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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有座山 云去不归路 第二十章 县衙遇故旧

作者:不成熟的稔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7-07-31 08:43:1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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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尉大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轻蔑地扫了洛云一眼:“哪来的小子,跑到这儿来胡闹!要不要我代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

    洛云无语,说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草民真的是来投案的啊……”

    “哈,还敢狡辩。本官问你,韦家指证打伤他们的是头凶兽,本县二十位差役也都是被猛兽偷袭所伤。难不成那凶兽是你变得?”县尉收了刀,讥笑的看着洛云,脚下却是一步未动。

    “那个……凶兽,是我养的一头老虎……”

    “哈哈哈,你是来给本官说笑话的吧?你养老虎?嗯,就你这小身板,看那野猫也确实跟老虎差不多。”话音一落,围着洛云的衙役齐齐大笑,指着洛云各种风凉话张口就来。

    洛云叹息一声,欲待再要解释,却听堂内传来一声轻咳,循声看去,见一着绿袍系银带的大人迈着方步走了进来。身侧跟着一位穿深青色官服的中年人,低头躬身紧随在两位大人身后的,就是之前进去报信的差役。

    包围洛云的衙役收刀向那人行礼,并让开了一个口子,放三人来到洛云面前。

    为首的绿袍官员手中捏着洛云刚刚交上去的认罪文书,上下扫量洛云之后,开口问道:“你就是投案的李洛云?你是何方人氏?”

    洛云猜测眼前这人应该就是长安县令了,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草民籍属周至县。”如果可能,洛云不想报出李家寨的名字,避免牵连到家人。却没想到县尊大人听到周至县后吃惊的和身旁穿深青色官服的中年人对视了一眼。那中年官员上前半步问道:“你家在周至县城?”

    “这位大人是?”

    “本官郑延之,乃本县主簿。”

    “郑主簿。”洛云向郑主簿行礼,脑中急思对策。“大人,草民所犯之事与旁人无关,何故问我家乡?”

    “放肆!”县尉敲击刀鞘向前威慑洛云,口中喝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到了这儿还不老实!大人,先打他一顿板子,给这小子去去油头,看他还不老实!”

    县尉的这一番表现却只换来县令大人淡淡的一瞥,轻飘飘的回应道:“还是先问清楚,圣上一再要求官员严己宽民,能问清楚就不要滥用刑罚。”

    县尉讨了个没趣,敷衍的抱了抱拳说:“大人说的是。”

    郑主簿见县尉服软,心中偷笑,摆手让众衙役退下:“不用都围在这儿了,有两个人支应着就行了,其余人该忙什么就去吧。”待众衙役退下,郑主簿偷觑县尉的脸色不好,却也不甚在意。和颜悦色的对洛云说道:“你且莫怕,并非是要迁罪于你的家人。只是本官恰好对周至县熟悉,所以多问一句。”

    洛云此生是第一次进衙门见到当官的。可他并不傻,以他所犯之事,那县尉表现的态度才是正常的,而县令与这郑主簿反而是亲和的有些过了。要么是三人之间有什么外人不知的龌龊,要么就是县令大人在小心谨慎,眼神瞥见那个之前报信的差役,洛云觉得明白了为什么。长安城的县令不好当啊。

    不过不论县令大人小心谨慎还是心有忌惮,郑主簿的问题也由不得他不答。“草民家在周至县九峰乡外……云山,李家寨。”

    “你是李家子弟?”这次,县令大人脸上吃惊的样子,连差役都看出来了。洛云也是奇怪,这长安的县令竟然还知道李家寨。

    “草民确是李家子弟。”

    县令大人重新打量李洛云,张口欲问:“你……”

    “县尊!”郑主簿抢上一步打断了县令的话,用眼神示意县尉等人还在,信口说道:“没想到周至子民还念着县尊大人,这位李家后生看来是遇到了些麻烦,竟闹出这么大误会。大人您看是不是到内堂仔细询问一番?”

