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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先辈们推断的大致就是这样的结果。”
“还真是这样呀？”林然却是瞪目了，仙人们打架怎么会跑到下界来的？他们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
修士不伤害凡人，不然天罚比之杀害修士要重很多倍。对于仙人们来说，他们也应该是受保护的吧？那打架的仙人，又该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呢？
正在用神魂供养东皇等大小界气运的仙人，一直低垂的头，微微扬起。长发覆盖下的是一张苍白到透明的面孔，却凄艳到让人无法直视。
“伊祁娥皇，你后悔了吗？”站在受罚女仙对面，黑色袍服镶了金边的中年男仙薄唇微启，声音里似乎不带一丝的情感，却让那面色苍白的女仙身子颤了颤。
“呵，姚重华，你，后悔吗？”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似乎带了诅咒。
“后悔。”被称为姚重华的男仙回答的简洁而痛快，还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却让娥皇怔了怔，抬起纤纤玉手，将面前的发丝拨了拨，看向姚重华。
“所以尽我之所能，补偿予她！”姚重华继续说道，也不管那苍白纤弱的娥皇是如何反应，只嘴角几不可见的往上挑了一下。
“补偿？怎么补偿，她被你分魂裂魄，早消散在天地间，哪里还有机会给你补偿？”娥皇的声音发颤，却不如之前无数次面对自己的父亲哥哥和这个男人时，每每提及女儿便低哑嘶吼。
“呵！多少年了，十万年？二十万年？为什么你就一点也不长进？一遇到事就冲动，不计后果。为什么不先想想怎么补救，就记得毁灭呢？”姚重华嘴角嘲讽的笑意那样明显，连声音都有了戏谑。
“姚重华！你别贬低我，我现在才不在乎你怎么看我。就算重来一次，我一样要那个女人死无葬生之地，也要诅咒你心魔缠身，修为不能寸进！”娥皇身子往前扑，却被穿过琵琶骨的锁链拉了回去，她就势委顿在地上，头也微微垂下，不知道是被那锁链亮起来的仙光伤着，还是怎地。
姚重华重重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与娥皇平齐，说道：“对，你的愿望成真了，她真的魂飞魄散，我的修为也再没有寸进，而且还退了几大步，马上就该掉下仙坛，跌落到灵界了。”
那声音里，没有一点埋怨，甚至还有隐隐的喜意。
娥皇再次抬起头来，眼睛微眯，有些不解的看着姚重华，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这千年凡间十万年你还是有进步的，没有嘲笑我，还懂的猜我有话要说了。可我现在不想说了。”姚重华说着直起身子，袍袖一甩，施施然就要向外面走去。
“姚重华，重华，你回来，你说清楚。”娥皇的口气仍然说不得好，却算是她难得的服软了。
姚重华本也不是要过来戏弄于她，见她这样，便也不拿腔拿调，再次袍袖一甩，席地坐下，与娥皇对面。
“伊祁娥皇，你还真不如我那女儿呢！她小小年纪，比你要冷静睿智百倍。当年的事情，如果是她碰到了，第一想到的必然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想方设法去挽救。那今天，被九天神锁困在这里的就不是你，而是其他仙人了。而你，可以如我一样，开开心心的去找小女儿去。”
姚重华越说越轻快，一脸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重华，重华，你说我们的女儿？她，她，她还活着？”娥皇的声音抖的不成调子，这次却抓到了重点，女儿活着。至于姚重华的指责，那又算得了什么？
“不然呢？你希望怎样？”
“不是，不是，我当然希望她活着，只要她好好的，要我的命也可以。可是，可是，她不是，不是被你分魂裂魄了吗？”娥皇眼巴巴的看着姚重华，眼里的不敢置信和期盼交错，说话声音小了很多，生怕这个美丽的梦被略大的声音惊醒。
姚重华伸手过去，将娥皇的发丝撩起掖到她的耳后，声音也变得温煦起来：“当年，我们一起下凡历劫，你被她算计，轮回时神魂一分为二，在凡界化成两个人。但你我神魂牵引，我将你们都娶回家，却不想你那副魂提前苏醒，将你我二人都算了进去。”
娥皇眼里泪水盈眶，这事件里她也有错，在仙界时就该将那副魂给彻底融合了，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但她也恨姚重华，与她夫妻几万年，居然不识得她，还将那副魂抬为正妻。之后更是在那副魂的算计下，将她怀胎十年，传承了龙族血脉的女儿送到恶龙之渊。
修士到了化神之后就不会再有生育能力，再想孕育子嗣，除非废弃身体，重入轮回。仙人们想要留有后代，则更为艰难，只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下凡历劫，才有可能生儿育女。
但一方面，历劫之时不会有任何记忆，但精血源于神魂，生下的孩儿却是必然不凡，比如当初娥皇所生便不是正常的胎儿，而是一颗蛋。凡人不识得个中关窍，那些不凡的孩子们大多被遗弃。
另一方面，那些孩子必然能够修炼，仙人历劫生子本就天地不容，他们的天劫也必然比别人强上太多，修炼后半数又会在雷劫之下魂飞魄散。很难活到父母回到仙界，能帮他们隐去血脉，不被天劫惦记的时候。
最后，仙人历劫本身就是仙界在淘汰仙人。没有了无边法力的他们，很容易会被凡界的修士们给灭掉。而那历劫死掉的仙人，会消散天地之间，成为这一方世界的气运。所以，仙界仇家也会利用凡界大修士，猎杀历劫的仙人。
娥皇的副魂当初就是想借恶龙之手灭杀姚重华，至于娥皇，在她眼里那就是分分钟可以吞噬成为自己养料的对象。若她成功，只需要如同正常修士一样修炼，然后一步步进阶，最后飞升，成为独立的仙人。而她有着娥皇的记忆，却比正常修士多了几成飞升的可能。
但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姚重华去斩杀的恶龙会是他女儿的伴生契约灵兽，恶龙神魂被灭，伴生契约的女儿也未幸免，同样分魂裂魄，消散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