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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就是一个权利的傀儡了，和以前只知杀戮的我没什么两样。”
帝释缓缓说道。
权利……
雪兮的瞳孔骤然一缩。
帝释看着雪兮这样的表现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毕竟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月，她的意志还没有完全地被侵蚀，她的本真是纯净的。看这个样子她的内心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雪兮的脑海里则是一片混乱。
过去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先是她并不富裕然而美好纯粹的童年生活，再来是和雪洛、和阿希索亚的交流……强大的负罪感突然扑面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近来的一个月，她成为了一个蛮横的公主，同时也不乏作为皇室成员特有的阴险狡诈，而且在前几天的“小试牛刀”，她成功将一位伯爵送进了监狱。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神情，那是的她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再一回想，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我都干了什么啊……
雪兮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繁杂的思绪晃出脑海。再低头看着眼前帝释为她选的这本书。
帝释看着她，也静静地坐在一旁，就看着她从新认认真真地翻阅。
天渐渐黑了，艾伯特已经来过三次表示晚饭时间已经来临，而雪兮选择了拒绝，之后又继续阅读。
已经完全被染黑的夜幕上几粒耀星零碎地播撒，漫天的星辰静伫着各种神秘的星宿图案似乎是某种古老的语言，述说着神王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心声。在诸星的身后还可以敏锐地捕捉到夜幕上某些星云的身影，蓝紫色柔和的光芒似雾如烟，瑰丽而梦幻。远方的建筑鳞次栉比，在浮城之下静默着。
帝释早已轻轻地点上灯，雪莱皇室特供的由魔力来点燃的灯映射出暖黄色的光芒。
雪兮再次合上书，只是此时是毫无声响。
“呼……”
樱桃小嘴一张，一口浊气张牙舞爪消散在空气里。
“我明白了……”
雪兮看着帝释，轻声说道，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那个时候，刚被创造出来的我，原先是纯真的。只是突然地，有一次我发现，我的力量可以主宰他人的命运……”
帝释轻声说道，在酒意的督促下他心里积压的所有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出来。当然实现他已经释放了屏障，以至于他所有的话都不会被他人所听见。
“由于我本身也即是阴影最深处的造物，所以我很快就爱上了这一种感觉，从别人的绝望和恐惧中获得无与伦比的快感。”
帝释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暗红色清澈的液体晃了晃，液面反射着迷人的光。其实他往日都如同失忆一般很难回忆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只是现在却一下子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就是后来，在天神的默许下我开始寻思着毁灭一个帝国，我在想，那得多么美好的感觉啊……那种颤栗的美……由于我当时还仅仅只是一个中等神灵，所以我就寻思着从内部下手。”
“我看上了一个中年军官，他是科泽帝都的一个城卫兵小队长，而作为土生土长的帝都人他知道很多暗道。”
帝释继续说道，而雪兮也注视着他的眼眸。
“只是他却将我看做他的儿子来看待，他用他不多的工资，尽量满足我的要求。”
“啊当时他还有两女一儿，他们很好，很好。”
“我第一次感觉到人世间还有这样的温暖，还有比杀戮和绝望更为美好的东西，是美好得多。他们给了从未享受过爱的我，那些东西……”
帝释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事实上他完全可以选择清醒，但是他不想，他想要尽情地享受一下脱下坚强面具、有一个人在默默倾听的时刻。
“所以我选择了剥下自己身上的阴暗面，我想要好好地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它就是北地瘟疫。”
“但是快乐总是短暂的，我确实摆脱了我内心狂躁的欲望，但是灾难总是随后而来……作为终焉神灵，就像是一泼脏水，谁沾到了，就必须得死！”
“必须死啊！”此刻帝释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怒吼。
“北地瘟疫选择了放出我的信息，并花费大代价创造出了某种魔法，使所有人变得狂躁嗜血。”
“而最后的最后，他的子女都受到了影响，他的儿子用边尖变长的尖锐指甲划破了他身上的每一片完整的肌肉。”
“我懊悔，我痛恨，我选择毁灭科泽，尽管那是他深爱的土地。”
“他在我面前求情，尽管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与其让他们痛苦的生，还不如让他们爽快的死。”
“我选择终结了他，我选择终结了这个城市，终结了这个帝国。我终于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不能作为一个正常生命而存在，杀戮是我唯一的命运……这是拥有力量的代价……”
帝释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眼眶中已经盈满了泪水。
雪兮起身走了过来，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所以你知道吗，我看着你的样子，疯狂，何其像当时的我。”
帝释抬起头看着雪兮。
“当然到了后来，我看见了阿希索亚，我当时也不知怎的选择救下了他。”
良久，帝释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甜蜜而温暖。
“阿希索亚知道我的一切，但他选择信任我，和当年的‘他’一样。我重新获得了我梦寐以求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我想要争夺一次，推翻我的命运，我要登上神座，将一切还原到科泽帝国毁灭之前。”帝释说道，声音铿锵有力。
“只需要……”
“一次！”
雪兮第一次看见，帝释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那是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