    县令大人反应过来,负手腆胸装模作样的顺着郑主簿的话说道:“嗯,难得周至子民遇到繁难还能想到来找我这个父母官。李家子,你且随我进去,把事情一一说来,若真有冤屈误解,本官必会为你主持公道。”

    话音方落,县令大人已经转身步入内堂,没有给县尉说话的机会。郑主簿递给洛云一个眼神,转身也跟着走了。洛云迷迷糊糊的瞅了瞅和他一样迷糊的县尉,觉得自己还是跟上去好,也走了。

    县尉瞪着眼睛伸手预拦,可心有犹疑,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喊出口。眼看着洛云的身影转进内堂。县尉挥手拦住想跟着溜走的差役,一把抓住差役领口拽到身前,咬牙切齿的问道:“那小子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嫌犯吗?苗县令怎么会这个态度!”

    “属下也不清楚啊,那少年自己也说是来投案的啊。或许……或许是那少年交上来的文书里写了什么,可属下也不识字,不能怪属下啊……”差役深知今日之事弄不好就狠狠得罪了县尉大人,急得脑门上汗都出来了,脑中拼命回忆,突然想起一事,赶忙说道:“对了,对了!属下想起来了!我记得,那少年是乘马车来的衙门口,那马车,马车上有国公府的标饰!”

    “国公府?!”县尉的手松开了些,这就说得通了,又追问道:“哪位国公?”

    “好像是……是卫国公……”差役的声音不自觉的低沉了下去,像是畏惧着什么。

    县尉倒吸一口凉气,牙根泛酸似的嘟囔三个字:“红夜叉……”摇了摇头挥去某些不好的回忆,松开了差役,扭头看向内堂方向,口中喃喃自语:“这就说得通了……虽说是初来乍到,但想必对这些勋贵更是谨慎……湛露楼闹事的难不成就是红夜叉?若真与卫国公府有关,恐怕韦家的面子是找不回来了。”

    能在长安县衙做到县尉的人,怎么可能只有莽撞冲动。虽没有全部猜中,但也相去不远了。掸掸衣袖,将刀挂回腰间,县尉昂首阔步的回自己班房了,当嫌犯牵扯到当朝一品国公府时,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参与。苗县令是主官本来就躲不开,眼下既然主动把事情揽过去,不论他偏向哪一边,都由他自己承担后果。

    这县令是谁?为何会知道一个小小的李家寨。堂内郑主簿一番点拨,洛云这才知道,这苗县令正是刚从周至县令上擢升为长安县令的苗正则。

    虽然都是县令,苗正则此番却是连升两级位列正六品上,可以说是特殊擢升了。虽说京县的县令不好当,可苗县令毕竟是靠着考功优异入了吏部上官的青眼,只要勤勤恳恳的不犯大错,再次擢升也只是时间问题。

    按理说正当求稳的苗县令不该多管闲事,虽是刚刚到任,可只要公事公办,不管是那县尉,还是下面的书吏差役,谁也不会违逆于他。之所以听到李洛云出自李家寨就态度变化,实在是他此番擢升,细究源头真是多亏了李家寨当初借的那批粮食。

    那场旱灾,洛云可以说没什么大的感觉就过去了,没觉得有什么难的。可云山之外的人,上至皇帝宰相,下至平民百姓,回想起来都深怵其苦。

    遍数关中各州县,哪怕是京畿长安万年两县,因救济不及而饿死百姓,进而引发饥民抢掠的案件频发。如今灾情虽解,百姓各归乡属。看似都已经过去,可对于朝廷官员来说,这两年的考功铨选可谓是哀鸿遍野,惨不忍睹。不仅擢升无望,更有平治骚乱不利,被左迁降职留用的。尤其是天子脚下,京畿直属长安万年两县,县令,县丞,主簿,录事,县尉皆受牵连,降级留用还算好的,撤职查办的也大有人在。

    可这遍及诸州县官员的灾难,独独冒出个‘异类’。周至县考功优异。原因也很简单,周至县未饿死百姓,虽也有抢掠大户的暴民,但也迅速平息了。有对比才能看出差距,周至县如此迅速的恢复平静,其属官能力自然不凡。尤其在长安城都发生骚乱的衬托下,周至县官员绝对堪称能吏了。

