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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太好了!”霍承诘高兴得眉开眼笑,赶紧招呼人过来打赏,霜降担心素素的身体,刚想问素素怎么样儿了,另一个稳婆慌忙无措的跑出来,一脸的惊恐张着嘴结巴的说不出话来,霜降着急一个巴掌挥过去,稳婆恢复了正常,但说出的话让霍承诘和霜降刚刚高兴的心落入万丈深渊,“夫、夫人出血了。”
“什么?”这个不啻于惊雷般的消息炸响在霜降耳边,霜降一个箭步冲进去,不管霍承诘在后面怎么喊,她一股脑儿的冲进去看看,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房间中的很昏暗,带着浓浓的血污之气,霜降对这个味道不陌生,当初在战场上早已闻习惯,可现在这阵阵气味,让她差点支撑不住。凌乱的床榻间,素素如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偶摊在那里,一旁的小丫鬟抱着一个襁褓,霜降把满心的难受强压下去,挤出一丝微笑接过孩子,对在场的人点点头,下人们知趣立刻躬身退下,霜降第一次抱着这个如小猫儿的孩子来到素素的身边,“素素,你看看,这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孩,真的像你呢,你看看啊!”
素素最后一点点力气让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到孩子的时候顿时化着一弯暖意,“给、给我抱抱,我、我的孩子。”
霜降扶着她坐起来,把孩子小小心心的放在她的怀里,孩子皱巴巴的脸,没能睁开眼,只是蠕动着粉粉嫩嫩的嘴唇,素素落下泪轻轻地在孩子额上落下一吻,亲昵的带着绝决,“孩子、我的孩子,你要听话,快快乐乐的长大,娘永远都保佑你。”
“给孩子起个名吧!”霜降哑着嗓音,尽量微笑的说道。素素却摇摇头,把这个问题交个霜降,“娘娘,还是您来取吧,孩子不能让我来取。”
“孩子的名字就叫霍天佑。”霍承诘进来,目光顿顿的落在素素的身上,霜降细细的念着这个名字,微笑的赞同,“天佑天佑,好名字。有老天的保佑,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成长的,你往后就叫霍天佑了。”
素素念着这个名字也是欣慰的,她搂着孩子细细的哼着小曲儿,霜降和霍承诘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陪着,忽然素素的身子一歪,霜降赶紧把襁褓一捞,另一只手把素素一揽,素素产后大出血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她最后一点力气仿佛如流水般抽去,她靠在霜降的肩上,声音越来越低,“娘娘,谢谢你。王、王爷。”
最后一刻她想的是霍承诘,霜降赶快把孩子放在霍承诘的怀里,拉他过来和素素单独待在一起,这一刻就留给他们一家三口吧霜降快步的起身离开,没有回头再去看。
霜降走出房间,祥叔带着大夫匆匆而来,见到霜降正要行礼。霜降冲他们摇摇头,让他们退下了,不让其他人去打扰他们。她能做的就是把最后这么一点时间留给她们。
素素死了,死于产后大出血,她带着对孩子的无限留恋和对霍承诘来不及说出的爱就这么离开了人世,是天意还是人为,这已经不重要了,素素的死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让皇上满意的。
霍承诘抱着孩子交给霜降,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孩子的脸颊,让霜降照看他去料理素素的后事。霜降抱着这个小小的身子,不住的感到心酸,这么点的小东西就没有了母亲,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孩子依旧闭着眼仿佛世间的事都与他无关,末了像是极不舒服的皱着眉头开始哇哇大哭起来,霜降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见他哭泣急得不知所措,赶紧叫人进来。在奶娘的悉心照顾下,孩子安静了下来。霜降坐在一边安静的看他用力地吮吸,除了疲惫还是疲惫。
素素的死和孩子的降生,霍承诘还是据实上述了,皇上压根就不管到底是怎么个死法,但是这样的死的确是满意了,皇上赐了不少的东西下来,摆了满满一屋子的,大力的体现了皇恩浩荡。
“你好生伺候着公子,每日要清洗身体和换衣,吃的东西也要忌辛辣,本宫会叫人多做些有利于催奶的膳食给你,你安安心心的伺候着,赏钱少不了你的。本宫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小公子有个什么不妥的,你和你的家人就等着十倍的下场,明白吗?”
