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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众人又笑。
李靖也被逗乐了,呵呵一笑,进屋道:“赵参军,好久不见啦!来看看你。怎么,有客人?”
赵飞伦见到偶像来了,自然是受宠若惊,连忙站起道:“李叔,嘿嘿,李叔,我太高兴了。嘿嘿!哦,这是我以前的战友,今天来看看我。我们是在高墌战场一起出生入死的。”
李靖道:“哦,那也是我的战友啦。我也是从那里逃回来的。大家看着就亲切啊!”他心情好,所以也不忌讳谈失败,还伸手拍了拍几个士兵的肩膀。
他的身份在几个士兵面前,还是比较高的。士兵们有些窘迫。
赵飞伦连忙解围一下,指着那个黑圆脸说到:“李叔,你别小看,我的一些兵,军事水平很高的。比如,他叫林长健。”然后,他把林长健的表现说给李靖听。
李靖目光闪动,道:“不错,林长健。嗯,不错。”对他打量了几眼,然后对赵飞伦说道:“赵参军,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承你的吉言,陛下真的派我去江南了。”
赵飞伦并不惊奇,但还是很为李靖高兴,道:“这就是李叔事业的开始,以后会打遍江南塞北,立下不世奇功,成为大唐第一名将。”
李靖心想,只要不默默老死即可,唐朝排在我上面的人多得很,我哪里能成为第一?只道他是恭维自己,开怀一笑,也不点破。
闲聊了几句,他就告辞出来。走到半路,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喊:“李参军,李大人!”
李靖回头看,却是刚才见到的黑圆脸士兵,林长健。林长健跑得气喘吁吁,居然追上了自己的马,一下拜倒在自己的马前。
李靖诧异,连忙下马扶起林长健,道:“林长健,你为何如此?快起来。”
林长健道:“求李大人收下我。小人愿鞍前马后,追随李大人。”
“哦,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小人也不怕李大人笑话,就直说了。小人自负,也有点才华,却一直没有机会,一直都是做一个小兵。赵参军也了解小人,所以推荐小人跟随大人,去江南立些功业。”
李靖心想,此去陌生的远地,带一个有能力的自己人去,也是颇有帮助,当下说道:“你在哪个部队?我去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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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国都城,武威郡。
张义勋身着便服,骑着一匹很普通的马,根本看不出是唐军校尉的样子。他随同安兴贵来到一座府邸前,下马,左右张望了一下,便走进了大门。里面迎出一人,口呼“兄长”,正是大凉国的民部尚书安修仁。
安兴贵做了个压制的手势。安修仁会意,对左右喝道:“关府门,今日不会客。”然后道:“兄长,我们去书房议事。”率先向里走去。
三人走进书房,有婢女送上茶。安修仁道:“你们都下去吧,谁也不许来打扰。”
安兴贵手一摆,道:“这位是大唐的张义勋张校尉。太子殿下派张校尉来暗中协助我兄弟。”
安修仁和张义勋互相拱了拱手。
安修仁道:“兄长,今天劝谏李轨怎么样?”
他是凉国的民部尚书,语气中却对凉国的皇帝李轨毫无敬意。
“李轨不听,居然意气满满,想凭山河之险,抗拒唐军。”
“那他有没有怀疑兄长?”
“他是有怀疑。但是,我马上向他表明忠心,说你让我衣锦还乡,我已经很满意了,刚才我是为了报恩,才坦言说出肺腑之言,绝无勾结大唐的意思。他这才没有追究。害得我出了一声冷汗。”【1】
安修仁也松了一口气,又愁容满面道:“不过,李轨终究是不肯降,难道真要兵戈相向?毕竟我与他是一同起事,打下这一片基业。”
安兴贵道:“所以,我才带着王校尉来和弟弟商量。”
张义勋道:“不能再犹豫了,安大人这样三心二意,迟早会被李轨发觉的。李轨鸩杀梁硕时,可记得当初共事之义?”
梁硕也是起事的首脑人物之一,李轨称帝后,封其为吏部尚书,颇有谋略,也对李轨忠心。安修仁和李轨之子李仲琰,诬陷梁硕谋反,仅仅这样,李轨就令内侍持毒酒至其家中,将他赐死。安修仁看在眼里,也为李轨的无情倒吸一口冷气!