    若非如此,一个六品官员怎能得了吏部上官的青眼。被连升两级取代了原来的长安县令。

    苗正则深知自己虽然对得起‘恪勤匪懈’的考功评语。然而天灾面前,不是你勤政爱民就有用的。若非王老主簿卖人情靠面子,借来李家寨的粮食应急,让饥民撑到了救济粮调拨下来。若非李家寨抓了十几个掳人抢粮的暴徒,让他杀鸡儆猴的威慑住了蠢蠢欲动的骚乱形势。周至县决不会如此太平的渡过难关。

    饮水思源,苗县令得知自己将被擢升的消息时,就万分感慨自己的运气好。更不会忘了王老主簿和李家寨的帮助。所以临行前,破例给洛云二叔李振升安排了一个前程。郑主簿原是周至县录事,跟着苗县令升迁了,李振升就补了录事的位置。王老主簿年纪大了不愿离乡,但临退休终究是又上了一步,做了周至县令。

    说起来苗县令虽然上个月就到长安县赴任,但对于周至县的官员安排,却是就发生在洛云入京的这一两日内。若非郑主簿解释,洛云竟是丝毫不知二叔已经做了官。

    “你叫李洛云,难道你就是振升经常提到的那个云侄儿?不是说你身子不好,一直在山里养病从不外出吗?怎么突然到了长安?”郑主簿对洛云分说了原委,对其的身份却好奇起来。虽说念旧情对李家寨人有心关照,可他们又怎么会随便一个李家人都照顾。除了洛云请罪文书中透露出的一点信息,初见之下,这少年人也丝毫不像是深山里出来的。苗县令和郑主簿都是为官多年,心思通透之人。乍闻李家寨之名,都立刻联想到了李振升经常提起的那个侄儿。

    洛云点头承认,虽说事情发展出乎意料,但看来是好事,至少暂时不用受罪了。“族长却是云的二叔。我几天前离山来京,竟是恰好错过了二叔升迁之喜。我此来长安是随孙思邈孙道长身边治病,顺道游玩一番,长些见闻。”

    “唉,你这孩子,即是来养病的,怎么还到处乱跑,惹了那韦家子。你叔父刚刚上任,你这案子若是定下来,说不得就毁了你叔父的前途!”苗县令指着洛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

    洛云有些羞惭的低下头:“云……事先也没想到此节。只求大人上报时稍作掩盖,别让韦家迁怒于我的族人。”

    郑主簿皱了皱眉头,盯着李洛云琢磨了半天,问道:“你如何会牵扯进此案且不提。本官不明白你为何要来投案?需知朝廷要找的首要目标是那三个逃奴和伤人的怪兽。韦家人虽然提到了一个少年人……可并无实证那人与怪兽有关。”说着询问的看着洛云的双眼:“可以说此案中,那少年并不是朝廷的主要通缉对象。若你是那少年,你就是最不需要来投案的那个嫌犯。何况你若是回去李家寨……”

    话中未尽之意洛云还有苗县令都心知肚明,却是不便明说。洛云对二叔略有愧意,但却不想改变初衷。缓缓摇了摇头,洛云对着苗县令和郑主簿深施一礼:“云谢过二位大人维护之心。只是内中情由复杂,云不便多说。何况我也不算无辜牵连,那伤人野兽却是我所支使,我却有责任对伤者作出赔偿。”话中之意指的可不是韦家人,而是那些奉命来拿人的县衙差役。那可都是长安县的人,苗县令正为那二十人的抚恤金头疼呢。

    苗县令惊奇的和郑主簿对视一眼,郑主簿看着洛云,眼珠一转想起周至县这些年的一个传闻,不由探问道:“周至早有传闻,道李家寨族人宿来骁勇,就连族中少年也都以驯养虎豹为乐。我还曾在王老主簿家与李振升饮酒时问起过此事,可振升矢口否认,只道是以讹传讹。难不成……竟是真的?”

