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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撕心裂肺的沉痛感自腹腔猛烈地传来,郁离枫直感到整个身体都被扯碎了一般,鼻腔和嘴唇都涌出了腥腥的液体,甚至连耳朵里也涌出了殷殷血迹。同时他的双目,也在刹那间被红色完全充满——
便是他身后的艾琳,也因为这一拳的冲击而彻底仰倒,连续撞翻了四五名围观的士兵。艾琳本人,更是因此而晕死过去——
一击得势的崔斯坦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接下来的机会。但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提起郁离枫的衣领,将他重新拖入人群中央,任由凶狠的拳头朝着对方的腮帮和胸口发出一记又一记的冲撞——
伴随着这样的打击,郁离枫的胸腔所鼓起的血气再一次涌上了喉尖,并从口腔汩汩涌出。同时他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在崔斯坦的眼睛里,狂战士所具备的精神和美德都已经被彻底抛弃,什么体面什么荣光都已经无组轻重,只要能够把眼前这个令他死去了两位兄弟的郁离枫彻底打死,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发泄——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直到他那双拳头被一只手死死地抓在空中——
那只手,似乎带着轻轻的柔软,同时又格外的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手,但又迥异于一个女人——
崔斯坦怎么也不敢相信,在他爆发出全身气劲时的出拳,竟然被萨娜抓在了当场。
“你真是有辱诺恩民族和你父亲的英名!”
萨娜飞起一脚,正中崔斯坦的脸颊,将他踢得连续滚出了好远。
“主人!”伊波拉斯飞速上前,用他的大手一把托起郁离枫的上身,丑陋的面孔不停颤抖,“这帮蛮子存心使坏,说好了两个人的对决,居然暗中加派帮手。”
郁离枫的嘴角浮现起浅浅的微笑:“不用太在意,我不会输的。”
恰巧在此时,晕倒在一边的艾琳醒了,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两人,尤其是目睹着伊波拉斯的目光,内心忍不住发虚。她快速从地上爬将起来,并抽出腰间匕首,一脸戒备地倒退到人群之中。
已然重新站起的崔斯坦,全然不顾自己的额角已经被擦破:“你的胆子真是不小。自从我长大成人,包括我母亲在内,都没有哪个女人敢向我动手。”
萨娜冷笑道:“显然你娘亲没给你应有的教育,我就为她代劳一回。”
崔斯坦上下打量了萨娜好几眼,受血怒刺激的双目越来越鲜红,面孔也变得越来越狰狞:“不要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会对你很客气。恰恰相反,你所承受的,会比郁离枫还要沉重很多。他输了,我最多拧断他的脖子;但是你输了,我会把你按在地上,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把你的衣服剥光,狠狠地强暴你。不,不光是我,我会让所有的诺恩勇士都来强暴你。我想大家肯定会乐意体会,奔腾帝国的北方集团军司令,和一般南方女人的滋味有什么不同。”
虽然听不懂华族的语言,但是崔斯坦说话时的样子,以及他赤红瞳目中所散发的淫邪味道,诺恩的士兵们还是能够体会得来的。一时间,诺恩人的阵营发出了阵阵哄笑。艾琳顿时低下了头颅,目光也变得闪烁不定。原因无它,她发现,自己所玩的那场火,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控制能力。
“那也得等你打赢了我再说!”
对于眼前的这个疯子,萨娜觉得和他继续语言下去都是多余的。藉由强大气息所笼罩的双拳,已经发出了咯咯的混响。
“扶我起来!”郁离枫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向伊波拉斯下令道。
伊波拉斯的双目中隐隐有了晶莹的色彩:“主人,你伤的这么重……”
“人的一辈子,总是要做点事情的不是吗?”郁离枫的嘴角微微地弯成一道弧线。
伊波拉斯不敢违抗郁离枫的命令,双手托着郁离枫的腋窝,将他整个地扶了起来。然而他怎么也不曾想到,郁离枫刚刚勉强站好,就“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个细节被崔斯坦捕捉到了,他的神情显得很得意。
适才的战斗,他清楚地知道,正规正地继续下去的话,他是无法打败郁离枫的。不过现在么,对方差不多已经油尽灯枯了,就算再加上一个萨娜,那又如何呢?
