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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为舅父报仇
等到家里一切平静正常起来,李盼好叮嘱哥说:“哥,你好好侍候爹娘,等我接水仙回来,教给你一套绝技,让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李天齐高兴的咧开嘴笑着说:“兄弟,你放心,我保证侍候好爹娘,你放心走吧,到时别忘了教我就行。”
“哥来,别担心,我不教你教给谁?全指望你保护爹娘呢!”
“说的是,我要是被人打死了,你出了门谁还能保护爹娘!”
“所以呀,你要勤练苦练。”
“我知道,你从五岁开始,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罪才练成这样。”
“不经苦上苦,哪能梅花放馨香!”
“兄弟,路上小心!”李天齐叮嘱说。
“哥来,弟弟记住了!你保护爹娘要上心,多长几个心眼。”
“我让爹娘都下地下室,我一个人在上面待着对付外人。”
“行,这办法不错,白天呢?”
“我不离爹娘。”
“就这样说定了。”
“说定了。”
李盼好辞别父母,租赁了一匹枣红马,就快马加鞭日夜向老家赶去。两天两夜到达金州老李庄。
到得老李庄已是下半夜,正行走间,忽被一墙拦住去路,墙外面还有一条四五米宽的壕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李盼好不相信,可他实实在在遇到了。他顺着沟边行走,结果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李盼好心下嘀咕开了:看来真的遇到鬼打墙,到了这地步,不能再走,必须停下休息,天明自然无事。他把马拴到一棵大柳树上,哧溜哧溜爬上去,仰躺在树杈上休息起来。
有人问,在树杈上怎能睡觉?别人不能,他能。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看来平常,因为他下过苦功。他练过四年吊臂功,四年睡桩功。练这些功夫非常艰苦,练吊臂功就得每天晚上束腰挎膀吊桩而睡,刚练时,头昏脑胀,浑身浮肿,解大便都没法蹲下,十来天根本睡不着觉。睡桩功更苦,在离地一人多高的墙壁上,间隔地横插着五根一尺多长的木桩,每天晚上,他就躺在这又硬又窄,连半个身子都容不下的木桩上面壁而睡。有一次,他不小心,一个翻身从睡梦中滚下来,摔了个鼻青脸肿。
在树上休息,优点多多,避免野生动物侵袭,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一旦有风吹草动就能早早的察觉,易于防备,易于治敌。
李盼好在树上睡到天亮醒来,才看清楚并不是什么鬼打墙,原来是人打墙,挖壕沟筑起土围墙。
李盼好跳下树,牵着马来到南寨门高喊:“老乡,开门,请放下吊桥让我过去。”
寨门上面有一个寨门楼子,是供把守此门人员的住所兼哨位。里面的人听到叫声问:“你是干什么的?大清早来叫门。”
李盼好说:“俺爹叫太安,太康是俺二叔。”
“你等一会儿,我们叫他来领你。”
李盼好想,人家不相信也没有办法,等吧。等他二叔的时候又想,事情咋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上次来还没有围墙呢,咋说建就建了呢?这到底咋回事?他琢磨不透。
不久太康被人领到寨墙上观望,果真是侄儿李盼好,守护寨门的这才放行。
来到太康家,一家人自有一番亲热话语,特别是水仙,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李盼好,忽然间见他从天而降,让她喜出望外,兴奋莫名。
聊过一阵,盼好问起为啥建土围子。
太康说:“北边正打大仗,为防止兵匪、土匪上村里骚扰,就全村齐心合力建起了这围墙。你不知道,北平、天津已经叫小日本占领了。”
李盼好惊讶地问:“你是咋知道的?”
太康长叹一声说:“前两天,你大舅家的国文来过,专门告诉我说,如果你来了千万不要去天津,天津已经是小日本的天下了,他们到处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二叔,快说说我舅舅一家怎么样了!”
“你大舅太不幸了,叫小日本鬼子杀害了!”
