冒起了白色的热气。
“啊!”乔玉妙惊呼。
就在这个时候,乔玉妙忽然觉得眼前飞闪过一个身影,紧接着,她被人猛然一拉,落入了一怀抱中。
“恩。”齐言彻牙根一咬,闷哼一声。
乔玉妙抬头,只见齐言彻牙根紧咬,眉头紧锁,露出痛苦神色,他的背上竟然生起白色的热气。
她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挣脱齐言彻的怀抱,转到他的身后。
他的左肩和左上部分的背,衣服都已经湿了,湿了的地方冒着白色的热气。
门口的那姑娘,手里拿着一把铜水壶,铜水壶里空空如也,那姑娘似乎也被吓坏了。
她站在院门口,楞了下,随即便转身,立刻就想往门外跑。
窦妈妈立刻赶了过去,三下两下就把这姑娘给制住了。
乔玉妙看到这架势,心里已然明白,这雀斑姑娘应该就是林恩誉指腹为婚的对象。林恩誉要跟她解除指腹为婚的约定,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林恩誉解除约定,是为了她乔玉妙。
夺夫之仇,非同一般,这雀斑姑娘就跑到京城里来,找她这个“狐狸精”“勾引男人”的女子了。
雀斑姑娘弄了一壶开水,要泼她,齐言彻就立刻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了他怀里,护着她,不让她受伤。
然而,热水不似刀剑。飞来的刀剑打开就是了,热水没办法打斗防御。
他便抱住她反转过身,把自己的背留给了那壶开水。
虽然他已经尽力躲开,终究躲闪不及,还是被泼到了水,肩膀和左上背都被热水浇上了。
烫伤是极为疼痛的,齐言彻牙根紧紧咬着,宽大的额头也浮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国公爷,你快去堂屋。”乔玉妙一跺脚,“我去打井水。”
被热水烫伤,第一时间的急救措施,就是用冷水冲,这个时代没有自来水,乔玉妙就想到了自家庭院中的那口水井。
井水冰凉,正适合烫伤的急救。
乔玉妙说罢,就转身往院中六角水井跑去。
“我家中有制好的烫伤药膏,我现在就去拿。”蔡鹤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了院门。
乔玉妙打了一桶水拎到了堂屋。
齐言彻已经在堂屋里坐好。
“国公爷,快把衣服脱下。”乔玉妙道。
齐言彻点了下头,松开了腰间的雁文腰带。
腰带解开,一层一层的衣服也都松开了。
他打开衣服,将所有的衣服从肩膀处退下,退到了手肘处。
整个胸膛都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乔玉妙余光瞥了一眼他的胸口,肌肤偏白,却也不是很白,带着健康的蜜色,左右两块胸肌,凸起了一个流线形的曲线,肌肉饱满有张力,强健结实,充满成年男人力量的韵味。
她脸一热,连忙别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