天佑的乳娘是一个乡下找来的农妇,看起来模样挺周正的,大手大脚一看就是个干农活的妇人,霜降说了些狠话就是要让她安分守己些,她再也折腾不起了。妇人夫家姓陈,大伙都管着叫陈嫂,霜降也跟着叫不想叫什么陈氏陈氏的,蛮别扭。
陈嫂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对霜降的话一一听进去,卑顺的轻声答应。霜降抱着天佑,轻轻的哄着,天佑这孩子也奇怪,别人抱吧就使劲的哭,只有饿了才会老实的待在陈嫂的怀里吃奶,除此之外他就待在霜降的怀里不哭。
霜降说实话真的有点顶不住了,这孩子白天吃饱了就睡,只要一掌灯就嚎啕大哭不已,一晚晚的吵闹得让人不得安生,霜降怕吵到影姬休息,准备回原来的住处去。可是霜降一说要搬回去,影姬立刻红了一圈眼眶,泪眼婆娑的直掉眼泪,霜降还能说啥唯有不再提此事,况且她的产期也快要到了,这个时候不能让她心生难过,霜降只好抱着天佑一夜夜的好好哄着,霍承诘看不下去也加入其中,在过了霍承诘一抱就哭的过渡期后,天佑成功的把他的爹当做熟人,躺在他怀里已经不哭不闹了。
这边刚刚消停没多久,那边影姬也开始有反应了。这天才吃用过晚饭,影姬就开始捂着肚子开始痛起来来,好在霜降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立刻沉着冷静的让丫鬟们去熬参汤、烧热水、请稳婆过来,她先扶着影姬到床上躺好,安抚她别太大声叫唤,怕等一会儿没有力气。
影姬没听话,抓着霜降的手就是不放,霜降耐心的安慰她,边帮她把一头的汗水边给她鼓气,霍承诘急匆匆而来,看到影姬要临盆也是急得不行,影姬很勇敢在看到霍承诘的时候冲他艰难的笑了笑,表示没事可是那一波剧烈的阵痛袭来,她疼得差点没晕过去,霜降见状立刻吩咐将大夫也叫来,随时在一旁照应着,影姬身子骨弱,这一关挺不过去的话,那就危险了。
“影姬没事的、没事的,稳婆来了,你要挺住啊!”霜降不知道瘦弱的影姬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她死死的抓着霜降的手掌,直把霜降的手抓出道道血痕,看来女人生孩子所要承担的痛楚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这应该远比战场上所承受的刀伤箭伤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双,换我来。你回去休息。”霍承诘看不下去作势要把霜降换过来,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又是王爷之尊,怎能待在产房这种污秽之地,这个老妈子就差没跪在地上请他出去了,还搬出什么他阳气正盛会冲撞产妇和孩子之类的话,霍承诘要不是看在这些老妈子有接生的经验之外,冲她们说这么废话,他真想一手一个的丢出去。
霜降也是觉得他一个男人在这里的确是帮不上忙,挡手碍脚的,“王爷,您先出去吧。这里交给稳婆就好了,放心我在旁边,影姬不会有事的。”
霍承诘不太愿意,可是看看现场他真的是插不上手,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出去等消息,天佑也赶来凑热闹,陈嫂抱着他过来,说他一直在哭,霍承诘的头一个涨成两个大,接过自己的大儿子、这个活祖宗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房间里似乎在进行一场战斗,影姬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力,稳婆满头大汗指引着她该怎么用力,影姬一次次的使劲,又一次次地喘气,霜降的手被她抓得已经没有了直觉,看着她这样痛苦,霜降觉得这比上战场还要可怕,“我、我,我不行了,没力气了。不、不行了!”影姬看起来像是虚脱了一般,整个人软如烂泥,稳婆一见赶紧的朝她大腿处狠狠的掐了一把,“夫人,不能停啊,孩子、孩子马上就出来了,这会儿停会要了孩子的命的。”
“影姬,再加把力,来再试试!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孩子吗,你的孩子马上要出世了,别放弃啊!来,再用力!”霜降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看着影姬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她似乎感觉自己的力气也随之而去。霜降见她真的累得不行,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运出一道内力轻轻的输入到影姬的体内,这道真气输入影姬终于有了些许反应,霜降让稳婆掐掐她的人中,影姬的眼睛这才慢慢睁开,霜降故意说狠话,“影姬,你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的,你的孩子就死在腹中了,你快点给我用力。快点——”
霜降的话和凶狠的表情终于使影姬得到了反应,她大力的摇摇头,运足了全身力气大喊一声,稳婆惊喜的声音传来,“头、我看到头了,夫人再来一次,孩子马上生出来了!”霜降陪着影姬用力,这一次她终于听到了终于听到那声期待已久的婴儿的哭声,在外面等待的霍承诘的心也放下了下来。
“影姬,你真厉害。生了、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霜降转向稳婆,稳婆抱着一团血肉鲜红的肉团出来,兴奋的说道:“恭喜王妃、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终于、生了!”影姬像是等待着这个答案,这一公布她眼皮一翻晕了过去,霜降立刻叫了大夫进来,稳婆把孩子带下去稍作整理,霜降也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她苦笑。下面的事,就交给大夫去管了,拉开门霍承诘的大脸立刻凑近来,“怎么样?”
“恭喜王爷,影姬生了个男孩,您又有儿子了!”
霜降结果呼呼大睡的天佑,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回去,这天也差不多快亮了,这竟是一夜。这两个小鬼头都是选择这个时候来,怕是往后要当夜猫子咯!
“唉,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啊?”霍承诘的声音在后面传来,霜降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过身来报以如释重负的微笑,“叫天逸吧,霍天逸。”
王府里因为这两个小孩子的降生而增加了很多轻松色彩,霜降慢慢的和这两个小鬼头产生了很独特的情感,很奇怪这两个孩子都十分黏霜降,只要霜降出现他们都会咯咯的笑个不停,一旦霜降离开他们都会出现很低落的神色。
对此霍承诘真的是没有语言了,影姬更是羞愧得没脸见人,王府中人经常会看见霜降一手抱一个的在散布,王爷则是阴沉着一张脸在后面跟着,影姬把头埋得不能再低的挂在胸口,三人成列的一路走来,搞得王府中的人一阵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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