李盼好听后如五雷轰顶,血涌脑门,大骂:“我操你小日本十八代祖宗!你敢害俺舅,我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为俺舅报仇去!”说完就要走。
太康劝说:“盼好,你要冷静,十万国军都抵挡不住小日本,你一人去报仇,还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水仙和太康一家人死死拽着不让他去。
盼好无言无语,滚着眼泪,想着舅父对他的好。
自从国民革命军推翻了清王朝建立了民国政府,没人再去过问义和团的事,所以在李盼好十岁的时候,他爹娘带着他和哥哥第一次回老家见到了二叔太康和菊花姐姐、虎子兄弟。在老家住过几天后又去了天津姥爷家,在那里一住就是两个月。舅父教他读书识字,领他去逛商店,他还是第一次见那么高的楼,惊得他直咂嘴。他为舅舅表演武功,舅舅还夸他聪明武功好,说不定以后能当个大将军呢,并想方设法为他弄了一套《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舅舅是学文的不懂武艺,但从字面上给他讲述这一套军事瑰宝,那时他听得懵懵懂懂,舅舅一再强调,当大将军不懂这些东西,必定是常败将军,反之,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将会成为常胜将军。
舅舅是那么一个热心的慈善的老人,竟被小日本鬼给杀害了,我长这么大还未杀过人,今后我要大开杀戒了,把你们这些小日本鬼杀个人仰马翻!
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经熟睡,李盼好轻轻的起床,到厨房内拿了几个窝窝头揣在怀里,又用黑锅灰在墙上写道:我去天津。之后,他翻墙而出,窜房越脊来到寨墙边翻越而过。
李盼好匆匆忙忙往前赶,走到德州就遇到了许多逃难的百姓。人们纷纷往南逃,而李盼好却逆流而上,有好心人说:“你这后生咋往北走,你没看到大家都往南走吗!北边正打大仗呢,往北走是会丢命的。”
李盼好说:“谢谢!我要为我舅舅报仇!”
“国军的大队人马都不是小日本的对手,你一个人还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放心吧,没事的。”说完,大踏步向北而行。
到得沧州,听到了枪炮声,见到了溃退的国军。再往前走,到了天津附近,开始碰到小日本鬼子。
李盼好看到一队队的小日本鬼,个个头上顶着一个“破尿罐”,还有猪耳朵一扇一扇的,觉得他们挺好玩。
李盼好想,小日本鬼也不是红眼睛绿鼻子,也没有三头六臂,国军咋就怕他们?他闹不懂。
李盼好还没痛下杀手,是他想弄明白弄清楚是谁杀害了他舅舅,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滥杀无辜,所以总是避开日军走僻静处。
到得天津城外已经是中午,他站在远处观察,发现小鬼子盘查行人很严,有人在两边持枪而立监视,有人专门搜查过往行人的东西、身体,门楼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什么型号枪对着城外。
李盼好想,看来自己大摇大摆进去已不可能,自己身上带有铁锚、绳索、飞镖、铁蛋子、银针、飞刀,肯定会被搜查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找一地方休息,夜晚潜入城。
夜晚,城门上探照灯来回交叉扫射,照的如同白昼,李盼好从来没见过,不知是什么东西造的,但感到它的可怕。城门楼上站立两名哨兵,虎视眈眈,城墙上,一队队巡逻兵来回如穿梭。李盼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阵势,此时此刻他明白小日本不容小觑,也明白了国军被打败的原因。
李盼好找一僻静处,一跃而过护城河,趁巡逻队刚过之机,从腰里掏出铁锚一甩手卡在城墙边沿,拽一拽卡牢,顺绳而上,这墙太高,足有十多米,若三五米高的城墙一纵身便能跃上。
李盼好攀上城墙,收好铁锚,纵身向城下跳去,在空中还翻了两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那姿势犹如跳水运动员那样美妙,不过运动员是以头入水,李盼好则是双脚落地。
李盼好观察一下四周围,见没有异常情况,纵身一跃,跳到了附近一座民房上,展开轻功飞纵术,穿房越脊向他姥爷家赶去。
李盼好来到他姥爷家房顶,仔细辩认一下,见没有认错,就轻轻落在院内。他轻轻跑到表哥房前,小声呼喊:‘国文哥,国文哥。’
正在睡梦中的国文听到有人叫他,忙问:“谁?”
“我是盼好。”
“你是谁?”国文又问了一句。
“我是盼好。”
国文确认是表弟盼好后,忙穿衣起床让他进屋。
国文责备说:“我专门跑去你老家告诉他们不让你来,你偏又来了!”
“我一定要为舅舅报仇!”
