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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美国芝加哥。
“我就知道，哪有那么好的事，”路明非哭丧着脸坐在候车厅里，“出海关被搜出盗版碟，结果重罚，全身上下只有二十美元也就罢了，”
路明非捂着头大喊，“为什么没有CC1000次快车啊！你以为这是哈利波特啊！！”
“瞎叫什么呢。”慕曜放下手里的psp，看着一旁正发着疯的好友，“也不怕丢脸啊你。”只是他也对这种东西感到无力。
“唔，我早就没脸可丢了。”路明非表示他完全不在乎。
“我有啊！！”
“唔……肚子饿了。”路明非眼巴巴地望向慕曜，眼里闪着两个字‘请，客’。
“你是怎么跳到这个话题的。”慕曜被路明非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好了好了，真是败给你了。走吧，去找点吃的。”
路明非立刻指向门口的一家赛百味的三明治店。
“好吗，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吧。”慕曜抽了抽嘴角，拉着路明非向那家店走了过去。
话说，二人为什么不叫诺玛捏，简单，路明非的手机在‘出走’前送个他叔了，而慕曜，他表示“哈，这么难看的手机我才不用咧。”
“随便来两份六美元的套餐，谢谢。”
“切，小气。”路明非在一旁嘟着嘴小声道。
“有本事自己付钱。”慕曜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路明非听了立刻住嘴。
“一美元……一美元就行。”忽然慕曜耳畔回荡起一个声音。
这声音立刻使慕曜想起第一次看午夜凶铃的感觉，几乎下意识的，慕曜在0.1秒内转过身，双手也架了起来。
引入眼帘的并非黑色的长发，流血的双眼，而是一个金色头发的高大年轻人，虽然他那身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看上去大概有两三周没换洗了，所以整个人显得宛如乞丐，只是那双烛火般闪亮的眼睛才显出他并非看上去那么邋遢。
“额，那个……”
“我不是乞丐，我有钱买三明治，但是没一杯可乐我会噎死的。”对方看来并不是第一次被拒了，回答十分流畅。
“额，不是……”
“我叫芬格尔，我几天前丢了钱包，看书的时候。”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班的课本，“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出示身份证。”
“不是，只是一杯可乐，我还不是付不起。”说着，慕曜看向芬格尔递过来的课本，那是一本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课本，上头用英文和拉丁文写着书名，和他签署的入学文件上的字迹一摸一样。
“你是在等CC1000次快车？”路明非问道，明显他也看见了那些字。
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各自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列车磁卡来，和芝加哥火车站其他车次的票都不同，这张磁卡是漆黑的，上面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你们是新生？”芬格尔大口嚼着三明治，享受着慕曜‘孝敬’的可乐。
验证了彼此的身份后，三个人很快达成了信任，路明非和年轻人加起来口袋里只有二十九美元，路明非建议说既然可乐是免费续杯的，他们根本无需买三杯，只需要三根吸管和把续杯次数翻倍就可以让三个人都喝饱。芬格尔完全没有一个发达国家年轻人的卫生追求和矜持，非常赞赏这位中国同学很棒的想象力。
不过，另一位听了后立马冷着脸，买了三杯可乐，一杯大份的，两杯小份的。
“我是慕曜，他是路明非，都是新入学。你是几年级？”慕曜问。
“四年级，原本我四年前就该毕业的，”芬格尔说，“我留级了，你还不明白，他们的毕业答辩真是太欠调教了。”
“那你做过CC1000次快车了？我们都等了好几天了。”路明非嚼着汉堡，口齿不清道。
“当然知道，只有乘这趟车才能去学校，只是我也不知道时刻表。”芬格尔吸了口可乐，“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
“那我们怎幺办？”路明非大惊，“这下不会还要等上几天吧。”
“放心，该来的总会来的”芬格尔一脸平淡，“诺玛知道我们在这儿等车，大概是我们优先级不够，所以车还没来。”
“优先级？”路明非摸不着头脑，“那是什幺东西？”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在卡塞尔学院里面高优先级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但是怎幺评定优先级是保密的。”
“你上了八年学，优先级也不高？”
“当然不高，我不是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幺？”芬格尔依旧坦然，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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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慕曜从火车站的窗户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那样站立，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灯明灭，这个世界显得如此虚幻不真。
这是他们在芝加哥火车站度过的第三个夜晚了，他们有钱去住旅店，可芬格尔却说，“睡火车站是人生的一大考验啊。”。如果不是他们三人的车票磁卡确实能够通过检票机，他们早就被保安人员赶了出去，可是芝加哥火车站没人知道这趟神秘的CC1000次支线快车是怎幺回事，甚至有工作人员猜测他们两个的车票只是某种特别的纪念票，芝加哥火车站发行过类似的东西，但是这趟车是不存在的。
“唉，倒霉。”慕曜看了眼一旁睡得跟死狗一样的路明非和芬格尔，慕曜不禁佩服起来，“真亏你们能在椅子上睡死过去。”
摇了摇头，慕曜的眼皮也慢慢越来越重，最后缓慢合上。只是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很久。
迷迷糊糊中，慕曜直感觉身下原应硬邦邦的椅子变得柔软，脸上有风拂过的感觉，风中夹杂着淡淡的幽香。
‘睡迷糊了吗？’
“交换吗。”
慕曜瞬间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正躺在一张床上，一张摆在宛若教堂版废墟里的崭新的床。
月的微光从彩绘玻璃和缺了一部分的天花板中落下来，照在慕曜身上和长满不知名植物的墙壁上，从门望去，外面似乎是一片栽满花的平原。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坐在床前的人，或者说人影。
“交换吗。”人影再一次道。
“都说了，不交换。”慕曜一脸无奈外加警惕地看向人影，他可还没忘记之前人影诱惑他那一次。
“呵呵，”人影笑了笑，语气变得悠长，“你会答应的。”
人影黄金般的双眸中压抑已久的光芒宛若爆烟般瞬间吞噬了慕曜的一切。
慕曜全身猛地一颤，濒临绝境的身体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猛地往后闪去。
“师弟，搞毛啊。”芬格尔的声音缓缓传来。
慕曜重新张开眼睛，眼前不是那废墟的教堂，而是熟悉的火车站，路明非意外的和他一样也躺在地上，芬格尔则是揉着双眼小声嘀咕着。
“对了，车来了。”芬格尔向慕曜身后指了指。
慕曜忽然就听见了火车鸣笛的声音，是的，芬格尔说的没错，那是一列火车站在进站，它拉响了汽笛，车灯的光芒正从窗外闪过，而按列车时刻表，现在早该没有火车了，这是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那趟很不守时的CC1000次支线快车却来了。
“走吧。”芬格尔背起一旁的行李。
“哦，来了。”慕曜揉了揉脑袋，站起了拉起行李对路明非说，“走吧。”
“喂，等等我啊。”路明非赶紧回了神，住上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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