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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睁开眼睛后,赫尔德林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任何动作。
诡异的安静一瞬间从赫尔德林的身上弥漫到整个房间。
吴奇哲本来想对杨雨晨说一句“哟,醒啦”之类的话,但看到现场气氛如此诡异,他也不禁错愕地盯着赫尔德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其他人,也许和吴奇哲处在一样的状态,但当吴奇哲担心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下去时,他看见女孩原本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的眼睛,开始慢慢倾斜,先是扫过吴奇哲,随后定在赫尔德林的脸上。
少女的嘴巴略微张开,看着一动不动的赫尔德林,然后举起纤细得几乎骨瘦如柴的右手。
接下来是一句极为勉强的话——
“Hey……meinFührer。”
声音小且沙哑,吴奇哲也注意到她的眉尖皱起,看起来是忍着疼痛说出来的话,尽管如此,她的右手却未曾放下,笔直地伸展着。
赫尔德林眨了眨眼,随即低下头去,轻轻地放开少女的手,随即将右手往自己的右耳一挥,做出了回礼(不要以为是扇自己耳光那个动作!),杨雨晨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地将右手放下。
帝国元首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关心一个士兵病人,周围还未重新喧闹起来时,帝国宣传部的人就已经在噼里啪啦地拍照了。
作为主角的元首并不理会他们,他伏下身去,用尽量清晰的德语语调说:“感觉怎么样?”
“感觉……”少女自然紧皱眉头,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捂在头上,“头很痛,很晕……不知道为什么……”
“那样的话,你好好休息吧,你已经是铁十字勋章的获奖者了,你的勋章……”
就在他说到勋章时,少女那快要闭上的眼睛又忽然睁开,以对旁人来说,非常不礼貌地打断元首的话:“勋……勋章?”
赫尔德林对此并不介意,不过还没等他继续,少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元首先生……”
“没关系没关系!这是你的勋章!”
赫尔德林说完后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枚铁十字勋章,用手指托住它的吊带,然后将它举到半空中。
但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这位名叫杨雨晨的“帝国士兵”,根本就没有加入帝国的军队,他是吴奇哲单方面宣布为德军士兵的,南德连她的一点点记录都没有。
那么这奖章是颁还是不颁呢?
幸好赫尔德林只是愣了一下而已,他马上将勋章放到少女白湛的手中,随即举起右手敬了标准的纳粹元首礼,三秒钟后他将手放下,说道::“德意志以你为荣,虽然你并不是帝国军队的一员,但你为德意志的胜利做的贡献不亚于帝国的士兵,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将你纳入帝国的军队。”
少女没有立即回答,她将勋章放在胸口略微隆起的白色病服上,然后才开口回答:“谢谢了,我……我加入,具体的事情,交给吴奇哲去办……”
赫尔德林看了一眼吴奇哲,吴奇哲随后马上向元首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帮她做好的,因为我答应过她!”
“嗯,”元首回答道,“写一份她的作战报告来,我亲自帮她。”
“好!”吴奇哲恭恭敬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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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躺在病床上似乎闭目养神,她的勋章依然被她紧握着放在胸口。
吴奇哲留下来陪她,元首和随行的人则是给另外两人举办一个小小的受勋仪式。
那两个人虽然同是躺在病床上,不过状态比杨雨晨好的多,胸口受伤的那个人不太能说话,不过元首授予他勋章时,他还是举起右手,竭尽全力以沙哑的声音说道:“德意志万岁,元首万岁!”
另一个人虽然失去了左手,不过他是这里伤得最轻的人了,他被元首亲自佩戴上铁十字勋章时,他很激动地赞美德意志帝国以及元首,并发誓要为德意志献出生命。
吴奇哲没有参加进去,他不喜欢凑热闹,也不喜欢被拍照,虽然另外6个“帝国英雄”站在元首旁边,但吴奇哲依然不为所动,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他坐在杨雨晨的床上,低沉地看着这个曾经拯救了第二突击队的人,她的脸是那么的白湛与可爱,有着长睫毛的眼睛是完美的弧度,鼻子细长且高挑,粉红的嘴唇也与整张脸构成了完美的比例,只是这依旧掩饰不了她在强忍痛苦的事实,吴奇哲可以听到紧咬的牙关中偶尔透出嘶嘶的声音,同时她的眉尖也越来越紧。
吴奇哲很关心她,不知为何,她总是给吴奇哲一种奇妙的感觉,激起人保护欲的感觉,也许是她长得漂亮,又也许是她与吴奇哲一样有一颗热爱德意志的心。
忽然之间,她长呼一口气,眉头也舒展开来,似乎所有的痛苦都已经结束,她的表情也恢复到往日的冷漠。
再次睁开双眼,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吴奇哲,身子不由自主地扭了扭。
“呐,好点了吗?”吴奇哲马上就如同亲哥一样询问杨雨晨,“头还痛么?”