“那么多国军都被打败,你一个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我自有我的办法为舅舅报仇。你快告诉我他是谁,住哪儿,我一定能把他的头割下来祭典我舅舅。”
“不行,我不同意,你自个去等于送死。你割头祭奠舅舅会引起鬼子的注意,会坑害全家的!”
“咱先不争论这个问题,你告诉我小鬼子是怎样杀害的舅舅!”
国文说:“日本占领天津后,为了巩固他们的在华利益,狡猾的谷寿太郎想以华制华的策略统治天津,你舅父是天津名人,他假惺惺的登门拜访,要你舅父出任天津的维持会长。你舅父义正辞严地说:‘我是中国人,不会为你们办事,我不会当汉奸!’日本坏蛋三番两次劝说你舅父未随后,就起了歹心,派特务暗杀了你舅父!”
李盼好听后说:“好啊,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杀了谷寿太郎和狗特务。”
国文说:“他们武备森严,又有狼狗助纣为虐,恐怕你还近不了他的身,自己却被子弹射穿。”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打的,纵然是铁打的,我也要把他们砸个稀巴烂!”
“这不能意气用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早晚有报仇的那一天。”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相信,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微小的!”
“表哥,你出来。”
国文跟随盼好出来,只见表弟身体一晃,凌空而起,双手抓住屋檐的椽头,左右相互交替,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来来回回进行了四次,才轻轻落地。刚一着地又一个弹跳跃起轻轻落在房顶。国文看呆了,他没想到表弟竟有如此好的身手,会飞檐走壁的大侠,他只是在小说里看过,在听戏时听到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亲眼目睹。
国文尽管知道了表弟身手不凡,但还是不愿他去冒险。他此时此刻也明白,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他一定会去复仇的,阻止是没有用的。既然如此就向他妥协吧,领他去实地观察一番。
表兄弟二人聊天天明,全院的人都起床了,李盼好去给二舅请安。
二舅见到外甥惊讶地问:“盼好,你啥时候来的,路上盘查严吗?”
李盼好说:‘我夜里来的,我要为大舅报仇!’
二舅坚决制止说:“不可莽撞,甭报不了仇反搭条小命。说不定还会连累全家。坚决不能去。”
“舅舅请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二舅父:“无论如何不能去!国文,你要看住这个表弟。”
国文说:“二叔,表哥可是会飞檐走壁呀!我哪有那能力看住他。”
二舅父说:“再快也没有枪子快,你以为小日本就是笨蛋,特高科那帮人就是专干这一行的。”
李盼好问:“特高科是干哪行的?”
二舅父说:“特高科就是专门暗杀、搞情报的特务,个个枪法奇准,武艺高强,是经过专门训练的高级特工,总的说,这些人干啥啥行。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李盼好说:“好吧,观察一下再说吧,行则干,不行则散。今天让国文哥领我转悠转悠再做计较。”
“说一千道一万,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外甥记住了您老人家的话。”
兄弟二人只在驻津部队谷寿太郎的司令部和富士山公馆(特高科)转了一圈便回家休息养精蓄锐。
深夜,家家户户关门休息,街上日军巡逻队在枯燥无味的执行任务。
李盼好向表哥国文告别,并告诉他,为避免有人跟踪不再回来。
国文叮嘱他千万小心,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拿鬼子的头去祭奠舅父,以免为全家招来杀身之祸!
