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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想到的?”
女子笑了,那种怯生生的感觉霎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完全性的释然和放松。大抵只有那些能够久经历练的人,才能完成这样剧烈但依旧显得自然的转变。
“一个人若是撒谎,嘴巴、神情和动作可以造假,但是潜意识和身体却是不会。”郁离枫轻轻迈开步子,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对女子道:“你说你是费米派来伺候我的,当你看到我在为你递茶的时候,你本该直接起身,但是你却重新拉被盖去了。一个送来陪睡的奴隶,会害怕在即将侍奉的人面前展露身体吗?我看不像。”
女子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曾想到,一个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年轻女人,面对自己的第一次,也都是害怕的?”
“是,任何女人面对自己的第一次都会紧张。不过,你所有的应对,都显示出了你的人生阅历不是一个初经人事的女子。”郁离枫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在我让你抬头说话的时候,你弄过头发,让我容易看清你的面孔;在我给你递茶的时候,你偏偏又不让我伺候。你对自己的身体和魅力很有信心,对于男人的心思把握的又太精准,这绝不是一个怯生生的女人所该具备的风貌,这是我怀疑你的第一点。”
“那第二呢?”女子的好奇心显得渐渐浓厚起来。
郁离枫淡淡笑道:“第二个原因,依旧是你的话有漏洞。你说费米从来都没有让你干过重活,但是我刚才捏过你的臂膀,又按过你的背后,你的肌肉完全不是那种生活方式安逸的女人所具备的柔软和细腻,而是力量充盈,弹性十足。只有那些经过经常锻炼的人,才会具备这样的身体。”
“好像你摸过很多女人似的!”女子笑了,神情无尽玩味。
“坦白的说我摸的并不彻底。”郁离枫的言谈显得大胆了不少。
“郁离使君将来有的是机会摸女人——”撇完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女子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复又问道:“只是,你仅仅是摸过我的臂膀和后背,怎么知道那些生活安逸的女人身体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于郁离枫而言太简单了,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回应:“因为我跟你一样练过武。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肌肉也是松软的;但是当我技成之后,我的肌肉就像那些野兽一样刚猛有力。由此我能够推断,练过的女人和没练过的女人,他们的身体会有着什么样的区别。”
“但是这依旧不足以证明,我是宪兵团的人。”似乎这才女子真正感兴趣的关键所在。
“宪兵团是我猜的。”郁离枫的回答很坦白。
女子的神情更见好奇了:“可是为什么你就能猜的那么准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几乎是直接找到了真相。莫非你天生就有着未卜先知的本领,就跟你对战场的嗅觉一样?”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能够未卜先知的人,但是这不排除,人可以通过思考来找到答案。”郁离枫放下茶盏,目光中满是深邃的光亮。
女子的眉头微微一皱:“你是怎么思考的?”
“首先,从灰木堡一战到现在,我在北方弄出过那么大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宪兵团的人来问过我什么,这太不正常了。”郁离枫并没有瞎扯,这个问题自从他离开灰木堡前往北方集团军的时候就一直在顾虑。
“宪兵团想知道答案有很多种办法,通常都是直到最后才会问本人。”女子放下茶盏,依旧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确实如此,所以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究竟哪一天自己会被宪兵团的人盯上。直到今天,费米和贝当向我求饶,我才知道,他们的事情被人抖了出来。而能够对他们造成如此震慑力的组织,除了法庭就是宪兵团。但是由法庭来审讯的话,他们不可能还呆在灰木堡继续为官;所以,幕后对他们造成压力的,只能是宪兵团。”郁离枫的目光在女子身上轻轻一扫,“宪兵团想打听真相的办法既然很多,自荐枕席这一手,应该是运用得炉火纯青了吧?”
“不愧是能够在北方连续创造奇迹的男人!”女子仰面长叹一口气,“只是可惜,我的美貌和魅力都不够,技术也很不成熟,根本没办法迷惑你。”
郁离枫淡淡一笑:“不,你的美貌和魅力都够了,技术也算是相当老辣。若不是我带着疑惑,没准还真会上你的道。”
“是吗?”女子释然地笑了,这一笑,真个有些让人觉得令人神魂颠倒之感。
“只是我不知道,宪兵团想问我问题的时候,直接过来跟我谈就是了,姑娘你为何要把自己给搭进来呢?”这回犯好奇的,却换成郁离枫了。
“因为我想知道,创造过那么多奇迹的灰木堡英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女子的目光在微微闪烁。
郁离枫的身体轻轻一仰:“那你现在的感觉如何?”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你的心思之慎密,简直可以比的上我们的团长秋彤郡主。而且,你也比我想象中的帅。”女子看郁离枫的眼神,明显多出了不少欣赏。
郁离枫哈哈大笑:“若是我打蛇随棍上,那你岂不是亏了?”
