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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辰伸手拍了拍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子，问：“你说失踪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站起身，咽了咽口水，平复一下因大喊而起伏不止的胸口，道：“从两年前开始，这一界就不停有失踪的案件，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一千个人不见了，可是还没找到人。前几天我恋人也失踪了，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净尘部的人做的。”
“你有听过沃赫斯这个人吗？”凌辰忽然问。
“知道啊。”男子理所当然道：“大炼金术师，帮我们做了很多事情的。”
“他住在哪？”凌辰感觉自己渐渐接近他了。
男子皱眉道：“你问这个干嘛？”
凌辰本不想再多说，但转念还是道：“我有可靠的证据，表明这些失踪的人，可能都和他有关。”
这并不是信口胡诌，凌辰能够从那些傀儡身上感觉到明显的人类气息，这也是他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的重要原因。
“怎么可能。”男子一摆手，斩钉截铁道：“他母亲、妻儿都是最早失踪的。”
“当然是为了摆脱嫌疑。”凌辰挑挑眉：“把他们送出这一界不就好。”
男子先前肯定的模样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纠结。
“更重要的是，”凌辰更进一步：“如果我们怀疑错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万一怀疑对了呢？”
眼下确实没有别的线索了，找点事干能让自己不容易发疯。男子点点头，道：“我叫科纽。”
“我叫凌辰。”
“大炼金师已经消失很久了，”科纽介绍道：“我只知道他的旧住址。”
“带我去吧。”凌辰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况且他知道对方就在这一界。
科纽行动倒也快，即刻带着凌辰出发了：“兄弟，虽然大炼金师的实力不强，但是他用炼金术制作出来的战士非常厉害，如果你真的怀疑他，可要小心了。”
凌辰点头。
沃赫斯的旧址坐落在68000界界北，是一间朴实无华的木屋，整体褐灰，虽然坐地很大但只有两层，几个木窗上没有玻璃，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凌辰忽然想起了丹牙国的旧屋。
不知道那棵苍叶树怎么样了，回忆自己在那棵树下度过的两年光阴，他感觉到一丝怀念。
“嘎吱。”木门老化发出的嚎叫让凌辰醒来，这时，旁边跑来一条满身污垢，和那些傀儡一样打着许多补丁的黄毛狗，它望着凌辰，眼睛大而圆。
凌辰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它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
忽然巷角冲出来一个大汉，抡起扫把便打向黄狗，狗一下子逃了出去。
凌辰问那大汉：“怎么？”
“这畜生第三次偷我的面包了，该死。”大汉嘴上说话，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一直追着那狗。
狗的后腿好像受了伤，没跑几下就摔在地上，大汉拎着扫把狠狠砸在它身上。
哀嚎传来，凌辰望着那个在地上不停打滚嚎叫的小狗，递给了大汉一枚法币：“行了。”
大汉愣了愣，接过了钱，悻悻离开。
小狗趴在地上，也不舔舐伤口，只是木然地凝望着前方。
凌辰移开视线，跟着科纽走进木屋，后者在看到他的言行后，当下也对他不再充满戒心。
偌大的房屋漆黑无光，科纽点了颗光球，用手捧着照明。
“这里什么也没有。”科纽道。
“分头找找有什么线索吧。”凌辰提议着，独自拐进了黑暗中。
“这小子真有胆量啊。”科纽被这阴森木房里灌进来的冷风吹得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那强大的夜视能力让凌辰根本不需要光。
他独自走在黑暗中，却能捕捉到一切。
第一个房间只摆了简单的一张床，凌辰扫视一圈，目光在那个刻含着一副图像的水晶上停留了一会儿。
那副像上是一家四口，沃赫斯、推测是他母亲的老妪，他妻子的貌美妇人，以及五六岁模样、和女生一样清秀的儿子。
凌辰走进第二间房，房里贴满了各种魔兽的烫金贴纸，甚至还有炼金术师想象出的“龙像”，在房间最中间的是一张小小的床，旁边地面上还铺着一张被子，应该是晚上过来照顾他的时候留下的。
凌辰扫视一周，什么也没有发现，直接用气感受了一遍整个房间，最终只发现抽屉里的一本笔记本。
是那个孩子写的日记。
魔灵界的人精神力成长异常快，对一些人而言五六岁就是能读书百卷而不忘的程度了，所以识字写字并不奇怪。
凌辰随意翻开，发现全都是一些细微末节，毕竟是孩子。
就在他想要放回去的时候，眼角好像扫到什么，他从那个节点开始读起。
——3108年5月12日。
“今天奶奶走了。”
“爸爸说奶奶去外面旅游了，他还带了一条白色的小狗回来。”
“小狗很可爱，不过和其他狗有点不一样，它的身上很多斑块，斑块上没有毛，摸起来又软又滑。所以我就取名叫小点。”
“不过它从来不叫。”
凌辰皱起眉头来。
——3108年5月14日
“妈妈说要去找奶奶，现在还没回来。爸爸时不时就出门，应该是去帮忙找奶奶了。奶奶你在哪呀？”
“晚上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今晚特地藏在客厅里。看见小点像是发疯一样在咬椅子，咬得好用力，牙齿都出血了，而且还发出特别奇怪的叫声。”
——3108年5月15日
“家里又多了一条狗，也好多奇怪的斑。我就叫它大点了。”
“可能是因为长得像，所以大点和小点相处得很好，而且特别乖，它们看到爸爸就会安静，然后趴到地上。”
“今晚我又尝试着躲在客厅里。”
“……”
“我听到小狗的哭声了。”
“我正要在客厅的壁橱里睡着，爸爸回来了，他进了我的房间，小点和大点和平常不一样，一直在狂吠。想要咬爸爸。”
“爸爸在笑。他跟它们说话。我听到爸爸念妈妈的名字。是，是因为太想妈妈了吗。”
“爸爸把大点和小点拖进了浴室，我跟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
——
凌辰表情呆滞地凝视着最后一面纸，字体歪歪斜斜，甚至没有日期。
“今晚我在房间里，外面又吠起来了，但是突然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