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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想了想，又问道，“阿正，他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胖子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大战结束，你们看到阿正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在紧紧地握着你的手啊。”
“我并不是想知道这个答案。”我颇为烦恼地说，“我问的是......”
这时阿正推门而入，他手上端着一碗汤药，散发着很浓很难闻的一股药味，我在鼻子前散了散，皱眉问：“这是什么鬼药？我坚决不喝。”
“你想不想喝，结局都一样。”阿正淡淡地坐回板凳上，脸上已恢复了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然后他看向我，“待会儿师父会来看你，他带了点治疗内伤的药，你这次的内伤会很快好起来的。最多一星期。”
我总觉得阿正此话有些奇怪，我沉默着想了想，摸向了胸口——我被魔兽划成重伤的地方，没有绷带。
没有痛觉。
我抬头看阿正：“怎么——我被那只六阶魔兽划伤的口子呢？”
“哪有什么口子。”阿正面色平静地端起那碗苦药轻轻地用勺子搅拌着，“你受的是内伤。”
“什么！怎么可能！”我心中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索性将衣服一捞，然而我却看到了光滑如初的肌肤。我愣了愣，用手摸了摸，的确很光滑。
我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还没有细想阿正的“内伤”的含义，随着胖子的一声惨叫“啊飞礼勿视”，我身上的光线暗了暗，师父进来了。
我立马放下了衣服，整了整衣冠。
师父拎着一大包东西，神色有些疲惫，我想大概是这几天处理魔族事情弄的，毕竟是传出去可以轰动大陆的事，自然麻烦无比。
他进来时首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显得有点忧心忡忡，接着转过头去跟阿正说：“天羽情况如何？”
“还好。不过因为刺激太大，记忆有些混乱，其他方面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不会影响智力。恢复得不错。”阿正回答着，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一眼。
我越发迷惑，看样子似乎他们知道些什么，或者是误解了什么。记忆混乱？刺激？影响智力？
我开口道：“喂，什么鬼？阿正，我现在很清醒，根本没有记忆混乱！”
他们迅速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得，不管这件事多么无厘头，我必须得把它澄清了，否则我会被视为精神病——他们已经有这种危险的趋势了。
“首先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我们集体去进行期中考试试炼，然后莫名其妙地被那个地方的一个传送阵送到了千里万里之外，那里居住着数不清的魔族，我们寡不敌众，防御圈破裂，我就离开中心地带寻找阿正，有一头六阶魔兽要攻击阿正，我挡了它一爪子，然后就昏迷了，然后我醒来就看见了你们。是不是？我没有记忆混乱吧？我记得全部经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伤口不见了，但是我不可能受内伤！”
我略显激动地发表完了这一通逻辑没有任何问题的讲话，我看向他们，他们仍就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师父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似乎写着“真是无可救药”六个大字。
“难道不是么？”我咬牙问道。
“喝药。”阿正这时举起了那个碗，端到我嘴边，适时地表示着他并没有放弃对我的治疗。
“不喝！”鬼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治疗精神病的奇怪的东西。我拂开碗，看着师父：“那么真相是什么？我又是如何受的刺激和内伤？”
“老师，还是别说吧，天羽受刺激的后遗症还没好呢……”一旁传来胖子弱弱的声音。
我飞了胖子一个眼刀。胖子悻悻地闭嘴了，然后还欲言又止地看了师父一眼。
“唉，事情是这样的。”师父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阿正你说。”
阿正依旧举着这个破碗，不发一言。
我闭上眼，豁出去把它给一口气喝了：“可以说了吧？”
“你离开王晓寿后被一只面目凶恶的魔兽袭击，受了内伤。我赶走了它。”阿正平静地说。
“你救了我？”
“是。”
“那只魔兽几阶？”
“五阶。”
“我怎么可能连五阶的魔兽都打不过？打不过还受刺激？！”我握紧拳头，“我记忆中的全是幻境？”
“大概是魔兽太丑了。你感受一下，内伤在腹部。”阿正说。
“天羽，你毕竟是第一次试炼，遇见魔兽慌乱也属正常。不必纠结。”师父补充道。
腹部……吗？
我脑中全是那天混乱却清晰的场景，阿正半黑半红的眼眸，魔兽幽绿深邃的瞳孔，我胸口疼得仿佛燃烧，鲜血在地上大片大片地铺散开来，以及最后的那把抵在我脖子上的冰冷利刃。
离死亡如此接近的感觉。我仍记忆犹新。
在沉默中，师父起身先行离开，他还有一堆事务要忙。接着阿正也要离开去上课——即使出了这么大的事，课程还是要照常的，应该已经重新分好了班。
我伸了伸懒腰，扭头对站在一边干看热闹的胖子说我想看看放在教室里的占卜书。
胖子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去教室拿。
在阿正离去前，他俯身收拾床上的碗勺，我在他将要走开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我的幻觉？”
阿正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的手抓住他的肩膀，逼他直视我的眼睛，我死死地盯着他：“那一天你变成红色的眼睛和如此超出等级的力量，还有异常的行为，我没有说。”
“天羽，你想象力丰富。”阿正没有半点反应地把我的手掰开，末了还补充一句，“别忘了你的内伤。”接着他戳了戳我的肚子。
我蜷缩起来，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疼痛。
阿正收拾好东西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然后对着光举起那只一直握着阿正的右手。两条褐色的疤痕在光照下格外醒目。一条横跨掌心，一条横切手指。
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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