“你不能再打了,主人!”迦南丑大个的泪珠,到底忍不住滑落了下来。他清楚地看到,郁离枫的手一直在压着自己的胸口下方,显然那里伤得不轻。
“一口鲜血憋了那么久,现在总算舒服多了。”郁离枫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便是一旁的萨娜,见此场景也不由得一撇眼,皱着眉头说道:“你就那么想死?”
“我说萨娜司令官,你穿着个裙子上来跟人家比武,存心是要让蛮族羡慕帝国少女们的********么?”郁离枫拨开伊波拉斯,大步走向萨娜。
萨娜的脸上飞过一阵霞也似的颜色。她只是想上前救人,郁离枫所说的她却没有考虑过。
不过,羞赧也只是持续了很短暂的光景,她毕竟是英明睿智的集团军主帅:“在我参军的第一天,早就把个人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至于荣辱,我想都没想过。”
“要是你遭遇不幸,那我们也未免太失败了——”
郁离枫运足气力,拉了拉萨娜的手臂,他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无法拉动萨娜。
“问题是现在遭遇不幸的是你——”萨娜眉头一横,“还不退下去?”
“不!”郁离枫摇头,一脸的倔强之相。
“我命令你退下去!”萨娜以司令官的语气说道。
“这是我的战斗!就算你是司令,也无权干涉我的选择。”
“……”
全然旁若无人的对白,令本来就暴躁的崔斯坦感到非常恼火。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本人被赤裸裸的无视。
“你们两个不用在那里磨磨蹭蹭了。既然如此舍不得对方,轰轰烈烈地死在一块岂不是更好?”
话音刚落,崔斯坦的两手巨拳,就化作两颗流星轰然杀到。
不过,萨娜尽管一直在和郁离枫交谈,但是她的目光,却始终都不曾离开过崔斯坦。就在崔斯坦大步流星地即将冲将上来的那一刻,萨娜的脚步,也刹那间在深秋大地上踩起了点点莲华——
和郁离枫选择硬碰硬地将崔斯坦一击定格不同,萨娜的脚步要更加轻盈,同时她运动的方向,也和崔斯坦有那么一点点的交错——
崔斯坦看得真切,身体极速扭转,他的巨拳,已经无可抵挡地跟上萨娜的后背——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他转向的白驹过隙之间,萨娜的双脚就地劈开,同时她的上身,也整个贴近了地面。这个动作,直接宣告了崔斯坦凌厉一击的落空——
接下来的情形,更是出乎了众人的想象。快速伏地的萨娜,动作并没有完全终结,而是就势以手代足地支撑起了整个身体,同时她的双脚,一上一下化作了两道交互运转的死亡旋风——
“大名萨家的‘风云双济’腿——”郁离枫的双眼陡然一亮。
如果再给崔斯坦一次选择机会的话,他绝对不会再去招惹一个像萨娜那样的女人。他实在是想不到,超过两百磅而且带着巨大初速的身躯,在那双雪白刀锋的扫击之下,居然全然没有抵抗之力。
第一次对碰,崔斯坦的整个身体就离开了地面——
第二次对碰,崔斯坦直觉得自己额角的部位吃了一记重重的闷棍。然后他的身体,就整个像断线的风筝,轻飘飘地落到了战阵中心,而且滚得好远——
他想要吃力地爬起来。但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头颅像是钻心一样的剧痛?而且,他的眼睛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左耳仿佛有千万根针在那里扎——
偏偏这还不是他噩梦的结束。因为他忽然又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怎么就被人整个地提了起来,而后又重重撞在坚硬的土地上——
整个诺恩人的阵营噤若寒蝉。他们无法想象,适才还和郁离枫斗得风生水起的崔斯坦,面对萨娜,居然只在一个回合里就被直接放倒了。
“瓦……瓦里基尔(女武神)!”一个诺恩护卫结结巴巴地说着,仿佛生怕咬到自己的舌头。
自然,这肯定不是他一个人的心声。
艾琳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她请崔斯坦过来是为了出气不假,但事情演变成这样,她该怎么办?
