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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个鸡！”
爱丽一边拖着吴奇哲沉重的身体，一边大声地骂着，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骑在咸鱼上面的粪提，喊着什么“鱼鱼快动啊！”
明明挡弹片的是自己，挡冲击波的也是自己，为什么这家伙晕得比自己还死。
她好不容易才把这家伙拖进后面的战壕节点里，两个医疗兵正在护理躺在地上的几名伤兵，旁边还摆着一具治疗无效而死亡的尸体。因为外面的剧烈噪声，爱丽干脆就不说话了，在两个医疗兵的面前，把吴奇哲放到墙角，紧接着她看了看这两个医疗兵，他们点了下头，其中一个马上跑过来查看吴奇哲的状况。
她并没有去听医疗兵说什么，而且一枚落在附近的炮弹震起的漫天尘土，也让她没有这样的心情。
反正只要挡不住叛军的进攻，不管这家伙现在到底是不是半死不活，他的麻烦都不会小。
刚刚钻出那稍微安全点的战壕节点，头顶上便是漫天飞过的炮弹与子弹。也辛亏德军以效率为重，这里的战壕挖了差不多两米高，但爱丽还是下意识地压低身子。
太阳落入地平线已经半个小时了，理论上天已经全黑，可是双方发射的照明弹简直就是挂在天上的十几个人工太阳，把两支军队都照得通亮——这不奇怪，现代战争里打夜战靠的就是夜视装备，藏身黑暗却能洞悉一切就是夜战兵最好的诠释，然而这一切都是在周围亮度不足的前提下，雪白的苍穹会成为每一个夜战兵的噩梦。
双方就是为了尽可能地泯灭对方夜战能力，互相打出的照明弹挂了满天。
爱丽根本不敢抬头看，因为一抬头就几乎亮瞎眼，甚至连大耳沿钢盔的护目镜都没用。
而且……这些照明弹的燃烧药是……白磷？
姑奶奶，这可不得了。爱丽知道自己不抬头看是不行了，只要白磷跳到身上，估计半条命都要完蛋——这玩意曾经在伊拉克可是直接把人前后烧穿一个大洞的啊。
刚想着这些，又有一枚炮弹掠过她的头顶在战壕后方落地爆炸，威力比起155毫米炮弹来逊色不少，应该是120毫米级别的坦克炮高爆弹。
坦克……
战壕并不窄，可是来来往往的士兵却让它拥挤不堪，爱丽戴上了面罩以遮蔽空中的灰尘，随即也挤了进去。爱丽恶狠狠地想到：要是落一发炮弹进来，你们全都完蛋。
然而，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懂，混乱中，爱丽得以看清其中一个人的军阶，竟然只是一个列兵，还有他的部队编号——是新成立的！全是新兵蛋子！
完蛋。
爱丽无法想象在这铺天盖地的进攻下这群人怎么能守住防线。
幸运的是，穿过人群后，便来到了第二突击队所防御的战壕，爱丽快速地跑了过去，差点被路上的碎块和弹药箱绊倒。
“喂！”
爱丽叫了一声，趴在炮队镜后面偷窥前线战况的何家俊立刻听到了这特殊的声音，他愣了一下，然后吼道：“卧槽！你怎么来了！”
“别管这个！”
爱丽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直接把何家俊从炮队镜后面推开，无视了何家俊的抱怨，自己却挤上去盯着炮队镜看了。虽然这家伙看得并不清楚，可好歹被打中的话碎掉的是镜片而不是脑袋。
首先需要注意的是，这里并不是整条防线的最前线，而是位于第一条防线后500米的第二条防线——也是最后一条防线，第三条防线还没来得及开挖。
