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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中,原月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那里太狭小昏暗了,难怪哥哥根本没进来。
可是院中站着也很傻,没看到左边的那家大妈一直往这看么!
这里,真是没什么隐私啊,难怪那个燕公子直接敲门而入,否则像自己这些人那样,在这太特殊,反而引人注目了。
想到这些,原月直接和平常打个招呼,走出小院,回到了马车上,平常和秋雨知趣地找了个向阳的地方,守在马车外面。
看到妹妹沮丧的样子,原平一乐:“呵呵,看到风采俊秀的张公子了?说说看,人家怎么惹你生气了,一脸的不高兴!”
“呃,哥哥,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不是也看到张公子了么,开门的就是那个张家的二公子呀,也就是娉婷丫头的旧主子。”原月解释道:“我本来十分好奇张家公子是啥样的人,可进去后就后悔了——还没看出人家怎么样,就被认出来了,虽然人家没说出来,不过真的很尴尬!我没有不高兴啊,只是感觉自己很失败。”心里又把自己鄙视了一遍,刚还说解释就是掩饰呢,真是不长记性,连话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
原月非常懊恼,早知道让哥哥进去好了,他看起来还像个主事的,自己这样子谁都能看出假来!
培养得力心腹是非常重要地,你说如果平常能机灵点,他来外出答对多好,自己在旁边听着就行了。估计哥哥早就料到这点了吧,所以就直接躲开了,真是的,真不够义气。不仅不够义气,他都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为啥不把得力的书墨,书语派出来,分明就是来看我乐子的。
“对了,张公子来了客人,一个叫燕寒的病公子。”原月赶紧转移着话题。
“嗯?我好像没注意到刚才有马车经过,这附近的居民不大会有少爷公子。”原平回忆了一下,“如果是病人,那除非他住在这附近,否则不大可能步行过来。妹妹,你把他的样子,穿着都细细说一下。”
看到哥哥的重视,原月不禁认真回想起来:他的身量和哥哥差不多,面色腊黄,唇白无色,因为是背对着光线,所以面貌看着不是很清楚,应该不难看,声音很是温润,身着灰蓝色儒衫,还带着一个小厮,穿着打扮虽不像世家公子,但仪态举止很有风范。不过既是张公子的朋友,可能也是家世良好,毕竟现在张家落魄,也不好衣着光鲜地过来做客。
“哥哥,你想到了谁?”原月问道。
原平想了想,郑重地说着,“如果没错的话,来人应该是燕王世子萧德。张二公子的好友不少,却没有叫燕寒的,再加上符合一脸病容的差不多就只有燕王世子了。奇怪,他怎么来的?我竟然没注意到!”
“估计他也不想引人注意吧,所以微服而来,毕竟张家得罪了王家。燕王也没什么权势,和我们家差不多,就是名字好听一些,是皇亲国戚。”原平一边回答着妹妹,一边暗暗思索着。
“既然张二公子认出了你,估摸着萧德这会儿也知道见到的是你了。”原平同情地看了妹妹一眼,“我可怜的妹妹哦,前两天你的荷包刚被大家称赞过,今天你扮了小厮出来,被人一眼就看穿了,话说张二公子也是有许多朋友的。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才好呢?嗯嗯,等下燕王出来,要不要打个招呼,我还没接触过燕王殿下呢,他可是神秘得紧。”
原月恼了,哪有这么不留余力黑自己的亲妹妹的,有没有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黑心啊!张家的公子才不会把我卖了呢,卖我又没好处,再说我和他又没啥过节,他如果背后说一个国公小姐的闲话丢得也是他自己的脸吧!”原月气呼呼地说着,“哼,我才十岁,怕啥!”
“真的不怕?等下万一碰到燕王世子,我是平安,你还是装作小厮的原大小姐,记住了么?”原平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得意洋洋地唤着平常过来,现在你是主子,我和平常一样。
就这么着,兄妹俩绊了会儿嘴,又过了一会儿,看到张家的门开了,原月赶紧走下马车。只见张二公子陪着那个燕寒公子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燕寒的小厮和丫鬟娉婷。
见到马车,小丫鬟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听话地来到原月身边。和旧主道了个别,说着珍重,张二公子则叮嘱她,在国公府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要衷心不二等等。
原月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意思是以后娉婷就是自己的人了,请一定放心!
看到张二公子和那个称作燕寒的公子没有离开的意思,原月只好示意秋雨带着娉婷先上了马车。
“不知张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原月看到两人的为难,只好先开口询问,心下说着:我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恕在下冒昧,我的这位朋友,身体比较弱,来的时候马车出了点故障,不知能否方便捎带一程?”张清远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是啊,都知道人家是姑娘家了,还要假装不知道,厚着脸皮去搭车,也不知道燕王世子的脸红不红。
原月真的很想拒绝啊,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车内比较狭小,也不怎么舒适,不知这位公子身体能否受得了?”原月只好这样委婉地说着。
“没关系,我还吃得住,多谢这位小哥了。”一个稍微有点嘶哑,却十分温润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再配着那一脸的企盼。
原月拒绝的话就直接堵在嘴里了,只好换了句话,“能搭载贵人,本人十分荣幸,车内简陋,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不会的,谢谢!”燕公子满脸的真诚,一边挥手和张二公子道别,一边在身边小厮的搀扶下缓步走向马车。
身后的原月气得牙痒痒,真是自说自话,当主子当惯的人,没看到自己的不虞么!
后面的张二公子则转身笑笑离去了:可怜的原大小姐,怎么就被无赖的燕王世子盯上了呢!
跟在后面的原月甚至听得到前面那对主仆的私语。
“少爷,咱这么上车不大好吧!他们好像不怎么愿意搭载我们。”
“你傻啊,他们不愿意,难道还要我自己走回去?”
“不过,您这身份,有些……”
“我啥身份,我是燕寒,燕公子。别废话,扶着我,赶紧上车……”
…………
后面的原月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吩咐道:“平安平常出来陪着赵叔赶车,让这位贵公子进马车休息!”
“大叔,我家公子体弱,麻烦车赶得慢一点。”人刚进马车就听到那个燕公子小厮的声音。
原月只好深吸一口气,我忍住忍住。
进了马车,只见燕公子皱着眉头,直接半躺在榻上,还翘着脚伸向另一边的坐榻,本就不大的车厢更显得拥挤。
小厮看了看被自家两人占去一半的车厢,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家公子体弱,真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这是故意的,蓄意的!
原月顾不得生气了,直接和丫鬟秋雨娉婷坐在另一侧榻上,想着可怜的哥哥还在外面吹着冷风,直接把怨气化为怒目,直射到燕寒身上,恨不得击穿几个窟窿,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看着斜倚在榻上一脸安详,闭目假寐的燕公子,原月只能自认要脸,甘拜下风。
就这样,主人们不发话,一车几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地沉默着,耳听着马车走在青石路上咯吱咯吱的响声,原月知道,她们走到大路上了,大约再过一个时辰,等到没有咯吱声的时候那就是到内了城,内城的路面铺满细沙,就可以走得快些了。
原月第一次觉得这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竟是如此地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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