“郁离,你刚才是不是说,怕他死的太快?”萨娜扭头问道。
“差不多就可以了,你看着办呗——”郁离枫向萨娜轻轻挥手。
萨娜笑了,释然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继而面色阴冷地大步上前,对着崔斯坦的胸膛就是沉沉的一脚——
崔斯坦的整个身体都剧烈地弯曲起来,蜷缩得就像是一条烧红的龙虾。
血怒的效力在适才的撞击里已经迅速散去,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身体透支的普通战士,甚至比普通战士还要可怜。因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体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头部涨得就像要炸开,胸口断裂的肋骨,已经生生地插进了肺腔。
偏偏这还不是他噩梦的终结。萨娜只是一抬腿,就整个骑在了他的上身。而她压着的位置,就是适才她踩断崔斯坦肋骨的所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崔斯坦想要用力反抗,萨娜只要往下一座,就可以彻底消弭他的所有不安分打算。
崔斯坦忍不住诅咒众神。这个死女人,为什么要让她如此强,如此高大,如此之重?
“那些不如你的人就全部都该死是吧?作为一个王子,连自己的民众都可以随意杀戮。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亏你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怎么他的王者风范,就没有一丁点遗传给你?你根本就不配做塔克汗的儿子,你就是个畜生!”
萨娜话音刚落,照着崔斯坦的脸颊就是一耳光。
一旁的艾琳,早已花容失色了。她完全知道,眼前这个奔腾女人,一旦有了报复心理那该是多么的恐怖。
十二万同胞的死,二十万同胞成为奴隶,那些根本就不是传说,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自己的身边就有着成百上千名诺恩士兵,但是没有用,她压根就不敢对他们发布命令。那些是崔斯坦的人。别说崔斯坦在萨娜手里,就算不在,也绝对不敢跟着崔斯坦冲击萨娜和郁离枫的。那些人叫来是助威的,并不是叫来冒犯塔克汗的命令的。如果真能调动的话,刚才他们早就冲进去了。
“诺恩民族向来尊重有勇气的人,遵守信诺。为什么那些士兵们牺牲自己,也不能挽救战友的性命?为什么你就不敢向恩图尔那样,只带四万人就敢去迎战我的大军?你的勇气,只能用来欺负那些变得皮包骨头的帝国军人吧?你可耻!”
激愤之余,崔斯坦的面孔上又重重地挨了一耳光。
那些被押在坑道边缘的帝国军人,一个个流下了感动的眼泪。事实上,郁离枫为他们受难,他们就已经激动不已。现在又听到萨娜把他们看的那么重,作为一个士兵,那简直是幸福到了天上。跟着这样的司令官混,哪怕是只活一天也值了。
“真的搞笑,你打不过郁离枫,就和艾琳串通好合伙阴他。按说你已经占了那么大的便宜,怎么就还像个市井流氓,非得把人往死里打?这就是你们诺恩勇士的精神?这就是狂战士的荣耀?我呸!”
