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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曼石忍不住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念土豆,那我以后干脆叫你土豆吧。”
赵飞伦作态道:“丁司阶,你怎么可以给别人取外号呢?我也给你取一个外号,行不行啊?”
“随你的便喽。你整天叫我丁司阶,也不顺耳。嗯,干脆,你就叫我西红柿吧。你不是说西红柿挺漂亮的吗?嘻嘻。”
赵飞伦心中甜蜜,哪里还能拒绝,只是嗯嗯点头。
丁曼石想了一下,又道:“不过。在别人面前,我们还是叫官职。外号只能是我们私下称呼。记住啊,土豆!”
“行,西红柿。”
赵飞伦伤势稍微稳定后,就惦记着对陈子航的承诺。一早,他没有等丁曼石来上班,就对手下吩咐了几句,独自骑马去了朱府。
走到朱府门前的大道,见隔壁一家的残垣断壁,正有人在修葺。他默然片刻,拍了朱府的门,见到朱树业。
赵飞伦道:“朱太医好。我这几天是让病坊的大夫给我疗伤,也不知方法对不对。想请你来看一看。”
朱树业脸色阴晴转换,道:“哦,我就看看吧。赵参军和我还真是有缘啊。正好都是我不当值的时候来我家。”
两人进了屋,查看伤势。朱府的院子环境清幽,种了各种草药、花木,房屋也有好几间,想来他给达官贵人看病,获赏不少。但府内人却很少,赵飞伦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仆人。
赵飞伦道:“朱太医,怎么没看到祎妹?”
朱树业道:“祎儿又不知跑哪里去玩了。这丫头,老是往外面跑。老童,你来给赵参军看看伤。”
赵飞伦发觉朱树业的态度,远没有当初那么热情。他有些难为情,想说些话来搭讪,却找不到话头,憋了半天,还是直接道:“朱太医,我正是为这个疑问而来。子航我接触他几次,是个行医的青年才俊,人品又忠厚,他与祎妹情投意合,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朱太医不知为何要阻止他们?”
朱树业愣了一下,道:“哦——赵参军居然是为陈子航说情来的。”
赵飞伦见他脸色不愉,心中忐忑,继续道:“是呀,我把子航、祎妹都当做朋友,不忍心看到他们离散、痛苦。其他有什么事,不知能否化解?”
朱树业不答。那个叫老童的男仆道:“老爷,赵参军的伤没问题。”
赵飞伦道:“谢谢老童。”
朱树业道:“这个事嘛——与陈家有关,具体的,不大好说。不需要赵参军过问啦。”
赵飞伦失望,只好告辞。
回到病坊,丁曼石顿时抱怨道:“土豆,哼!你还真是积极啊,伤刚刚好点,就跑去朱太医家做好事。为什么不叫上我?呵呵,你不会是自己看上朱祎了吧!”
赵飞伦哭笑不得,道:“哎呀,西红柿,你尽在瞎想什么。”一屁股坐下,唉声叹气!
“怎么啦?好事没做成?”
“没成。朱太医不同意。看来,朱太医和陈老爷的仇很深啊。”
“我了解过了,陈子航的爹也是名医,开了好大一个医馆。难道因为同行是冤家?”
“因为是同行,就结怨到儿女不通婚的程度?我看朱太医的样子,是另有原因。”
丁曼石道:“哎呀,这个原因,连陈子航和朱祎都问不出,我们是外人,哪里想得到?诶,土豆,你这次去,问了麻沸散没有?”
“麻沸散?朱太医不是说,靠半本《青囊经》无法研制麻沸散吗?而且,就这半本也已经被突厥人偷去。我就没再去想它了。”
“朱太医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真笨啊!脑子就像是土豆。你没发现他很不老实吗?有《青囊经》,这么多年,却连妻子和女儿都瞒着。说不定,他还有什么秘密。”
赵飞伦被这一骂,凝神一想,道:“也许是吧。但别人有秘密,不告诉我,我也没法呀。”
“你想不想研制出麻沸散,解大唐官兵,解天下百姓的痛苦?”
赵飞伦点头。
丁曼石道:“那我们就要去探查出朱太医的秘密,说不定能有线索。”
赵飞伦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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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赵飞伦和丁曼石又叫上黄绍远,来到朱府。这一次,他们是选择了朱树业在宫中当值的日子,打定主意,趁朱树业不在的时候,从朱祎这里寻找线索。
他们见到了朱夫人和朱祎。朱祎与丁曼石两个少女亲亲热热。朱夫人略一寒暄,就离开了。朱祎向赵飞伦道:“飞伦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和子航哥。谢谢啦。”
“我看令堂和朱太医不一样,不抵触子航。”
“是呀,我娘说子航哥不错。但她也不知道爹和陈老爷以前的恩怨,劝了多次,爹就是不听。我娘也无可奈何。”
赵飞伦不善言辞,很快就直接道出来意:“祎妹,你也知道,我是负责病坊的参军。丁司阶也是。所以,我们很希望做出麻沸散。”
朱祎道:“飞伦哥、绍远哥、曼石姐,我也不懂得麻沸散。本来我就比较贪玩,我爹的医术我只学了半懂不懂的,平时都不敢给别人看病。我爹研制麻沸散,又都是背着我娘和我。”
赵飞伦一下子无言。
丁曼石道:“你能不能带我们在府里看看?”