那条由3排战壕组成的防线，在叛军猛烈的炮火中显得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可在面对几百米外突进的叛军装甲部队与步兵时，子弹与炮弹像喷水一样打着，不见得比叛军弱多少。
那里几乎就是一片略微起伏的田野与草地，侧边上是一座山丘和树林，那里仅有的几辆坦克缓慢移动着，不断地转动履带以改变对敌角度，时不时打上一炮，在炮口两边的火焰过后，似乎总有收获。
一辆虎王E21型坦克或许是其中最高大的一个，它即使比F型要落后一代，它的防御能力与火力都是不容小觑的，所以它也成了前线被集火对付的家伙。
一枚炮弹打在它的侧面装甲上，不出所料地跳开，它随即开炮还以颜色，远处一辆模模糊糊的达特2式坦克被击中而飞出巨量的火花。
它随即遭到更多炮弹的袭击，由于视角问题，爱丽看不见它的情况，不过在一轮炮弹的击中后，它终于停下了不断重复前后转动的履带，炮塔也一动不动。然而在半分钟后，它又开动起来，击毁了一辆准备开过战壕的2式坦克。
它再次停下了，直到一枚导弹贯穿坦克的脑袋，它的弹药架瞬间爆炸，整辆虎王坦克弹跳了一下，随即从各个缝隙喷出猛烈的火焰。
很多人都闻过人肉被烤熟甚至烤焦的味道，大部分就是从这些被击中喷火的坦克中闻到的。
紧接着飞过它上空的——是成群的武装直升机。
“噢，糟。”爱丽下意识地说着，“他们的直升机好多。”
她又盯着看了看，随即又朝何家俊大叫道：“我们的空中支援呢！”
“我怎么知道！”何家俊憋着脸说道，一枚炮弹就在此时在附近引爆，炸飞了漫天尘土，“我们根本不知道会有攻击……我们什么后援也没有！”
两个人大眼小眼互相看了看，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戴着大耳沿钢盔的机枪手抬着机枪大喊着：“直升机！”
惨案……
铁拳虽然说有防空的型号，可是命中率和可靠性都不怎么样，而爱丽冒着被一枪爆头的风险探出头去，却发现附近的20毫米机关炮根本没有人操作，只有几个人陆陆续续跑向它们。
树林里还有几门变态般的75毫米高速炮，精准度差劲至极的它们一起对空射击或许可能命中。可仅仅这些东西，真的能在敌人绝对的空中优势下幸存吗？
“啊，对了，”何家俊拍着爱丽的肩膀说道，“我喜欢你。如果我们活下来的话，就当我这句话没说过。”
这算是表白吗？
爱丽忽然之间感觉非常别扭，但她那依旧保留着男性思想的心却毫无波动，如果自己是男的当然只会当他是gay佬，自己是女的，这样子或许就是合情合理的啊……
可这不就是……相当于在自己的头上竖起来一个大大大大大flag，虽然她曾经自诩拔旗能手，这样的flag已经不是自己能拔的程度了。
“嘛的，有心情表白！”爱丽毫不留情地骂着，掩盖她内心的动摇，“还不赶紧躲！”
刚说完，头顶掠过的一架直升机就爆发出放屁一样的机关炮射击声，那巨大的响声几乎比之前155毫米炮弹还要难听一百倍。
机炮打在后方战壕的景象，爱丽倒是没有特意去想象它，不过它很快就听到了地面上20毫米机关炮的反击，那架直升机在被击中了几枚炮弹后迅速转向，不断上升的同时也做着简单的规避机动，然而操作这些20毫米机关炮的家伙看起来完全是新兵，之后的射击几乎完全没有准头，好几次炮弹道扫过机身，却只有几发命中的——20毫米机关炮对于现代的武装直升机来说也仅仅是有威胁而已，爱丽盯着它，默默地看着炮弹击中机身底部却弹飞的景象，何家俊大声抱怨着：“跑毛啊，怎么跑！”
那架直升机也并没有坚持多久，附近另外几台20毫米机关炮的开火，让它的机身侧面暴露在猛烈的火力下，在一连串的穿透孔下，它终于冒出了黑烟与火花，随即回旋地坠落到地面。
