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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兰萨的夜市中,安德烈不禁为其的繁华而感叹——不愧为公爵领的首府,完全是利米兹不能比的。
刚刚结束的聚会很成功,对于即将开始的国战做出了一个整体的规划与布局。还确定了由哈利公爵、斯利班侯爵、穆里尼奥伯爵以及安德烈等六人组成的攻守同盟。这正合了安德烈的意——虽然加入同盟会与王室产生隔阂,但也算是有了靠山,总比孤家寡人的好,总之利大于弊。
虽然成功,但是安德烈也有遗憾的地方——过于拘谨的他们没有吃一点东西,自己出去觅食可又是一大笔开销。为了节省开销,安德烈决定不去饭店,就在夜市里逛逛——体验民间生活。
冬季还要再占领这个世界一段时间,夜市上的小吃大多数都是公爵领内的冬季特产。其中一种名为“雪兔”的小吃闻名周边地区。为了找到最正宗的“雪兔”安德烈选择按照哈利公爵的指引,找到了这个夜市。想想哈利公爵意味深长的笑容,安德烈感觉有些冷,赶紧紧了紧身上的衣物。
“哈利这老家伙可真是抠门,出来一趟也不给点伙食费,搞得我们现在是穷上加穷。”安德烈随意扫过街边的摊位,抱怨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余光瞟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索菲娅和黑袍男孩,安德烈嘟囔一声:“确认存活。”索菲娅一般只有看见吃的或者战斗时才会有表情,才会说话,而黑袍男孩估计是心存戒备。安德烈已经对这种状态习惯了。心里再次抱怨两句也就不在吭声,专心觅食。
一股幽幽的暗香被安德烈捕捉到,一直隐忍的饥饿感突然爆发,循香望去,一个不到五米的门面立在街道尽头,柜台前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安德烈估计恐怕是有上百之数,甚至更多——这应该就是最正宗的“雪兔”了。
或许是因为那股香气的缘故,索菲娅迷离的眸子重新凝聚,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的有了一丝波动——这是她遇见美食时的自然反应,安德烈记得第一次见面接济了三天没有吃饭的她时,索菲亚还笑了。安德烈认为这是一种奇怪的天性。
安德烈耸耸肩抬脚欲前,一只手忽然出现在面前。索菲娅条件反射般地按住了剑柄。
这是一个乞丐老头,白色的头发垂到了肩膀,上面是灰尘与汗水的混合物,一身破破烂烂,裸露着黝黑粗糙的皮肤。乞丐骨瘦如柴,身材也比一米八左右的安德烈矮了至少一个头,看起来十分虚弱,但安德烈却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正脸,自然就不知道他的表情和眼神。
安德烈心中升起警觉,刚欲开口,乞丐伸出食指指向一个方向。安德烈下意识地看去,那是街边一座平淡无奇的酒楼。乞丐食指微微上移,所指之处是一个坐在窗边的男子,似乎是感觉到安德烈的注视,男子转过头微微一笑。
安德烈明白了乞丐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上去和那个神秘的男子畅饮一杯,毕竟这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那个男人很危险。“麻烦让一下,谢谢。”
乞丐低着头,依旧指着酒楼。
不知何时,四人周围空出来一个区域,人流主动避开了。“是结界。”索菲娅瞥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皱眉道,“很强的结界,至少我们无法击破。”她的剑已经出鞘了四分之一,安德烈也摸上了背后的长枪。
“上去。”乞丐的声音如同雪原中的寒风,冰冷且嘶哑。
“我们与阁下素不相识,就不打扰您了。”安德烈说道,显然这是说给酒楼上的男子听的,安德烈相信他听得见。
乞丐右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木棍,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去!”乞丐依然没有抬头。
“不知阁下到底是哪路人?”安德烈又试探道。不想话音刚落,乞丐就已经出手!一道棍影当头袭来!
安德烈虽然已经有所预料,迅速抽枪抵挡,但由于速度实在太快,来不及出力。身形在一棍之下暴退数十米,枪身被压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这一棍势大力沉,安德烈双手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手掌汩汩流下。安德烈停住时,索菲娅就已经出剑,却只是洞穿了一片残影。
安德烈心中暗道不妙,刚想出声提醒,棍影再现。
索菲娅的剑要快一些,赶在棍影落下时横在了胸口。
棍剑交接。索菲娅可以清楚的听见长剑碎裂的声音,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布满了剑身,接着她的双手就失去了知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
黑袍男孩早已陷入慌乱——在他眼里,两个“强者”在一瞬间被“更强者”击飞,而且还受了伤。反观“更强者”,左手依然平举,木棍的荧光依旧淡淡地散发着。黑袍男孩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乞丐并不在意这个他反手就可以拍死的少年,一直低着头,似乎在等待什么。
安德烈朝索菲娅轻轻地点头,然后率先朝乞丐冲去,将全身的力气凝聚,当胸一刺。索菲娅不顾长剑上细密的裂纹,迅速起手连点乞丐周身几个要害。寒芒先至,而后枪出如龙!
两个人都没有选择使用传承技能——这样消耗太大,如果失手就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而且安德烈和索菲娅认为现在还不是放手一搏的时候——乞丐没有杀意。
面对两人强劲的攻势,乞丐木棍轻点地面,周围一圈无形的巨力扩散开来,两人身体刚一接触就瞬间倒飞而出。黑袍男孩也被巨力压到结界的障壁上,无法动弹。
安德烈还没有从巨力带来的硬直中恢复过来,一道竖长的黑影就已经贴上了胸腹,接着就是一声闷响,地上多了一个人形的深坑。索菲娅趁这一瞬改变了方向,斗气挥洒而出,长剑瞬间被震成碎片朝一处空气涌去。果然如索菲娅所料一道人影在那里浮现,手一挥,所有碎片在一片脆响中化为粉末,随风消散。
那是一双如墨的眼睛,一双凌厉的眼睛——这是索菲娅失去意识前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画面。地上又多了一个坑,比之前那个略浅。
“差不多得了吧,”一个中年男人信步走进结界,看着两个坑淡淡地说道“那么弱,早知道就不试了,万一打坏了就麻烦了。”
乞丐瞟了一眼说:“他们伤的不重,没事。”
“把他们带上来吧,试探结束了,有点小小的失望。”
“不……还没有结束。”
“嗯?”
乞丐看到了第一个坑里的金光,淡笑一声:“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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