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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老了呢，一个眼疾居然二十八年才好。”他说着继续转头看向面前的电脑，“去爬个山吧，说不定还能遇上个神仙什么的，能把我的我的眼疾治好呢。”
“老大……”沈小白被祁一之的话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两天不见，她突然发现祁一之的性格像是变了一个样子一样，感觉开朗了许多。
回想起来，吴破没进入无虚境之前，他虽然脾气火爆，但也是个阳光，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人，他喜欢喝可乐，几乎每次见他，她都会看到祁一之拿着一瓶可乐在咕噜咕噜的喝个不停。
“我知道我说过不相信有神仙存在……但也难免打脸嘛。”喝着可乐的人像是在自我嘲讽一样说了一句。
沈小白无奈了，“老大，我是来跟您说正事儿的。”
“我也在跟你说正事儿啊，”咕噜咕噜。“人类都在猜测神仙是不是住在山里……”
沈小白惊，“人类怎么这么智障？”
神仙应该是住在天上的呀，云净风清，彩云朗月，碧空万里，过的无比怯意，谁会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找虫子咬？
“我也觉得不可能啊，可是你听……”
说着，他拔了电脑上的耳机，稳重浑厚的歌声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沈小白：“……”
“老大，这是歌。”沈小白彻底无语了。
“对呀，也许人类创作歌词的灵感就是来自神仙的指示呢，我们不也经常这么做吗？”
沈小白，“……”
祁一之竟然真的认真的听起了这首歌，又认真的盯着电脑，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着：“神仙会住在哪座山里呢？泰山？喜马拉雅山，不对，应该是昆仑山……，度娘说这里居住着一位西王母呢。”
“老大……”沈小白不得不打断祁一之无谓的妄想。
“我有两件事想说。”
“第一，我们就是神，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别的什么神仙，那些所谓的神仙和鬼怪，都是我们编造出来满足人类幻想的虚构故事。”
“第二，不管您为什么流放云裳姐，都不该唤醒陆止，您也看到了，因为唤醒他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别说是蓟玉，换成是我也会去找他。”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不对喽？”
“如果您不想唤醒那个胖子，云裳也不会想那么做。”沈小白低声抗议着。
“哪有……”祁一之否认，“其实我去，是要带陆止去三危山的，但云裳先动了手。”
“她怎么会？”沈小白惊讶的不敢相信。
祁一之也纳闷呢，本来陆止的生日过了，他就算再纠结最后也是流放陆止，可谁能想到云裳会杀陆止，但人就这么出乎他预料的做了，而且还愚蠢到先让蓟玉动手，蓟玉没杀死，自己又上来补了一刀，真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里那天是不是勾了芡。
“你们平时怎么玩，只要不被神律队看到，我从来不管，偶尔杀死个危害人界的败类我也权当不知道。可神君的教育我们不能忘啊，作为一个神者，吃喝嫖赌骄奢淫逸，这些人类的陋习可以沾染，活得太久，总要让日子有趣一些嘛，不然无虚境还不天天有神者排队要死？”
“但她差点杀死她自己的儿子，触碰的是神者的底线，我怎么保她？神者被替换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你见谁去杀自己孩子的？”
“她云裳可是把玄鸢界的脸给我丢尽了！”祁一之说完一副心塞的表情继续看向电脑屏幕，但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就来了个大反转，变得极为兴奋兴奋起来，“哟，昆仑山这么大呢。”
沈小白知道祁一之说的没错，但现在的问题是陆止已经过了三十岁。
就算云裳该被流放，他也不该被唤醒吧？
“即便如此，陆止应该已经过了三十岁的生日了吧？您把一个该流放到三危山的人唤醒，却将云裳流放到三危山，这怎么都没办法给大家交代啊。”沈小白说。
交代啊……
祁一之还真没有想过。
“我是玄鸢界老大，唤醒谁，流放谁，是我的权利，为什么要给他们交代？那以后要是我每做一个决定他们不满，我是不是都要给他们交代？”
“不如他们来做老大好了。”他也很不满呢。
“那至少也解释一下啊，免得大家误会您。”沈小白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解释什么呀？他们去杀人的时候问我了吗？给我解释了吗？”祁一之气。
“可是……”
祁一之打断她，“别可是了，蓟玉的事情也别想着求情了，他不是想为云裳报仇吗？我就做个媒人，让他天天守着云裳。”
“老大，您这也太草率了吧？云裳都已经流放了，您再处置蓟玉，大家更会不满的。”
“我也很不满！你去告诉他们，别整什么幺蛾子，否则一并处理。”说完，祁一之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不打算再理沈小白。
沈小白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如果祁一之打算从轻处罚蓟玉，在最开始就会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
虽然想到是这个结果，但是谁沈小白还是不理解祁一之为什么这么做。
既然不想让大家为他求情，那直接把蓟玉流放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先关在耳狱里？
是想给大家一个接受这件事的时间？
沈小白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已经有很多年，他脸上的表情没像今天这么轻松过，沈小白看到他的双唇轻轻的一张一合，声音很轻，可沈小白依然能听得清，他在哼着歌，哼着刚才那首《童年》。
玄鸢界怨声载道他不管，却要去找他们虚构出来的人物，沈小白真不知道祁一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吴破生命灯亮了的事情，打算去人界寻找吴破？
不可能的，吴破不可能还活着，无虚境可不是供神者沉睡的地方，进入那里的神者，不可能再复活。
沈小白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左边墙上挂着的数张玄鸢界大合影。这些照片她的房间里也有很多张，每年春节的时候玄鸢界的神者都会聚在一起过年，留下一张全家福。
祁一之经常说，等他们好几百岁的时候再一起看这些照片，肯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还没等好几百岁呢，照片上的人就少了两个。
“老大，你变了。”沈小白背对着祁一之说。
“吴老大走后你变了很多。”
“是吗？”祁一之的目光依旧盯着电脑屏幕，“人都是会变的。”
说完，他看向桌子上除了他和吴破外合影外的另外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男两女，他，吴破，沈小白和赵右柠。
一百八十年前，真是令人怀念的一段时光啊！
“你知道吗？你不止吴破一个家人，玄鸢界所有的神者都是你的家人，可是现在，你却在把你的家人一个一个送上了死路。你这样做会让大家寒心的。”
门开了，又关上了。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
安静到连楼道里沈小白离去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变的真的是他吗？
“是吧。”祁一之轻轻呢喃了一句，不愿意再去想这件事。顿了顿又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不到两点。
“还能刷十分的网页呢。”他又埋头看向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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