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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她刚才出手的速度和力道来看，刘贺已经信了她。
“你……既然不杀我，又为何要来？”
“终究，我还是负不了他。”她自嘲似地笑笑，“如此也好，算也是我偿还了当年的罪孽。”说完她又低下头，恢复最开始的死寂模样。
“喂——”刘贺觉得她仿佛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了，可是刚刚的话有些能懂，有些确实模棱两可，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可是任凭刘贺怎么叫，甚至走上前摇晃，她都毫无反应。
“大王，怎么回事？”听见刘贺的声音，纪珩也从外面进来了。
刘贺摇摇头：“她说完话就这样了。”
良久，他叹口气：“罢了，我先回去。你把人看好，确保她的生命安全，有问题随时告诉我。”
“是！”
“对了！”刘贺突然线想起来她的手速，“她的武功奇高，只怕绳索也捆不住她。你小心些，换个安全的地方。”
……
回到殿中的刘贺忧心忡忡，伸出手指盘算着。
现任皇帝刘弗陵，下任皇帝刘病已，广陵王刘胥，燕王刘旦，鄂邑盖长公主，大司马霍光，他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劲，真是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眼下手头的事也很多，不过舞姬之事可暂放一边，现下距除夕宴已经过去了七八天，是时候要解决长安使臣的问题了，想必霍禹暗地里也没少调查。
拿定主意，刘贺就令龚遂去召使臣进宫。
刘贺是在寝殿接见的霍禹，这会他正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刘贺因想着也许霍禹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便把刘病已同其他使者一起留在了殿外。
“禹兄不必多礼，咳咳……”刘贺装出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你们从长安而来，我原本没理由将你们扣押这么久，只是我有些害怕……”
刘贺瞪大了双眼，眼里雾气蒙蒙，一口一个禹兄，似乎也没有因为除夕宴之事与霍禹生分起来。
“使臣那边，禹已经全部审问过了，除了那日死在殿上的之外，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应该?咳咳咳……”刘贺有些激动，“我现在躺在塌上这幅样子，禹兄就说‘应该’？”
霍禹眉头紧锁：“这次的事，是禹有些大意。只是这些人都是在长安为官，就算有什么问题入朝之时也去得一干二净，仓促之下实在不好调查。
不过……请大王放心，待回长安之后，禹定连同他们的家室一起查得清清楚楚，给大王一个交代。只是，不知那日的舞姬审问得如何？”
刘贺叹口气，“她们进宫之前就被人下了药，关起来没多久就咽气了。”
“怎会如此？”霍禹显然没料到这点，但是他看着刘贺面色苍白，额头还有些因咳嗽和疼痛而出的细小汗珠，看着不像是撒谎。
“禹兄打算何时启程？”刘贺表面上风轻云淡，内里却很着急，霍禹为何还不开口，难道他猜错了？
“在昌邑已经叨扰这么久，加之使者中又出了这等事，禹此番便借着探望大王之事来与大王辞行。”
“如此……也好。”刘贺倒是巴不得他们早点走，现在昌邑刚起步，他什么准备都没有，还不是能和长安抗衡的时候。
霍禹再行个礼：“大王好生养伤，禹这边告辞了，回到长安后一定尽臣之所能调查此事。”
说完他便要退出去，刘贺忍不住出声：“诶？”
“大王可还有事？”
难道霍禹此来真的是单纯祝贺新年？“咳……没事，我还想再见见病已。”
“皇叔，你怎么样？”刘病已原本被留在外面就十分不开心，这会进来直接凑到了刘贺身边。
“无事。只是听闻你们这便要返回长安了，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
留在昌邑的日子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霍禹、刘病已和刘贺三人，这还是头一回避开了霍禹：“皇叔若是想我，可以来长安见我嘛！”
刘贺无声地笑笑，这和刘弗陵说的话倒是很像，只是年龄、身份的不同，同样的话却有不同的意味。
他伸出手摸摸刘病已的脑袋，腹诽道我居然摸了汉宣帝的脑袋，感觉真是奇异。
“病已你可知诸侯王是不能随意离开封地的？”看他这幅乖巧的模样，刘贺有个奇异的想法，也许他可以将刘病已收为己用，便可少一大劲敌。
刘病已却不加思考地说出：“不能随意离开封地？那我回去和义父说一声，有义父的允准皇叔就能来长安了！”
“义父？”什么人敢当刘病已的义父？张贺？还是史家人？
“就是大司马！上次我还见广陵王来了长安呢。”许是对着幼时玩伴，刘病已一时没了防备。
“等等！”刘贺敏锐地捕捉到重点，“你说广陵王去了长安？什么时候？”
刘病已挠挠脑袋：“大概是……去年春天的时候吧。我记得那时候宫里刚刚做了春衣发下来。”
“那你可知广陵王为何要来长安？”刘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急切。
“这……我只知道广陵王来的时候好像没有带很多人。有一日我本要去霍府，却被家仆拦了下来，说义父正与人议事。但是我在书房门口看见了广陵王来的时候身后跟随的人。”
先有霍光和鄂邑盖的信，再是霍光与广陵王的议事，刘贺所知的还有鄂邑盖与刘旦的谋反，这局仿若是一团乱麻。
“那你……还知道别的吗？比如别的王，或是公主来长安？”
刘病已摇摇头，“我出宫的日子也不是很多，就只见广陵王来过一次。不过其他人来过也说不定，广陵王穿的朴素，若不是听人说起，我也不知道那就是广陵王。”
刘贺的手顿了顿，而后又带上了微笑：“病已，皇叔日后会去找你玩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跟你义父提要我去长安的事好吗？”
“为什么？”刘病已很不解。
刘贺只能随便扯了理由圆过去：“你义父若是知道你偷偷打探他的事，一定会不高兴的！所以不管是广陵王的事，还是我的事都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刘病已懵懵懂懂地点头。
“不然我以后就不理你了！”还是这招对小孩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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