李盼好答应好好好,转身出屋,身子一纵上了房顶。等国文随后走出房门已不见了表弟踪影,心中为表弟祈祷,祝他顺利成功。
李盼好躲开巡逻队,穿房越脊,不一会儿就来到日军司令部的房顶进行观察。
这是一处四合院,北面是正堂,亮着灯光,两边厢房也亮着灯光。李盼好根据中国人的思维,认为上房应该住有大官,所以一开始就来到上房。他伏在房顶展开锐利的眼睛搜索。
大门口有两个明岗,院内有两个游动哨,至于暗哨没发现一个。
李盼好掏出两把飞刀,迅速甩出,正中两人咽喉,两人只发出轻微的动作便一命呜呼了。
解决了两个游动哨,李盼好来了一个倒挂金钩,观察到房内正厅有一人在坐着打盹,李盼好从帽子上摘下一根绣花针含在嘴里,轻轻落地,推开房门,屋门发出的轻微的响声惊动了那人,那人睁眼突然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叫喊着去掏枪。李盼好发功吐出绣花针,绣花针快速飞向那人脑门,顿时一命呜呼。李盼好得手迅速出屋,一纵身飞上房顶。
李盼好没有识别日军军衔的常识,认为自己刺杀了一个日本大官,其实那只不过是一个值班少佐参谋而已。
那个少佐的叫喊声惊动了两个门岗,他们进门发现倒在地上的两个日兵,吓得哇哩哇啦怪叫一通。
李盼好刚想去,发现那两个哨兵端着枪冲进院内,一挥手两把飞刀射出击中二人,二人当场毙命,但他们却扣动了扳机,枪声响彻黑夜。
枪声一响,院内热闹起来,附近巡逻兵冲进院内,院内各房住宿人员持枪出房。他们看到的只是死亡的同胞,不见刺客人影。
中将师团长谷寿太郎赶来看着惨相,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作战室,值班参谋气绝身亡,他顾不得许多又冲进机要室,机要秘书正惊恐不定地持枪盯着门口,见进来的是师团长,才放下一颗惊恐的心。
谷寿太郎问:“没事吧?”
机要秘书答:“没事。”
谷寿太郎见机要室安然无恙,一颗心稍安,他走到电话机旁,抓起电话拔通了宪兵队队长的电话,要他速到。
宪兵队长小野次郎一会儿驱车赶到,发现院内躺着几具帝国军人,不祥之感袭上他的心头。
小野次郎走到门口大声喊道:“报告。”他随着一声“进来”走进作战室。
谷寿太郎大声训斥:“怎么搞的?在你的地盘上出现刺客?”说着恼来带着怒走向前一翻一正赏给他两个耳光。他不怪自己无能防范不严,却迁怒别人。
小野次郎武士道精神挺足,越挨打越挺腰抬首大喊:“”嗨,嗨!”
谷寿太郎命令他全城戒严,捉拿刺客。
小野次郎“嗨”一声离开,去布置任务。
一时间,鸡飞狗跳,人声嘈杂,日军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抓走。
李盼好本想再去袭击富士山公馆,因暴露了行踪,不得不改变计划向城外撤退。
谷寿太郎又要通了富士山公馆,在此负责的是特高科佐佐木少佐,他接电话后立即赶往司令部。
谷寿太郎见到佐佐木大声训斥:“你们一群废物!怎么重要的情报都搞不到手,让支那人袭击了我们司令部!”
佐佐木:“属下失职,属下失职!”
“马上查清是什么人干的。”谷寿太郎命令道。
“嗨!”
佐佐木观看了死亡者,发现四人中刀,一人中针,一根小小的绣花针竟能致人于死命,功力非凡。他虽然是日本柔道高手,自信也没有这样的功力。
佐佐木向谷寿太郎报告说:“这种杀人手法是中国武林高手特有。杀人凶器是柳叶飞刀和绣花针。他们会飞檐走壁,武功超群,防不胜防。现在必须派四名武士保护阁下安全。”
谷寿太郎说:“夸大其词,他们有那么神吗?我堂堂一个帝国中将还怕死吗?你们要全力以赴,抓紧调查,务必把他们一网打尽!”
“嗨!”佐佐木转身离去。
谷寿太郎虽然拒绝派人保护,但佐佐木还是派出四名帝国武士暗中执行。以防不测。
小日本忙活了一夜没有收获,只是在南城墙上发现六具巡逻兵的尸体,以及墙角有铁锚抓过的痕迹。他们判断凶手已逃出城外。
自此,小日本如临大敌,戒备森严,大有一只苍蝇难以飞进这势。
等到家里一切平静正常起来,李盼好叮嘱哥说:“哥,你好好侍候爹娘,等我接水仙回来,教给你一套绝技,让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李天齐高兴的咧开嘴笑着说:“兄弟,你放心,我保证侍候好爹娘,你放心走吧,到时别忘了教我就行。”
“哥来,别担心,我不教你教给谁?全指望你保护爹娘呢!”
“说的是,我要是被人打死了,你出了门谁还能保护爹娘!”
“所以呀,你要勤练苦练。”
“我知道,你从五岁开始,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罪才练成这样。”
“不经苦上苦,哪能梅花放馨香!”