“我陪伴的是灰木堡的英雄和帝国未来的将星,亏什么——”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当,女子又补充说道,“你应该知道,在宪兵团的女人,必须抱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查明真相的觉悟。”
郁离枫的头轻轻一顿,言道:“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雪梨!”说到自己的名字,女子的脸上多出了一番骄傲的微笑。
毫无疑问,对于自己的名字,她的内心是十分自豪的,就像对于她本身的姿色和气质一样。
而她的这种自豪也在郁离枫的回应里得到了最大的满足:“雪一样的梨花,真是名如其人!”
“郁离使君,你想不想看到一个最美的我?”
面对这个问题,郁离枫顿时感到很愕然。雪梨已经足够漂亮了,她所说的“最美的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然后在郁离枫惊讶的目光里,雪梨掀开了身上的被盖。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致命的尤物。能够用来刺探情报的宪兵团女人,每一个人都是人间凶器,雪梨自然也不例外。那比例无法再精致的上下半身,丰隆饱满的峰峦,柔若无骨的柳腰,曲线堪称完美的臀部,正以撩人姿势蜷曲的纤纤长腿,无一不让男人感到血脉喷张。
郁离枫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自出道至今,他有多久没近过女色了?而眼前的雪梨,和他所亲近过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概念,虽然她依旧无法和祁楚玉相比。
看到郁离枫涨得通红的脸,雪梨满意地笑了,而后重新拉过被子将诱人的躯体轻轻盖上。
“你为何要这么做?”郁离枫无法相信,自己的背后已经见汗。
雪梨用手撑着大半个脑袋,一脸的漫不经心:“坦白地说我想知道自己的诱惑力能有多大。”
“那你现在满意了吗?”郁离枫顿时有些恼怒,他不能接受的是,对方居然在耍他。
“很难说。我好像引诱到了你,但是真相告诉我,其实我没有。”瞥视一眼郁离枫那微微有了变化的腿间,雪梨依旧叹了一口气,“你的身体明明就已经投降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能够把握的住自己?”
“因为我答应过楚玉,回到海安港以后,我会娶她。”郁离枫不再看雪梨,将头扭向一边。
“你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雪梨再一次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郁离使君,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和你说话吧?”
郁离枫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过于唐突了,于是很利索地走向门边,撇下一句:“你等一下,我去准备一点吃的,你喝红酒不?”
“你还没吃够吗?”雪梨微微一怔。
郁离枫轻声道:“和那两个家伙吃饭胃口太差,我怕晚上会饿。市政厅的厨子应该还没休息,我让他做两个菜。”
“那好吧,我吃一点,红酒也能喝一点,但不要太多。”面对对方的体贴,雪梨显得非常满意。
“很好!我很快就会回来。”郁离枫轻轻拉上了房门。
等郁离枫回来的时候,雪梨已经穿上了一身里落的紫色长裙。她本来就是个美艳致命的女人,这身颜色,几乎能把她的魅力发挥到极致。
然而郁离枫见到她的话很是让人倒胃口:“我还以为你会穿上那身黑色制服呢——”
在帝国内部,宪兵团的黑色制服有着一个很不受待见的外号,乌鸦装。
“对于费米和贝当那种角色,我自然会穿乌鸦装。不过和郁离使君吃饭的话,那颜色也未免太杀风景了。我能和你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我得打扮的好一点。”雪梨并不计较郁离枫的话,只是笑着接过郁离枫手中的红葡萄酒瓶,“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可惜只有三个菜,卤味猪耳朵、油炸花生米和干煸的土豆丝。除了土豆丝,另外两个菜都是现成的。费米和贝当有吃夜宵的习惯,被我给抢过来了。”郁离枫一面说,一面揭开饭篮的顶盖,将三个碟子在桌子上轻轻摆好。
而雪梨手中的红酒,也差不多刚好灌满了两个杯子。
郁离枫又将一旁的烛台拿在饭桌上放好,这才对着雪梨坐了下来。
烛光、红酒、美人,换做平时,这样的夜晚算得上是完美了吧?
