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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既出,全场哑然。
秦非的话无疑是让在场的众人全都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语气很谦虚,甚至有些谦卑,但话很狂,狂的有些像孤注一掷,又有些像自暴自弃。
因为在众人眼中,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根本不认为秦非有什么理由能够说出那句话。
所以无论是再谦卑的语气,还是再张狂的话语,落在了众人的耳中都显得有些凄凉。
小师弟真的打算放弃了吗?在场的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着。
在场的人心中的想法或许都是一样的,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但无一不都是震惊之色。
“小师弟是不是背书背傻了,怎么净说胡话啊。”李康小声的和张云广念叨着。
“我倒是感觉小师弟应该很有自信。”张云广看着秦非的方向回答道。
“光有自信有啥用,本来背不出来,我们替小师弟说几句好话,或许师父就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混过去了。但这大话一说,那三天之后小师弟要是背不出来那两幅图,可就惨了。”李康白了张云广一眼。
张云广轻笑道:“你怎么知道小师弟背不出来?万一背出来了呢?”
李康惊道:“这怎么可能?”
张云广莞尔,道:“一切皆有可能。”
……
正在张云广和李康打趣的时候,欧阳雪也缓步朝着院中走过来,看着秦非说道:“哦?并不算难?那对你来说什么才算难?”
“回禀师娘,弟子自幼记忆力就很好,所以背书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就不算太难。”秦非的语气依旧十分恭敬。
“那你意思是,三日之期,对你来说,完全可以将那两幅图背下?”
秦非身子躬的更低了一些,用着恭敬的语气继续说道:“弟子不敢隐瞒师娘,其实今日在后山上默记了一天,弟子已经将穴位图和经络图记下了。”
秦非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落入众人耳中却犹如万千雷霆一般震耳,就连欧阳雪也忍不住的挑了挑眼皮。
自幼便记忆力很好?若真是一日间记下了那两幅图,这种记忆力又岂止于好?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小师弟,你是不是背书背傻了,你知不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唐雨儿也忍不住蹙眉一横,朝着秦非嗔怒道。
“一日时间,你就已经全部背出来了吗?”欧阳雪有些迟疑,因为她也不相信秦非真的能将这份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完成。
“是。”秦非回复的很是果断。
或许是众人在听到秦非的任务之后,注意力就一直放在了秦非的身上,竟丝毫没人注意到震天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院中。
“好,好,好。”
震天激动的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欣喜。
听到震天的声音,众人才回过神来,发现了震天的存在,便赶忙行礼道:“师父。”
震天挥了挥手,算是受了众人的礼。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震天就已经吩咐道:“老八,准备宣纸,让老九将那两幅图默写下来。”
“是。”陈虎听到震天的吩咐之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紧跑进玄震院的议事堂之中,找出了一沓宣纸。
此时众人都已经随着震天也来到了议事堂之中。
陈虎按照震天的吩咐,将宣纸铺在了案板之上,吴昊在一旁已经磨好了墨,王政也替秦非准备好了笔。
秦非在众人的围观下来到桌子前,取过一支毛笔,添饱了墨,眼睛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那张白纸。
秦非盯着白纸,众人盯着秦非,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秦非思索了半盏茶的功夫,那毛笔终于落在了白纸之上。
“唰,唰,唰……”笔尖在白纸之上笔走龙蛇的飞舞着。
随着秦非笔落,笔走,笔下的一个个文字也逐渐跃然在了纸上。
秦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众人也全都屏气凝神,怕打扰了秦非的回忆。
“好了。”
不多时,秦非已经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笔放在了一旁的笔搁之上,然后才抬起头看着众人说道。
众人围过来一看,数张白纸之上,已经密密麻麻排满了文字,而且还有人体的轮廓图加以注释,所有的字都写的十分秀气,排列之间也尽显规矩,没有丝毫的凌乱感。
“小师弟,你真厉害。”
孔仕泊看了一遍秦非写的东西,竟然没发现有任何的错误。
“七师兄过奖了。”秦非并没有太过得意,似乎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震天接过那几张纸,并没有细看,因为刚才在秦非默写的过程中,震天就已经明白,秦非默写的东西没有丝毫错误!
震天本就毫无表情的面庞,在看向秦非的眼神之中竟多出了一丝凝重。
“小师弟,没看出来啊,年纪不大,小脑袋竟然这么厉害。”唐雨儿也忍不住的朝着秦非竖起了大拇指。
“看吧,我就说小师弟挺有自信的。”张云广也小声的和李康嘀咕着。
“好了,你们都出去做饭吧,老九留下来。”震天将手中的纸放在了桌上,朝着众人说道。
“是。”
众人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师父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都恭敬的退了出去。
就连欧阳雪也是一言不发,默默的退了出去。
陈虎最后出了议事堂,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自觉地将门带上。
见众人全部离开,秦非才恭敬的向着震天行了一礼,出声问道:“师父,您将我单独留下,不知有何吩咐?”
震天不易察觉的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放了下来,在看向秦非的眼神之中竟有罕见的慌张。
大厅之中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听见震天说道:“以公子的才智,难道还不清楚老夫的用意吗?”
秦非闻言,面色一怔,但随即就恢复了常态,并没有露出震天所预料之中的慌乱。
秦非淡然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房间之中,哪里有什么公子,只有一名玄震院的掌院和一名刚入门的小弟子而已。”
震天似乎并没有听到秦非的话,反而自顾自的说道:“上几日,在京都之中听得坊间有一个流言,说是公子遁世。老夫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但当我看到公子之时才隐约有此猜测,所以才用三日之计,想测一测公子的深浅。却不曾想竟是如此结果,看来公子的智慧确实不是老夫这等俗人能够理解。”
“我加入玄震院那天,师父曾亲口对我说过,以前过往只是一片云烟,我只需做好一个弟子该做的事就行了。今日师父如此做法,难道是不想收留与我?”秦非叹了一口气。
震天听到秦非这般说辞,苦笑道:“公子若想留在玄震院,老夫断然是不敢拒绝,只是老夫一直想不通,以公子的身份为何要选择遁世呢?”
“树大必招风,登高必瞩目。有时候只有适当的给自己放松一下,才能看到一种别样的风景。”秦非看着正厅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震”字,喃喃自语道。
震天看着秦非那依旧有些稚嫩的背影,一时之间竟感到那道背影之中堆满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心酸与苦涩。
秦非转过身去,看向震天的眼睛。
四目相对之时,震天似乎在秦非的眼神之中看到有几点泪光的闪现。
短暂的目光相接之后,秦非便迅速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这也让得震天更加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所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震天想上前安慰几句,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当秦非开门准备离开之时,震天才听到秦非传来一句看似十分随意的话。
“玄震院内没有公子,只有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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