“兄弟,路上小心!”李天齐叮嘱说。
“哥来,弟弟记住了!你保护爹娘要上心,多长几个心眼。”
“我让爹娘都下地下室,我一个人在上面待着对付外人。”
“行,这办法不错,白天呢?”
“我不离爹娘。”
“就这样说定了。”
“说定了。”
李盼好辞别父母,租赁了一匹枣红马,就快马加鞭日夜向老家赶去。两天两夜到达金州老李庄。
到得老李庄已是下半夜,正行走间,忽被一墙拦住去路,墙外面还有一条四五米宽的壕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李盼好不相信,可他实实在在遇到了。他顺着沟边行走,结果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李盼好心下嘀咕开了:看来真的遇到鬼打墙,到了这地步,不能再走,必须停下休息,天明自然无事。他把马拴到一棵大柳树上,哧溜哧溜爬上去,仰躺在树杈上休息起来。
有人问,在树杈上怎能睡觉?别人不能,他能。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看来平常,因为他下过苦功。他练过四年吊臂功,四年睡桩功。练这些功夫非常艰苦,练吊臂功就得每天晚上束腰挎膀吊桩而睡,刚练时,头昏脑胀,浑身浮肿,解大便都没法蹲下,十来天根本睡不着觉。睡桩功更苦,在离地一人多高的墙壁上,间隔地横插着五根一尺多长的木桩,每天晚上,他就躺在这又硬又窄,连半个身子都容不下的木桩上面壁而睡。有一次,他不小心,一个翻身从睡梦中滚下来,摔了个鼻青脸肿。
在树上休息,优点多多,避免野生动物侵袭,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一旦有风吹草动就能早早的察觉,易于防备,易于治敌。
李盼好在树上睡到天亮醒来,才看清楚并不是什么鬼打墙,原来是人打墙,挖壕沟筑起土围墙。
李盼好跳下树,牵着马来到南寨门高喊:“老乡,开门,请放下吊桥让我过去。”
寨门上面有一个寨门楼子,是供把守此门人员的住所兼哨位。里面的人听到叫声问:“你是干什么的?大清早来叫门。”
李盼好说:“俺爹叫太安,太康是俺二叔。”
“你等一会儿,我们叫他来领你。”
李盼好想,人家不相信也没有办法,等吧。等他二叔的时候又想,事情咋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上次来还没有围墙呢,咋说建就建了呢?这到底咋回事?他琢磨不透。
不久太康被人领到寨墙上观望,果真是侄儿李盼好,守护寨门的这才放行。
来到太康家,一家人自有一番亲热话语,特别是水仙,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李盼好,忽然间见他从天而降,让她喜出望外,兴奋莫名。
聊过一阵,盼好问起为啥建土围子。
太康说:“北边正打大仗,为防止兵匪、土匪上村里骚扰,就全村齐心合力建起了这围墙。你不知道,北平、天津已经叫小日本占领了。”
李盼好惊讶地问:“你是咋知道的?”
太康长叹一声说:“前两天,你大舅家的国文来过,专门告诉我说,如果你来了千万不要去天津,天津已经是小日本的天下了,他们到处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二叔,快说说我舅舅一家怎么样了!”
“你大舅太不幸了,叫小日本鬼子杀害了!”
李盼好听后如五雷轰顶,血涌脑门,大骂:“我操你小日本十八代祖宗!你敢害俺舅,我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为俺舅报仇去!”说完就要走。
太康劝说:“盼好,你要冷静,十万国军都抵挡不住小日本,你一人去报仇,还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水仙和太康一家人死死拽着不让他去。
盼好无言无语,滚着眼泪,想着舅父对他的好。
自从国民革命军推翻了清王朝建立了民国政府,没人再去过问义和团的事,所以在李盼好十岁的时候,他爹娘带着他和哥哥第一次回老家见到了二叔太康和菊花姐姐、虎子兄弟。在老家住过几天后又去了天津姥爷家,在那里一住就是两个月。舅父教他读书识字,领他去逛商店,他还是第一次见那么高的楼,惊得他直咂嘴。他为舅舅表演武功,舅舅还夸他聪明武功好,说不定以后能当个大将军呢,并想方设法为他弄了一套《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舅舅是学文的不懂武艺,但从字面上给他讲述这一套军事瑰宝,那时他听得懵懵懂懂,舅舅一再强调,当大将军不懂这些东西,必定是常败将军,反之,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将会成为常胜将军。
舅舅是那么一个热心的慈善的老人,竟被小日本鬼给杀害了,我长这么大还未杀过人,今后我要大开杀戒了,把你们这些小日本鬼杀个人仰马翻!