朱祎点头应诺。
赵飞伦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会不会不妥?朱太医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朱祎道:“哎呀,这有什么不妥,行医就是救治世人。我才不喜欢我爹的臭脾气呢。”就领着他们,把朱府的药房、花圃都走了一遍。
赵飞伦和丁曼石干着急,他们的医术浅,看不出这么多的瓶瓶罐罐、花花草草有什么玄机。只有黄绍远最懂,但他也是一阵摇头。不禁有些泄气。
黄绍远道:“我们要不要去找子航来一起研究?”
朱祎道:“好呀,好呀。别忘了子巧姐,她的很懂医的。”她本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说。
黄绍远道:“那我去找他们。你们等我。”
赵飞伦道:“我也去。”
丁曼石有些犹豫道:“我有点累了,就和祎妹在这等你们吧。”
赵飞伦明白,她可能是想多挖挖线索。
朱祎道:“我也不去了,在这里陪着曼石姐。反正陈老爷不喜欢我。”
赵飞伦心里“啊”了一声,不仅是朱父排斥陈子航,陈父也排斥朱祎。这一对恋人很难撮合啊!
他和黄绍远来到“城东第一馆”,约上了陈家三姐弟。本来赵飞伦想避开陈子强,但还是被他发现了,只好一起来。
他们回到朱府,这一下,有了七个少年人,自然又是一阵热闹,然后开始摸索朱树业的麻沸散。这一下,有陈子巧、陈子航、黄绍远三个医术的青年才俊互相探讨,居然有声有色。赵飞伦跟在他们后面,似懂非懂地听着。
朱夫人也不管他们。
一晃过了大半天,日已西沉。他们讨论不少,却没有得出一个结果,生怕朱树业回来,只好告辞。
朱祎送出门来,和子航依依不舍。黄绍远道:“我们去街上走走吧,时间还早。”他也不舍得陈子巧。
众人都欢喜地答应。朱祎也牵了马出来。陈子巧道:“往我家这边走吧。”
丁曼石也同意。
七人走了不久,前方就被堵住了,几个差役围住了右边的一条小巷子,几十个百姓探头探脑地向小巷子里张望。
年轻人好奇心起,他们也下马,钻进人群去看。前面一个指挥的,正是冉捕头。
赵飞伦冲着冉捕头拱手道:“冉捕头好。”
冉捕头连忙笑着点头,道:“赵参军好,黄佐郎,这么巧,又见到你们几位。”
“上次的突厥人,审问怎么样了?”
冉捕头面露迟疑,道:“可能这个案子不简单啊。我们把案子上报,不久后,上头吩咐我们,不要再追查了,把一死一伤的两个突厥人抬走了。”
赵飞伦和黄绍远“啊”了一声,看冉捕头的样子不想多说,就转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办案吧?”
冉捕头道:“是呀。凶杀案,很残忍啊。诶,对了!赵参军和黄佐郎应该对医术比较精湛。我们正好仵作不再,能否帮我们验尸?”
赵飞伦犹豫,黄绍远却爽快答应。冉捕头向旁边的差役点头示意,让他们进去。
朱祎道:“我也想去看看。”她倒是天不怕地不怕。
陈子强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不要去,死人,很可怕的。”
朱祎道:“我们都是学医的,怕什么死人?”
陈子强还想再说,朱祎却已经走了过去,他只好喊道:“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在这里给你们看马吧。”
冉捕头知道这些青年都不简单,就让六人都进去了。
赵飞伦和黄绍远带头走进巷子,不远。一看,顿时背脊发凉。饶是他们经常与生死打交道,也不禁心惊肉跳!地上躺着一具男尸,被开膛破腹,而且头颅也被劈开,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
身后传来陈子晓的“哎呀!”一声,两人转头一看,只见三女都是脸色惨白,朱祎躲进陈子晓的怀里,瑟瑟发抖。
陈子航道:“大姐、祎妹、丁司阶,你们还是出去吧。”
赵飞伦说:“走吧”,带着三女走出了巷子。
陈子强看她们出来,关心地道:“我早说嘛,不要去看。来来来,我们走远一点。”
赵飞伦想再回去看看,但他犹豫了一下,不放心丁曼石,没有再进巷子,带着她们又走远了十几丈。
片刻后,陈子航与黄绍远出了巷子,与冉捕头说了几句,然后就分手了,向自己这边走来。
两人的脸色比较沉闷。陈子航眼睛眨了眨,对大家说道:“作案的工具似乎是手术刀。”
陈子晓道:“什么人,会这么残忍?”
陈子航道:“这个,我们也猜不透,不用去猜啦。还是想想麻沸散的事,我们回家去,问问我爹,看爹是否知道一些情况。”
丁曼石道:“那好啊,你们去问问,陈老爷可是医学大家,说不定有些线索。”
各人没了游玩的兴致,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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