第二架直升机靠近之时，这些20毫米机关炮也不约而同地开火了，然而远距离的射击让炮弹消失在夜空中，没有一颗能发出它该有的作用。
“他们死定了。”爱丽刚才还说着快逃快逃，结果现在自己也趴在战壕看戏了。因为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跑的，她看着不断掠过头顶的20毫米钢芯弹，预测出了这4台20毫米机关炮成员组的命运。
直升机的挂载翼下，掉下4枚长条状的小东西。
它们的展开了自己的尾翼，火箭发动机也瞬间工作起来，化学能转化为机械能（雾），让这些东西——让火箭弹加速到了一个恐怖的速度。
讲道理，火箭弹是个好东西，炸坦克炸人炸房子无所不能。它们各自朝着目标飞去，在空中画出金黄色的轨迹。
新兵们急急忙忙地逃离自己的战位，随即便被直接命中机关炮的火箭弹炸飞，各种因为爆炸而四处飞溅的钢铁碎片，几乎让附近的人成片地倒下——毕竟炮弹杀伤步兵大部分都靠弹片和爆炸后效。
这架直升机消灭了德军的重机关炮，竟然肆无忌惮地降低高度，朝着德军阵地飞来，爱丽抬起头看着它，也随手拿起旁边的stg31，将直升机套进准心里，半自动式地扣下扳机。
金黄色的子弹随即加入了那股朝着叛军直升机飞的子弹潮流中。
不知道多少子弹射空，即使打中了，也只能造成毫无意义的划痕。它向前倾斜着机体，下方的高速机炮瞬间炸出猛烈的火花。
大口径的子弹在地面上打出的洞足足有盆子一般大小，溅起的碎土块足足有5米高，不用想都可以知道它的威力。而这串威力巨大的子弹便是向着爱丽横扫而去，她迅速低下头去，一枚炮弹几乎就擦着她的头盔而过，在后面的土壁上开出了一个黑锅大的洞。
“不要命了你！”何家俊在旁边被吓得大叫，他亲眼看见那枚炮弹掠过她的头顶。但是爱丽却拍了拍溅到自己身上的泥土，一脸的不屑，似乎在嘲笑何家俊的反应。
这架直升机也在一秒钟后掠过了他们的头顶，吹过来的大风混着一股电池的味道，它飞得是那么的低，以至于爱丽有种想拿竹竿乱捅的冲动。它在后面那条战壕上空倾斜机身调转方向，却忽然被一个从地面上飞起来的小东西打中了尾翼。
爱丽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因为那玩意是迫击炮弹。
迫击炮打直升机需要的玄学可不少，然而后面那些家伙就做到了，迫击炮弹把直升机的尾翼炸得四分五裂，它随即盘旋着坠落在地面。
新兵们一阵欢呼，不管做这件事的是老鸟还是新人，他都是个好人。
然而叛军的直升机远远不止这一点，爱丽不用看炮队镜她也知道，那一群直升机正在屠杀第一条防线的德军战士——爱丽忽然之间感到有点心寒，可她知道，自己没法帮助他们，只要守住这条防线，就是对德军阵亡者最大的尊重了。
何家俊看见爱丽望着天发呆，自己赶紧凑上炮队镜前面，但这一次，它看到的不是一天由德军控制的牢固防线，而是在与叛军互相肉搏厮杀的混乱景象。
大耳沿钢盔或许是德军最好的代表物，何家俊看见一个戴着大耳沿钢盔的德军士兵端着冲锋枪，跨出战壕，几个想跳进另一条战壕的叛军瞬间被他打成蜂窝，但他自己也被坦克上的重机枪射爆了脑袋。
那些蹦跳着越过战壕的坦克，仿佛一个个狰狞的猛兽，疯狂地射杀着他们所看到的每一个德军士兵。
果不其然，仅仅半分钟后，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就大声叫喊起来：
“第一条防线被突破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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