    既然来了衙门,洛云就没想要隐瞒此事,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族中长辈对我驯养猛虎之事,并不赞同,只是洛云任性,长辈爱护,并未强责,对外也多有隐瞒。还请大人勿怪我二叔。”

    “竟是真的……”苗县令惊谔难言,又难以置信的追问:“可就算是猛虎,本县二十余差役,怎会连模样都没看清就……”

    洛云抬头看了苗县令一眼,低头不语,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苗县令与郑主簿相顾愕然良久,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再看向眼前弱不禁风的少年时,眼神不禁有些异样。郑主簿试探的问道:“你即来投案,那猛虎……”

    洛云看着郑主簿语气诚恳地说:“此案所有罪责皆有我一人承担。我所养猛虎和那三个女子,我都放归终南山了。眼下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大人可以不必费心追捕了。”

    “这……这……”苗县令指着洛云,气的说不出话来“你这孩子,朝廷和韦家岂是那么好糊弄的!”苗县令背着手气的在堂中走来走去,权衡良久,停住脚步也不看洛云,语气漠然的说道:“本官只当来了个晚辈拜访,胡闹了一番,你且回山去吧!”

    苗县令的决定,郑主簿都没想到。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苗县令与他都是到任不久,手下还没有绝对的亲信。之前衙门里那一番闹腾,又有县尉参与,想隐瞒消息已是不可能。苗县令竟然还要帮李洛云,还真是顾念李家寨的恩情。跟了这样念旧情的主官也是他的幸运。

    郑主簿却不知,苗县令除了念旧情,还有更多的顾忌在,有关于送李洛云来的卫国公府,还有王老主簿与他提起过的李家寨旧事……把李洛云放走后,搪塞一番或许麻烦,但若是留下……恐怕他会有更大的麻烦。

    决心一定,苗县令将认罪文书塞回洛云手中,挥手推了一把赶人:“你现在就走,立刻出城!延之,你安排人送他出城!”

    既然县尊决心已定,郑主簿也只有应命。却不想被推的后退了一步的洛云却不动。躬身间将认罪文书又举到苗县令面前,言辞恳切的说道:“大人维护之心,洛云铭感五内。可此事确实另有隐情,洛云前来投案也不是因为怕了韦家人。维求大人依律行事,将我入狱收押,我的请罪文书该说的都说了,大人如果有关案情需要补充的问题也可尽管提问。”

    苗县令眉头紧锁盯着李洛云递上的文书不语。郑主簿也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垂手一旁默然不语。

    洛云维持着俯首呈递的姿势不变,出现苗县令这个变数对他有好处,至少保证了他入狱后的安全。他并未完全明白苗县令为何如此维护他,但计划不能变:“县尊大人不必为我烦心。此事大人只要公事公办于我就已经足够了。大人刚刚到任,洛云惹下此案对大人来说也是平添烦恼。若能迅速抓捕嫌犯归案,对大人来说也是在上峰面前表现了能力。”

    苗县令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挑,没想到李洛云说出这么一番话。“本官的事不用你这孩子操心,可本官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图的是什么,又哪来的勇气能够面对韦家。你可知道,哪怕判案再公正,韦家也有的是办法整治你。”

    洛云犹豫了一下,开口解释了一句:“那日我原本准备在湛露楼宴客……客人是,卫国公夫人。”

    苗县令吃惊的与郑主簿对视一眼,郑主簿开口问道:“你竟认识李夫人?!难道说,打伤韦家子的其实是卫国公府的……那你是替罪而来?”说完郑主簿也觉得不对劲,又摇了摇头:“不对,卫国公府岂会在乎胄曹参军家。休说区区一个不成器的韦逸,就是其父韦玄机冒犯了李夫人,李夫人也不会……”

    “此中情由确实不便明言。两位大人明白小子此举并非毫无准备就好。等此案判决结案,李夫人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出面解救小子。”

    苗县令认为自己明白了,点了点头,事涉豪门勋贵,不要多问多管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只是要求自己公事公办,自己又何必多事。伸手接过洛云手中文书,扫了一眼,那上面写的一些话,此时才能明白些内情。“上报的结案文书,我会尽快安排人写好,到时没有问题你签字画押,本官自会上报京兆府,刑部。不过到了那时本官也就管不了你了。”

    洛云躬身行礼致谢:“多谢大人,如此就够了。”

    “那你……现在就入狱吗?可还有什么要做的?”

    “没了。该做的来前都做了。”洛云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还有一事要麻烦大人。”

    “何事?只要本官力所能及。”

    “云自幼身体不好,还请大人给安排间干净点的牢房,再多给床棉被。”

    “……郑主簿,你亲自走一趟送云侄儿去大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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