和适才不同,这一次,萨娜用上了拳头,就像崔斯坦刚才对郁离枫所做的那样。
只是一拳,崔斯坦的鼻子就歪掉了半边,而且脸部也裂开了一道口子。而萨娜的拳尖,也开始带着殷殷鲜血。
“你说你要把我当众剥光了强暴我是吧?你还说不仅是你,你要让所有的诺恩勇士强暴我是吧?你当真的以为,老娘的身体和那些弱不禁风的贵族少女一样,可以随意被你征服供你发泄?我告诉你,恩图尔足足带了五万兵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你一个可怜虫,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胃口?你的母亲怎么就没有教过你如何尊重女人?你的人格呢?你的风度呢?你的教养呢……”
一拳接着一拳,萨娜照着崔斯坦的头颅抡起了鼓槌——
正是像郁离枫说过的那样,萨娜确实做到了“不会让他倒的太快”。但那个结果,崔斯坦就算不死,估计也和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艾琳的脸色霎时白成了一张纸。恩图尔已经死了,再搭上一个崔斯坦,那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向塔克汗交差的。
“萨娜大人!”
随着一声呼叫,金发碧眼的公主拨开了诺恩士兵,冲到人群中央,朝着萨娜跪了下来。
“嗯?”萨娜本能性地脸一横。
艾琳顿时吓了一跳,萨娜的蕾丝衣领和面孔上都洒满了鲜血,看起来就和刚才的崔斯坦没有什么两样。看这样子,再让她打上几拳,崔斯坦估计连神都抢救不会来了。
“干什么?”
萨娜的目光显得十分警觉。艾琳这才发现,自己手里居然还捏着匕首,慌忙把它丢到一边。
“我求求你——”受愧疚的刺激,蛮族公主已然有些泣不成声,“崔斯坦是我找来的,郁离使君也是我害的,那些士兵的死,也跟我脱不了干系。我才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好了,放过崔斯坦吧。我,我给你磕头……”
说完她还真的用奔腾人的最高礼节,朝着萨娜叩了三次。这三叩的力量之重,直接令她的额角隐隐出现了血痕。
萨娜余怒未消地问道:“你为何要这这么做?”
“艾……艾琳……”令萨娜想不到的是,崔斯坦居然还有呼喊的力气。
当然,他的声音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萨娜接下来的一记猛拍直接把他打晕了。
“因为你和郁离枫合伙杀了恩图尔,我恨你们——”艾琳的泪光到底没能完全按捺在眼框里,而是拖下了两道长长的线,“你们也有亲人,应该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我想你们能理解我!”
“不,我不理解你!”
萨娜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目光如炬:“恩图尔死了,你就要为他报仇;那我的父亲和我的兄长死了,我杀恩图尔和你父亲塔克汗,是不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艾琳默然。事情的道理其实她完全知道,但是她无法战胜自己的心。
萨娜的目光同样开始有了泪珠打转:“战争是两个国家两个民族之间的事,不管是哪一方出现伤亡,那都是战士的宿命,我并不怪罪任何人。但即便是作为敌人,也应该相互尊重。我父亲和兄长死了,大王将他们厚葬,我很感激;恩图尔带军来谋取硕林,他以英雄的身份败阵,我也没有辱没他。可是你们……”
萨娜看了看艾琳,又看了看身下的崔斯坦,冷笑一声:“你们所做的事情,简直是让你的父亲和诺恩民族蒙羞……”
“是是是,我们不成器,所以请你放过崔斯坦,就当是放了一个——叫花子——行不?”
艾琳本来想说的是“就当是放了一个屁”,但那样就显得太下作了。作为一个公主,她完全知道,有时候脸面还是要一点的,虽然眼下她其实已经够下作。
萨娜沉默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你去求郁离使君和那些士兵,他们答应不计较,我才会放崔斯坦。”
说着她轻轻地抖袖,一根秀气的匕首从中滑落下来。
艾琳慌忙起身,生怕慢了一点,萨娜就要拿崔斯坦开宰。她抓着郁离枫的袖子,像个小姑娘般黏糊糊地说道:“郁离使君,我,我对不起你们。你帮我求求萨娜,让他放了崔斯坦。我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兄长,不能继续失去更多了。”
“你本来是个很有礼貌的姑娘,为何选择做这样的事?”
