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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每一步都是计划好了的;明明早就设想过这样的结局;明明一天一天过得都是无怨无悔的。可是到头来,为什么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苏止站在外面空荡荡的马路上,四周都是黑暗的,有一个瞬间,他竟然觉得很孤独。不是那种胜利过后的孤独,而是,没有人分享的孤独感。是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是这种由内而发的感觉突然间就侵蚀了他。他发现,他开始疯狂地想念,想念他的小姑娘。他不贪心了,不求她跟他一样有共同的理想,一样的立场,他只希望,此时此刻,她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呢,他终究是安心的。
就像苏毅所说的,没错,他害怕了,他怕他的小丫头知道这一切,怕她看不起他,更怕她不再要他。他知道自己有多可怕,多黑暗,所以,他一直用温润的外表来掩盖。苏止怕吓到她,她一定会嫌弃他。可是现在,他却连被嫌弃的权利都没有了,因为她不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他早就猜到,她是因为那一枪而心存疑虑,但苏毅说她知道那一枪他是故意挨的,他不信。他的小丫头,纵然很聪明,也肯定猜不到他的这些小心思,更何况,他做得那么周密,每一步,甚至是连枪口的角度他都是计算好了的,怎么会允许出差错?但他更不敢想,秦夕是为了心里存着楚衍,才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他接受不了,他宁愿秦夕聪明一些,早就看穿了他。
眼角有晶莹的液体就要涌出来,眼睛都跟着涨涨的难受。苏止觉得,自从他的夕夕走后,似乎连皎洁的月光都黯淡了不少。不然,他的眼前怎么会一片昏暗呢?
苏止慢慢地蹲下身,第一次,觉得那么的无力。他是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哪怕是再无望,再痛苦的日子里,他都熬过来了。妈妈不在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如今,他甚至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妈妈……”苏止喃喃出声,“妈妈,我是真的,真的想要跟夕夕在一起一辈子的。可是,她不要我了。您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她。可是我不能……我怕,我照顾不好她。现在,我再也没有忧虑了,可是,她却不在了。我怎么办,夕夕,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痛苦地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人都要三心二意呢?明明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朝秦暮楚,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呢?爸爸是这样,夕夕,她是不一样的。妈妈,我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死也不许!”他突然睁开眼睛,神色间有着从未有过的狠心和坚定……
苏止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要马上付诸行动。公司那边大概已经尘埃落定了,他也没想要彻底颠覆了苏氏,给个不大不小的教训就行了,不然,秦夕回来,终究是瞒不住的。所以,他索性放了公司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务,自己静下心来专心查小丫头的事情。
只是,近来越查心里越没有底。秦夕居然离开原来的城市了,就因为见了他一面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是有多么不招她待见,她才这样有心地躲着他。于是,他只能天天往那个咖啡馆跑,可自那天以后,他也没再见过景言。本以为自己的诚心就要打动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了,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功亏一篑了。就因为她的态度吗,连她的朋友们都不敢再向他透露她的事情了。
所以,苏止就开始整日整日地在咖啡馆里消磨掉时光。每次来,他总是点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兀自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他记得,秦夕曾经说过,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样,就可以一边享受慵懒宁静的时光,一边望着窗边来来往往的风景了。苏止想,他是真的没有那样安然美好的小情趣的吧。不然,怎么会如此坐着,心里仍旧是焦躁不安的呢?他从不认为自己如表面上的那么温润,实际上,他的内心跟欲望都是阴暗到不敢让她察觉的地步。有时候,想着她的那些小习惯,苏止甚至自己都会质疑,他曾经参与过她的成长吗?怎么他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们或者,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她的美好,他是无权参与的。
可是,这样的认知不会影响他的决定,只会让他更加地想念她。他觉得,以前跟现在都不要紧,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本就该经历过很多的磨难的吗?然后,才会有情人终成眷属,泡沫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尽管,他从来不看那些无聊的剧,但他就是知道,因为,他的小姑娘总是会不厌其烦地讲给他听。她的以后,注定就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别的人,多余的事务,都是无权参与的。
这样想着,他又觉得踏实了,起码,心里的怨气在一点一点地减少。只要他不放弃,总归是能够找到她的,他相信,自己的小姑娘不会这么狠心,也不可能会丢下他不管。他们,本就是一体的,分开也只是暂时的事情,这是他们必经的阶段。无关乎其他人,无关乎恩怨。楚逸说得不对,他是恨苏家,但他从不恨秦夕,她不是苏家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是他苏止的人。他没有连同她一起报复,他只是给他们彼此一个适当的时间,也给他掌握一切的时间。苏止是多么骄傲的人,所以,在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的时候,他是不会跟她在一起的。她还太小,他希望她再多读几年的书,然后,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小女人。这样一步一步的,都是他算计好了的,可他,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她的心。他觉得,不管他怎么拒绝,她终究都是他的,因为,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他的,不可能存在意外。但是楚衍,却是唯一的一个意外。这个意外,让他吃了很大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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