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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止不是没躲开，准确来说是没来得及躲。蓟玉按下扳机的瞬间，陆止就打算躲，但是没等他动，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
足见这一枪的速度比刚才要快很多。
空气里又一次弥漫着烤肉的香味，要不是是自己肉的味道，陆止真想多闻一会儿，再倒上点孜然，绝对一口都不浪费。
他痛苦的看向蓟玉，这家伙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应该再对峙一会儿才出手的吗？
你这样乱来，别人怎么赶过来救我？
看到陆止吃痛的表情，蓟玉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屑和嘲讽。
“刚才不是挺无所忌惮的吗？”
“以为成为神者就无所不能了？”
“神者的确很难被杀死，但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神者杀神者，可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
陆止心说，还是嘚瑟了几句啊，真是高看你了。
再得瑟几句吧，说不定会有人来救我。
蓟玉依旧没按套路出牌，他一脚将陆止踹在了地上，陆止手里的烤肉撒了一地。
陆止心疼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晚餐，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想教育一下蓟玉。
“前辈，暴殄天物是可耻的。”
“是吗？”蓟玉对着陆止的胸膛又是一枪。“让你妈因为你去死难道就不可耻吗？”
陆止惊讶的凝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这么近距离，蓟玉要是再突然来两下子，他真就可以直接领盒饭了。
陆止一脸愁容的看向蓟玉，就不能给救兵一点时间吗？
“是不是很奇怪，伤口为什么没有愈合？”蓟玉蹲下身子，突然对陆止温和的笑了笑。
可这笑容在陆止看来，就像是黑白无常脸上的笑一样，死了是吧？别害怕，叔叔带你去地狱啊。
谁要去地狱啊？陆止哭笑不得，我刚切好的肉还没吃呢，我暂时并不是很想死。但他还是很配合的露出恐惧的表情，让蓟玉知道他这一枪的作用真的达到了。
“知道为什么吗？”
陆止又很配合的摇了摇头。
“因为老大还没带你去灵法渊，你身体内只是有微弱的基础法力，真正的法力还没觉醒。”
“但就算你觉醒了法力，我的子弹也有法力，所以伤口恢复的速度还是会变慢。”
“这一枪正中心脏了吧？”蓟玉嘴角扬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陆止又一次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判断不出来这两枪打中的具体是哪个器官，但是从伤口没有愈合的状况来看，蓟玉说的没错，夹杂着法力的攻击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
而且，真的不是一般的疼，特别是这种肉被烤焦的感觉，真不如一枪爆头直接死了。
看到陆止痛苦的表情，蓟玉满意的笑了笑。他的确很想一枪爆了陆止的头，替云裳报仇。
但他更想看到陆止临死前痛苦挣扎的模样，也想让陆止在临死前好好的体验一下，他自私活下来后所付出的代价。
让他知道，即使他被唤醒了，仍旧逃不过死亡的宿命。
“放心，神者死的速度也很慢，只要我不在你的脑袋上再开一枪，你还能再活五分钟。”
听到脑袋两个字，陆止心里呵呵了两声，按这家伙动手前没一点预兆的情况来看，他真有可能下一秒就朝他的脑袋来一枪。
但他现在还不能死。
刚切好的肉片可还没吃呢！
“前辈，你很爱我妈妈吧？”陆止突然笑着问。
蓟玉突然一愣，似是没想到陆止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一样。
但从他震惊的表情来看，陆止知道自己说中了。
陆止继续问，“所以才想替我妈妈报仇？”
“是又如何？”蓟玉大方的承认。
“不如何，她那么漂亮，那么优雅善良，你们爱她是正常的。”
陆止说着，费力的看向客厅里的书桌，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要死一样。
“在临死之前，我想请前辈帮我完成我最后的一个心愿。我家书桌的抽屉里，有一本我妈妈的日记，你能帮我给她吗？”
陆止说完，乞求的看向蓟玉。
那可是他心爱的女人的日记啊，他一定会想知道里面写了写什么的。
只要他迟疑一下，只要他……
蓟玉的枪抵在了他的额头，目光和刚才一样冷冽。
“耍花招没用的，就算现在有人来救你，也不可能救活。”
还真是一点生路都不打算给啊！
好，我相信你对我妈是真爱。
但这一次蓟玉没有直接开枪，他顺着陆止刚才看的方向看去，那里的确有个书桌，也的确有抽屉，但抽屉里有没有日记本他却不能确定。
陆止有没有耍花招他并不关心，就算现在有人来救他，他也有自信在被杀前先杀了陆止。
他没打算活着回去，也没脸继续活下去，云裳那么信任他，他当时却没敢下得了手。
他以为祁一之看在云裳是玄鸢界二界长的面子上，至少会照顾一下的……
都是因为他的大意了！当时就该毫不犹豫的杀死陆止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陆止突然笑了，像是在觉得他刚才说他耍花招的话，是在讲笑话一样的笑了。
蓟玉有些懵了，他不知道死到临头陆止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拖延时间的小伎俩吧？
但这没什么用，人死了，神者可以救活，神者死了，可没谁能救。
陆止给了他答案，“我就没打算要活，一个连父母都不要的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我早就该死的，三十年前就不该出生，你说对不对？”
“可我又不敢死，因为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自杀之人的魂魄无法进入轮回，所以我妈的魂魄会一直在鬼门关外徘徊，我只要死了，她就又得看到我，我又要惹她不开心了。”
“所以我连死都不敢，这样的人生，是不是比死还可悲？”
陆止笑着凝视着蓟玉，像是在一直等待死亡降临的这一刻一样，双眸里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终于可以死了！
蓟玉觉得陆止是这样想的，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
陆止没有撒谎，这是他在二十年前他妈死的时候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希望阎王爷能忘了他的存在，希望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因为这样他就不用死，不用经过鬼门关，不用见到那个一看到他就心情不好的女人……
那时候，他怕死，不敢死，所以即便是活的再艰难，为了填饱肚子去垃圾桶里找吃的，他都活到了现在。所以在见到他母亲那一刻，他心里是开心的，终于可以死了，可以死在她的前面，可以不用再担心再和她相见时，她会多生气。
直到现在，他依旧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想知道神者究竟是通过怎样的额方式掌控人类的命运，他绝对不会在这里跟这个前辈拖延时间，结束这一世的痛苦，进入轮回，再世为人，拥有疼爱他的父母，这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跟他墨迹?
“谢谢前辈今天替我做了个决定，麻烦你告诉我妈，让她多活几天，她就不用再见到我。”
听完陆止的话，蓟玉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主动求死的人。
但他的笑很快就僵硬在了脸上。
因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出现在了他脖子上，手术刀的主人显然不像有这种闲聊的心情，刀子迅速的在他脖子上划了下去。
蓟玉也没有放弃，他没有去看脖子上的伤口，也没有妄想去杀身后的人，而是用力的扣动的扳机。
“砰……”
尽管知道没用，陆止还是用尽全力和意念去抗拒这颗要结束他性命的子弹……不久以前他的确是想死的，但是现在他想活着，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在操控着他的命运，所以，此刻，他还不能死。
还真的没用！
陆止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开了花，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子里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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