但是郁离枫却没有任何的轻松之感。眼前的雪梨,不管她的装扮是多么的性感和随意,她的身份,注定了这个夜宵是不可能平静的。
入席良久,两人都静静地坐着不说话。适才雪梨赤膊相见的时候还很随意,但是穿上了衣服,气氛居然变得拘谨起来,这是一件多么难以令人费解的事情。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最后,到底是郁离枫打开了话匣子。
雪梨端起酒杯,朝着郁离枫优雅地晃了晃:“老是谈工作不是有些破坏这样的夜晚吗?”
“那我们聊什么?我们又不能谈情说爱。”郁离枫同样拿起酒杯,却没有对着对方碰下去。
“哈哈哈!”雪梨笑得就像春天里带雨的梨花,“真是个有趣的男人,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可惜我已经是心有所属了,只能和雪梨姑娘说抱歉了。”郁离枫轻轻碰了碰雪梨手中的高脚杯,将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
“你知不知道,帝国里有多少男人在追祁楚玉?”雪梨却是没有喝酒,兀自将杯子放了下来,看着郁离枫的面孔,一脸持重的神色。
郁离枫的眼珠微微一晃:“一个军团吧,不能再多了。”
“也没有那么夸张。像祁楚玉那样的女人,一般的人家,根本就不敢报任何幻想,二十来个还是有的。”雪梨运筷夹起几根土豆丝,轻轻吞入肚里,这才说道:“在所有的竞争者里头,你只需要担心一个人。”
郁离枫闻言,将本要夹菜的筷子悬在半空:“那个人是谁?”
雪梨再次晃荡起杯子,一脸认真地言道:“金川凤家的凤少英,他在南方集团军里第十七军龙骧军担任军团长。家世还算可以,人也不错,对祁楚玉也很真心,足足追了她四年。”
“一个追了足足四年都没有任何结果的人,我想我完全不用害怕。”郁离枫夹起一粒花生米,神色显得十足轻松。
“你别太得意。就算你有再好的本事和声望,如果不在祁楚玉身上下足决心,你也一样会输。祁楚玉是你们男人梦寐以求的那种好女人,失去她,你将追悔莫及。”直到这一刻,雪梨才将杯子里的酒品上了一口。
她喝酒其实还是很豪爽的。那一口不像一般女子的轻轻品茗,而是直接将杯子里的分量去掉了大半。
郁离枫轻笑一声道:“既然你这么担心楚玉,为何刚才还要试图诱惑我?”
雪梨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帮她试探一下,你这个家伙值不值得她托付终身嘛?”
“似乎某人刚才不是那么说的。”郁离枫轻轻笑着,对于雪梨的欲盖弥彰,显得十足的不以为然。
“这一会的你,好像又变得无趣了。”被对方揭穿之后,雪梨顿时大感索然。
然而郁离枫的语言更是令人无语:“我好像不需要在所有的女人面前有趣。”
“你不怕我在团长面前参你一本吗?”知道自己手里底牌更多,雪梨并不肯放弃掌握主动。
“我不怕,因为宪兵团并没有指派你来问我什么。就算派了,最后和我谈的人,肯定不会是你,而是秋彤郡主本人。如果秋彤郡主知道,你诱惑我是为了谈和工作无关的事情,而且这种诱惑还失败了,她会把你当成是一个不忠或是无能的下属,你一定不想看到那个结果。”郁离枫轻轻晃动着酒杯,就和雪梨刚才所做的一模一样。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相当有料的,然而雪梨却是不逞相让:“但是你肯定会害怕祁楚玉知道一些事情。若是我告诉祁楚玉,你和我上了床——”
“那是没有的事!”郁离枫的眉目有了浅浅的怒意。
“有没有那回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会相信什么。”见到郁离枫已经有些失态,雪梨的脸再一次泛起春风,“你要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是很蠢的,几乎是一点火就着。以祁楚玉的单纯,她肯定不会去想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而是会选择一个最简单的处理方式,那就是离开你为万幸。”
“看来我们都有让对方害怕的东西。”郁离枫不得不承认,雪梨比他想象中厉害。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宪兵团的刀锋哪有简单的。
“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你还不肯和我做朋友呢?”雪梨的神情令人玩味。
郁离枫苦笑着回应:“我倒是想啊。可是,谁敢和宪兵团的人做朋友?谁又能和宪兵团的人做朋友?”
