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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兄，这是……”刘贺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小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柔。
“呵~”姚诠轻笑着将袖子从小童手里抽出，再把他挪到垫子上坐好，“这是我本家的小孩，名叫瑾。这孩子第一次跟我出远门，有些怕生。”
那小童坐在垫子上也略显别扭。刘贺看过去，他的身形瘦小，五官却很精致，像是富养出来的小孩，约莫有八九岁。
不过看那神情只是一般的小孩，刘贺兴趣缺缺，还是姚诠比较值得探究：“不知姚兄从何处来，生甚少见到外面的事情，不知姚兄可说与生听听？”
听到刘贺说“外面的事情”时，姚诠的手稍微顿了一下。这也让刘贺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嘴，只能尽量补救：“家母身子不太好，此番生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想着多了解些事情总归是无碍的。”
姚诠像是没察觉到异样地笑笑：“既然小郎有兴趣，说说倒也无妨。”
姚诠所说大都是各地的风土见闻和平民阶层的些许逸事，这让刘贺对他商人的身份信服了几分。而那些细小的事情，未必就与政治没有干系，刘贺深知这点，交谈过程中将他认为值得注意的事在心中一一记下。
这一聊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期间乔修状似无意地从他们席前走过好几趟，刘贺这才注意到他是在催促自己。于是他赶紧和姚诠告了别，朝登临楼后院走去。
望着刘贺远去的背影和不自然的抬脚，姚诠摸摸盛瑾的脑袋：“小瑾，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姚瑾却完全不领情地偏过脑袋，避开姚诠的手：“叔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不急，”姚诠失笑，“我们还要替你父亲多看看。”
姚瑾不解还要看什么，只知道短时间内他们是走不了了，不满地嘟起嘴。
……
“是不是最近纪珩不在，大王又随意起来了？出门竟然连个人都不带……”果不其然，刘贺一回到宫里面对的就是龚遂板着的一张脸。这几年没怎么被说，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了呢。
“郎中令就放心吧，有乔先生那边照应着呢，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再说，街上到处都是兵士，还会出什么事不成？”
龚遂却丝毫不让步：“下次再出去，迟毓和迟懿你至少带一个人，不然就别想出这宫门！”
刘贺扶额：“好，一定带一定带。”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带，只是如今昌邑可用的人手实在太少了些。迟毓和迟懿二人已经被他放去武场那边，为武试做准备了。
天天操心的事情这么多，刘贺也不指望什么时候自己的武功能超过这两人。只怕龚遂的念叨永远都不会消停了，想到这里刘贺只能叹口气。
……
三月初三，王城大街上空前地热闹。
刘贺仿照现代的高考模式，让兵士在考院门前拉了长长的一条绳，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人站哨，其余人和马车必须在绳外绕道。
坐镇考院的是王式、王吉还有安乐三人，刘贺则带着龚遂和顾昇弈去了武场。
虽说这时候也不乏文武双全的人，但自古文武官员各司其职为上，刘贺便把比武和文试放在了同一天。
但选武官也不一定都是擅长武功的人，也重在谋略，故而文试三日之后才是武试的笔试，这笔试不管是文人还是武夫皆可参加。
只是现在考院这边却出了点骚动。原因是守门的兵士不仅仅是搜查考生身上的利器、小抄一类的东西，连他们携带的干粮和水都要扣下。
他们原已经做好了在这里呆上好几天的打算，这会把干粮和水都没收不是在为难他们吗？
正当学子要抗议时，王式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次考试时间只有两个时辰，若是诸位饿了、渴了，尽可现在就进食进水。”
“先生可是在说笑？哪有立论、刻论两个时辰就能完成的？”士子们有些愤懑。
“大王的命令就是如此，若是有人不服，尽可现在便离去。”说完，王式也不看众人是何表情，便一甩袖转身走了进去。
门口的士子多有犹豫，但一则是信服王式的名声，二则是不想浪费了这次好机会，最终竟没有一人离去。
只是当他们坐在各自的书案前时都愣住了。
书案上平摊着的是写满了字的纸张，一旁搁好了笔和砚。众人从未见过纸这种东西，更别说上面还写着字了，一时都有些犹豫。
直到所有人都落了座，开考的钟声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互相看看犹豫地拿起笔试着往纸上写。
坐在考官席上的王式三人也在端详这这份考卷。刘贺说是找王式参考，不过也就是问了他几个问题，大部分内容都是出自他自己之手，而王式居然还无法反驳。
纸上所写的其实就是一份简化版的现代试卷。前面有二十道选择题，因为没有英文字母，选项只能用大些的数字代替。
其所考的内容也不是士子们平日所擅长的论辩，而多是一些假设性问题。比如像若你是项羽，在进入咸阳后，会如何处理阿旁宫之一类的问题。
选择题之后则是十道填空题，这题目在士子眼中显得不伦不类，但在现代人看来就是简单的名句填空。
再往后就只剩下了一道论述题，看到这里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总算遇到一个熟悉的了，只是再一看题目，又不禁傻了眼。
原因是这题目只有一个字：“兴”。
其打分方式也是按照现代的百分制。不是刘贺要提倡应试教育，而是这对现在的昌邑来说，是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选人方法。
此时正在演武场的刘贺不禁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谁在背后说他。
其实比武这边的规则要比文试简单的多，刘贺会在这里也只是因为比较好看而已。
他将昌邑缘由的兵士按照武力值分了几组，前来考试的武士一组一组地往上挑战，然后根据其所挑战成功的层次进行定位。出于体力的考虑，中间允许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刘贺原本是打算从这里面也挑出一些人放到七夜卫里去，但除夕宴的刺客都能在昌邑国潜伏十几年，暗卫的身份实在特殊，他着实有些不太敢随意放外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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