安修仁不再犹豫,握拳击案,沉声说道:“好。干了。张校尉你这就去禀报太子,尽快出兵,我们在内响应。”
安兴贵道:“嗯。李轨任我为左右卫大将军,可以于中取势,轻松可擒李轨。”
“且慢。”张义勋道:“武威是坚城,李轨盘踞日久,两位大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失败,让李轨警觉,坚守不出,反而把仗打得旷日持久,对远征的唐朝不利。一定要让李轨安心出征,等太子歼灭李轨主力后,你们再发动。”人不可貌相。他看起来是一个粗鲁武官,但思虑周全。他担心,安兴贵担任凉国的左右卫大将军为时过短,掌握军队还不稳,提早兵变会失败。
安修仁和安兴贵对视一样,两人高鼻深目,是西域胡人。按张义勋的提议,他们的功劳就小多了,但确实也安全一些。犹豫片刻后点头道:“王校尉此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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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走后,赵飞伦的生活又恢复了平淡。唐朝的生活和他以前差别太大了,甚至和他的历史知识差别很大,他非常不习惯。只是医坊的工作,以及照顾王捷,让他有了精神寄托。他的几个老部下,也偶尔来陪他玩,只是遗憾,林长健没有来,听说是调走了,具体去哪儿也不知道。唐朝争霸天下,到处都在打战,兵力调动太平常了。
他对外界几乎是隔绝的,只是了解一些大概的情况。五月听到太子生擒李轨,押回长安。他又是一阵心中抓狂,跺脚,直呼不可能。
但此后,唐朝的形势很不妙了。主要攻打唐朝的是定杨可汗刘武周。唐朝先派李仲文去河东,被刘武周打败,六月又派宰相裴寂去河东
唐朝在占领巴蜀、灭秦国和凉国后,已经占据华夏三分有一的领土,成为最大的诸侯。其他诸侯自然不愿意看着唐朝一统天下,所以都来配合定/杨/军,攻打唐朝。
南方的梁国萧铣,逆江而上,占地千里,然后李孝恭才勉强遏制住他。
王世充的郑国也不断挑衅,只是他比较差,被李瑗打回了。
最严重的是夏国窦建德,势如破竹,把唐朝驱逐出河北,俘虏李世勣和李渊的妹妹同安长公主、堂弟李神通。就在唐朝感到危机时,他却释放三人,与唐朝议和,让唐朝能够抽调兵力,专一对付刘武周。有人猜测,他是因为河北内部还不稳定,所以议和。也有人猜测,他是不想让刘武周灭了唐朝后,又单独坐大。
九月,京城发生了一桩大案:刘文静谋反。赵飞伦一惊,连忙打探消息高,只听说是刘文静的一个小妾告发,刘文静要谋反,所以李渊逮捕了刘文静,并命大臣萧瑀审理此案。赵飞伦去刘府看,门上贴了封条,有几个士兵在把守。其他的,就探不到消息了,很是为刘文静担忧。
紧接着,从河东传来消息,裴寂在介休又被刘武周打败,裴寂一日逃了数百里,逃入晋州坚守。李元吉见形势无望,带领唐军和妻妾撤出太原,居然摆脱定/杨/军的堵、追,长途行军,到达长安,为唐朝保存了实力,当属不易,获得满朝赞誉。刘武周占领太原,和浍州的部将宋金刚一起,形成一北一南两个拳头,扫荡河东。
这个情况,赵飞伦还是大概探听的,他越来越兴奋,自己的偶像就要出场了,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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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父皇,当此非常之时,必须下非常之决心。不可留下后患啊。”李世民用抑扬顿挫的口气,对自己的发言做了总结。他很有信心。他对自己的父亲很了解,父亲一向有溺爱孩子的特点。自己这一番讲话,是昨晚和幕僚一起深思熟虑的,必能一举打动父皇的心。
李渊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世民啊,刘文静真的有向世人这么宣扬?”
李世民道:“确定无疑。萧大人查案,只知其表,不知其里。那刘文静当然不会对萧大人承认,自己是怀恨父皇,要造父皇的反。这一承认,就是灭门抄斩的罪。所以就声称是仇恨裴寂。”
李渊道:“可是,萧瑀在朝廷的奏折之外,还密奏给我。说刘文静早就听到,市井之中,有人在传播这个谣言,宣扬刘文静在太原有首谋之功,说朕是庸碌无能,打下江山后,朕却抛弃了他,所以他怀恨朕。刘文静说,谣言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扣死谋反的罪名。并且说了,此案一发,必然有小人,来陛下耳边以此进谗言,逼陛下杀刘文静。世民啊,没想到,你还真的就来了。”【2】
李世民大惊,嗫嗫无言。完全出乎意料。刘文静居然能料到自己的这一招?