少女将目光从吴奇哲身上移开,随即将勋章放在旁边,捂着头,断断续续地说:“感觉好很多了……至少,至少感觉不那么痛。”
吴奇哲看上去很开心,他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那就好!”
随即,少女笑了。
不同于往日的冷笑,这是发自内心的,欣慰的笑,那是虚伪的笑容不能比拟的,最自然的表情。
吴奇哲终于才感觉到,其实她与众人们,并没有多大的隔阂。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有怎样的经历,也不知道她到底来自何处,但当她脱下军装,穿上衬衫和牛仔裤,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
吴奇哲觉得那才是她应有的样子。
那才是她真正的面目——一个普通的少女罢了。
也只是一个被极端血腥的战争地狱磨练过的“普通”少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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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奖章授予第二突击队剩下的所有人后,赫尔德林就因为一大堆的政治事务而返回军区总部了。
杨雨晨身体的恢复速度惊人,负责治疗的主治医生在中午开始了对她的全身检查,下午就得出了结果——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当那个医生对吴奇哲说出“她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的时候,他差点就要举手高呼了。
杨雨晨得到了出院证书,吴奇哲一看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她开心得不得了,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住院呢?
下午3:02
杨雨晨和吴奇哲说要去拿点东西,吴奇哲就坐在宽阔的大厅里等候,玩着一台新得到的手机。
上面关于中国对帝国军事行动的报道,让他觉得自己选对队伍了。
一大串都是赞美帝国的军事行动怎么好啊,怎么厉害啊,甚至用照片表达出了“英勇善战的第四师少年”这个形象。
须臾,吴奇哲一抬头,杨雨晨已经回来了,只不过她穿的不是原来那一套白色的病服,而是换成帝国新赠送的第四师军服,崭新的黑色大衣,旧的黑色牛仔裤,以及那双标志性的长筒靴,都不禁让人感叹,这女的是腹黑么?
然而吴奇哲再看一眼,却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少女虽然不是那副见人就杀的表情,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一把半自动步枪是闹哪样?
还好元首已经走了,这里的安保条件宽松了很多,门口的保安只是看了看她,就没再理过。
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临近,吴奇哲也听见了少女清脆的呼声:
“哟,吴奇哲!”
作为被呼叫之人的吴奇哲苦笑着摇摇头,说:“干嘛啊?”
“去哪住?”
“当然是……”
吴奇哲差点说“和我同居啊”,想来这样说的话不是被嫌弃就是被嫌弃,嫌弃来嫌弃去的,吴奇哲毕竟还有少年的节操,不会对一个少女——更何况是一个杀人成瘾的少女,说出这样子的话,毕竟里面有某种危险性呢。
然而这边并不像后方的沿海城市挤满难民,这里是中国的前线战略要地,吴奇哲听说以前这里的难民也是挤满了大街小巷,只不过解放军把军队送上前线,空军也无力阻止叛军摧枯拉朽的轰炸,这座城市成了一座死亡之城,难民本以为中国会帮助他们,但他们还没等到食物就被炸弹炸死了。
于是难民之间开始流传着“中国要把广州变成我们的地狱”这样的流言,第二批难民几乎没再进入广州。
就这样,广州成为了整个中国南方战线的支柱之一,与长沙一起,顶住叛军最开始那一段足以称为“疯狂”的进攻。
清理工作是11月末开始的,2033年1月已经基本完毕,铺满尸体的街道变成了老旧却整洁的道路。
难民少了,可以住人的地方自然就多了,整座城市的楼房都适当地安排了难民入住,同时也在市区东面建立了难民营。
不过吴奇哲他们由于帝国元首的亲自干预,住上了军区总指挥部上面的一个大房间——谁叫那里原来是酒店呢?
……
“我们只有一个房间啊!你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吗?八个人吧……”
吴奇哲改变了下语气对杨雨晨说道,少女想了想,平静地回答:
“住得下的话……我就住,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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