那可是皇帝和元老会的耳目。除了皇帝和元老会的公决,他们不会忠诚于任何人。他们也不会和任何人走的很近,否则,第一个被拿掉的,就是他们自己。
“宪兵团不是大家传说中的那样,任何人情世故都不懂。那些人故意抹黑宪兵团,是因为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心虚怕我们。但就算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宪兵团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审,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抓,就像你——”雪梨故意戛然而止,试图让郁离枫求她。
郁离枫轻轻摊开两手:“我又没干坏事,干嘛怕宪兵团?”
雪梨的脸上再度堆起浅笑:“你是没做坏事。可你能保证你做的事情合法吗?”
冒充军官,按照帝国的法律,那是死刑。
“我立了那么大的功勋,皇上和元老会不会杀我的。”郁离枫并不惧怕雪梨的震慑。
“是的,你已经捞够了足够的名望,又没有什么把柄给人抓,自然不会被皇上和元老会开刀问罪。不过你的那帮朋友,恐怕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雪梨的声音再度变冷,“你想不想看着罗伊和瓦列斯他们死?”
“他们犯了多大的罪,非得致他们于死地不可?”郁离枫登时有了种脊背发凉之感。
“很多。皇上和元老会不会动你,但不意味着他们会放过举荐你的那些人。若是今后每一个人都这么推荐逆臣之后,那不等于是让皇上和元老会抽自己的耳光吗?”
“但是皇上和元老会已经给罗伊和瓦列斯升官了,再追究他们的责任,那不是出尔反尔吗?这样的事情,我想皇上和元老会是不会做的。”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的功劳太大了,有人想掩盖也盖不住,不升他们的官,帝国没有办法向公民交代。用推荐你的原因去杀他们,更是蹩脚的举动,皇上和元老会也不屑去做。不过,不能以举荐你的理由杀他们,不代表不能以别的借口。我这次出来,就是奉命调查灰木堡一众官员的底。也亏得费米和贝当那两个废物,几乎不需要什么力气就把事情的真相抖了出来。现在,我给你看样东西……”
雪梨起身走到床头柜边,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叠文件,递到郁离枫的跟前。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郁离枫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十四万黄金月桂花?有这么多?”
“除了卡扬和韦恩,罗伊、瓦列斯、费米和贝当每一个人都有份。不过他们都很聪明,在我来了以后,很快就把贪污挪用的钱补齐,并承诺用在巴莱卡的重建上。然而国法无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重建完巴莱卡,这些人的路基本上也该走到头了。”雪梨冷冰冰的面孔和神情,一如审判庭上肃穆威仪的法官。
郁离枫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这些人大多都不干净,可是对于自己,却是无可替代的有功之臣啊。如果没有了他们,谁还能够给予那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等待罗伊等人的结果是什么?郁离枫不敢去想。罢官似乎成了必然,然后呢?绞死、坐牢、流放,还是被充为生不如死的奴隶?
“我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能够保住他们?”郁离枫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雪梨的脸上一阵错愕:“这些人是犯了法的?你打算和帝国的法律对着干?”
“如果他们的死罪真的无法避免,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他们毕竟是对我有恩的,如果我就任由他们被处置了,将来还有谁能帮我?”郁离枫的脸色相当惨淡。
“这是自然的!”雪梨稍作思忖,复又问道,“你打算怎么挽救他们?”
“我能付出的——”郁离枫一时错愕,自己有什么呢?似乎除了灰木堡和克林腾的军功,就是彻底的一无所有了。
“如果我不要灰木堡和克林腾的军功赏赐,他们是不是能够被保下来?”
事至如此,这已经是郁离枫所能想到的全部了。
“呵呵呵!”雪梨再一次优雅的笑了。
“你笑什么?”郁离枫觉得,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你用军功赏赐去救人,那你拿什么娶祁楚玉?”雪梨再度举起酒杯。
“如果我不保住罗伊他们,将来就不会有人选择跟我了。楚玉能够理解我的话,自然不会怪我;若是楚玉怪我,我只能说,自己没有和她在一起的命。”做出这样一番选择,郁离枫直感到自己心痛不已。
“果真是有情有义的人。祁楚玉知道你的打算,肯定不会怪你,还会帮你。”
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雪梨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红色:“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当初挡不住我的诱惑,我会杀了罗伊他们?”
“你为何要这么做?”郁离枫的心陡然一沉。
“如果你是带着发泄的心态和我上床,我就会为断绝你在帝国里所有的后路;如果你有些体贴我甚至是喜欢我了,我也照样会把罗伊他们杀掉。因为——”雪梨的眉心里闪过一阵冰冷,“一群敢为私利侵吞国家财富的人,早晚也会因为私利出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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