李渊叹了一口气,道:“世民啊,男子汉,心胸放宽一点。我听闻了,刘文静对你有些怨言,抱怨你,把高墌惨败推卸到他的头上,害得他被革职。所以,你两人就结仇了。没想到,你要置他于死地。当年,你和他也是一起从太原出来的,总有些旧情吧!连父皇都给这些旧臣面子,和他们并榻而坐。国家正是危难之际,需要你们齐心协力来奋斗。你为什么就不能抛弃一些小怨呢?”
李世民急忙伏地,口称:“儿臣知错,儿臣知错。求父皇责罚!不过,那刘文静桀骜不驯,仗着功高,时而对儿臣恶语相加,此前他随儿臣攻打蒲坂,就有所掣肘,故而攻城不顺。迫不得已,儿臣才出此下策。求父皇明鉴。”磕头如捣蒜!
看李世民的样子,李渊心一软,连忙扶起他,想了片刻,叹息道:“也罢。像你们这个样子,还是分开的好。强凑在一起,只有弊端。何况,刘文静的犟脾气,也确实该杀一杀了。就算他不想杀朕,只是想杀裴寂,也不行啊。这可是当朝宰相。”
他又斟酌了一下,道:“就迁刘文静去巴蜀,做一个县令吧。”
李世民走出大内,深吸了一口气,庆幸!还好自己了解父亲的脾气,自己反应机敏、巧舌辩解,才能渡过这个难关啊。一阵轻风吹来,他浑身一凉,这才发现,汗已经打湿了内衣。
难道,自己的府中出了内奸,把自己的谋划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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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州城内,刺史许绍,手里攥着一张纸,踱着步,陷入了沉思,连侍从的通报,都没有听到。林长健对侍从摆了摆手,自己走进屋来,抱拳行礼道:“刺史大人。”
许绍吃了一惊,纸飘落,连忙伸手去捞,但他年老迟钝,没有捞住。林长健年轻敏捷,连忙接住纸,扫了一眼。许绍要去夺,却感觉这个动作太明显了,略一迟疑。林长健已经把纸上文字,看了个七七八八了。
许绍反而放开了,负手而立,道:“林长健,你也看了这道密旨。说说看,你是怎么想?”
林长健大义凛然,躬身道:“李靖大人虽然对小人有提携之恩,但小人公私分明,当然是以朝廷公义为准,绝不因私忘公。”
许绍赞许道:“嗯,说得好!朝廷公义。本官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陛下要我杀李长史,但是,李大人是冤枉的。我大唐在南方的疆土有数千里,兵却很少,只有四五万人。无论是谁,都很难挡得住梁国十余万大军。而且,就算要怪罪,也应该怪罪到南方的高级大臣身上,不说王,就说国公、郡公、县公,又何止二三十人。李靖大人连个爵位都没有,这失地之罪,又岂能怪到他的头上?”【3】
他叹口气,接着说道:“我是惜才啊!如给李大人机会,充分发挥才能,李大人必将为朝廷开疆拓土。所以,本官想向陛下求情,赦免李大人。想我与陛下少年同学,他会给本官一点薄面。你看呢?”
参考资料:
【1】《新唐书·卷八十六·列传第十一》——兴贵至凉州,轨授以左右卫大将军,因间访兴贵以自安策。兴贵对曰:“凉州僻远,财力凋耗,虽胜兵十万,而地不过千里,无险固自守。又滨接戎狄,戎狄,豺狼也,非我族类。今唐家据京师,略定中原,攻必下,战必胜,盖天启也。若举河西地奉图东归,虽汉窦融未足吾比。”轨默不答,久之,曰:“昔吴王濞以江左兵犹称己为东帝,我今举河右,不得为西帝乎?虽唐强大,如我何?君无为唐诱致我。”兴贵惧,谢曰:“窃闻富贵不居故乡,如衣锦夜行。今合宗蒙任,敢有它志!”
【2】《刘文静是被李世民害死的》
【3】《旧唐书》——(李靖)既至硖州,阻萧铣,久不得进。高祖怒其迟留,阴敕硖州都督许绍斩之。绍惜其才,为之请命,于是获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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