其实郁离枫已经打算让萨娜住手了。原因无他,真个把崔斯坦打死了,他和萨娜也就别想回去了。
当然,这也亏得艾琳的心性足够单纯。若是这姑娘深沉老辣,让萨娜就此把崔斯坦直接打死,那么恩图尔没准还真的能够得到偿命。
艾琳自己当然也想不到这些,只是一个劲地回答:“我,我鬼迷心窍……”
见郁离枫不为所动,她又想起了白天会见的事情,莫非这个人在意的是礼貌?
“我是对你们不够礼貌,我,我补偿……”艾琳说完,轻轻吻了吻郁离枫的左手手臂。
郁离枫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就算是蛮族的礼仪,从来也都是男子吻女子的手,哪有女子吻男子的手的?
萨娜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女子吻了手,那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果不其然,见到郁离枫的神情,艾琳以为的是郁离枫并不喜欢这个礼节。这个女子只是考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伸手揽住了郁离枫的脖颈,继而将自己艳丽的双唇,对着郁离枫的嘴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我就知道!”萨娜狠狠地一咬牙。这家伙的桃花运太好,对于祁楚玉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伊波拉斯倒是幸灾乐祸。先是有祁楚玉的当众一吻,后来又有萨娜的隔帘沐浴,现在又有蛮族公主的当众亲昵,不得不说,这位主人的女人缘,一直都是风光大好啊。
左右的诺恩蛮族士兵们倒是都呆住了。适才找着他们过来要将郁离枫和萨娜碎尸万段的公主,如今怎么做出如此举动?这变化也太剧烈了,简直让人没法接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郁离枫羞了个满脸发红,将艾琳一把推开。
艾琳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你们不计较?”
“放了他们,给他们道歉!”郁离枫朝着坑道边的士兵们轻轻一指。
艾琳的脸顿时变得和郁离枫一样了。早知道这样,自己又何必当众吻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已经芳心暗许了。
“恩啦穆林西农(放了他们)!”
公主的命令果然有效。那些蛮族士兵很快就解除了帝国士兵背后的绳索,将他们一一释放。
“司令官!”绝路逢生的帝国士兵们很快朝着萨娜簇拥了过来。
“你们受苦了!”
萨娜放开崔斯坦,起身走向这群帝国儿郎,目光显得悲喜交杂。他们每个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每个人都面黄肌瘦,但是很幸运的,他们都还保留着帝国士兵们的精神。哪怕再艰苦,哪怕再绝望,他们都没有失去勇气,失去血性。那四个已经死去的士兵,都是活生生的样板。
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让这些人恢复体力,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为战场上最勇猛无畏的精锐之士。一个人的精神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
“对不起!”单纯的蛮族公主,朝着士兵们一个个地鞠躬致礼,生怕慢了一点,郁离枫和萨娜就要改口了。
恰好在这时,诺恩士兵的后方忽然响起了纷纷的嘈杂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去,分开人群从中探出来的身形,是那个穿着帝国衣服的诺恩王子,达斯玛。
“怎么会这样?”
眼见郁离枫、萨娜全身是血,达斯玛大感震惊。更不要提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个几乎是死人状态的崔斯坦了。
萨娜轻轻一瞥眼:“问问你的妹妹吧!”
艾琳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向达斯玛叙述了一遍。当然,有关亲吻郁离枫的那一段被她省略了。因为她根本不好意思
“你——”听完后的达斯玛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自己的这个妹妹,何以敢做出如此荒唐的行为?亏得当初她还保证自己一定会乖巧自己才带她迎接恩图尔的遗体的。
万一崔斯坦死了,那迎回恩图尔的遗体又有什么意义?
把郁离枫和萨娜杀掉吗?
恐怕就算是他的父亲塔克汗,也绝不会同意做出那样的决定。
他的手愤然扬起,眼看就要重重地落在艾琳的俏脸上。但是最终,他忍住了。
这么大的事情,估计除了自己的父王,谁也没有资格处理。
“你们重新打扮一下,父王要见你们。至于崔斯坦和艾琳,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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