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经熟睡,李盼好轻轻的起床,到厨房内拿了几个窝窝头揣在怀里,又用黑锅灰在墙上写道:我去天津。之后,他翻墙而出,窜房越脊来到寨墙边翻越而过。
李盼好匆匆忙忙往前赶,走到德州就遇到了许多逃难的百姓。人们纷纷往南逃,而李盼好却逆流而上,有好心人说:“你这后生咋往北走,你没看到大家都往南走吗!北边正打大仗呢,往北走是会丢命的。”
李盼好说:“谢谢!我要为我舅舅报仇!”
“国军的大队人马都不是小日本的对手,你一个人还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放心吧,没事的。”说完,大踏步向北而行。
到得沧州,听到了枪炮声,见到了溃退的国军。再往前走,到了天津附近,开始碰到小日本鬼子。
李盼好看到一队队的小日本鬼,个个头上顶着一个“破尿罐”,还有猪耳朵一扇一扇的,觉得他们挺好玩。
李盼好想,小日本鬼也不是红眼睛绿鼻子,也没有三头六臂,国军咋就怕他们?他闹不懂。
李盼好还没痛下杀手,是他想弄明白弄清楚是谁杀害了他舅舅,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滥杀无辜,所以总是避开日军走僻静处。
到得天津城外已经是中午,他站在远处观察,发现小鬼子盘查行人很严,有人在两边持枪而立监视,有人专门搜查过往行人的东西、身体,门楼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什么型号枪对着城外。
李盼好想,看来自己大摇大摆进去已不可能,自己身上带有铁锚、绳索、飞镖、铁蛋子、银针、飞刀,肯定会被搜查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找一地方休息,夜晚潜入城。
夜晚,城门上探照灯来回交叉扫射,照的如同白昼,李盼好从来没见过,不知是什么东西造的,但感到它的可怕。城门楼上站立两名哨兵,虎视眈眈,城墙上,一队队巡逻兵来回如穿梭。李盼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阵势,此时此刻他明白小日本不容小觑,也明白了国军被打败的原因。
李盼好找一僻静处,一跃而过护城河,趁巡逻队刚过之机,从腰里掏出铁锚一甩手卡在城墙边沿,拽一拽卡牢,顺绳而上,这墙太高,足有十多米,若三五米高的城墙一纵身便能跃上。
李盼好攀上城墙,收好铁锚,纵身向城下跳去,在空中还翻了两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那姿势犹如跳水运动员那样美妙,不过运动员是以头入水,李盼好则是双脚落地。
李盼好观察一下四周围,见没有异常情况,纵身一跃,跳到了附近一座民房上,展开轻功飞纵术,穿房越脊向他姥爷家赶去。
李盼好来到他姥爷家房顶,仔细辩认一下,见没有认错,就轻轻落在院内。他轻轻跑到表哥房前,小声呼喊:‘国文哥,国文哥。’
正在睡梦中的国文听到有人叫他,忙问:“谁?”
“我是盼好。”
“你是谁?”国文又问了一句。
“我是盼好。”
国文确认是表弟盼好后,忙穿衣起床让他进屋。
国文责备说:“我专门跑去你老家告诉他们不让你来,你偏又来了!”
“我一定要为舅舅报仇!”
“那么多国军都被打败,你一个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我自有我的办法为舅舅报仇。你快告诉我他是谁,住哪儿,我一定能把他的头割下来祭典我舅舅。”
“不行,我不同意,你自个去等于送死。你割头祭奠舅舅会引起鬼子的注意,会坑害全家的!”
“咱先不争论这个问题,你告诉我小鬼子是怎样杀害的舅舅!”
国文说:“日本占领天津后,为了巩固他们的在华利益,狡猾的谷寿太郎想以华制华的策略统治天津,你舅父是天津名人,他假惺惺的登门拜访,要你舅父出任天津的维持会长。你舅父义正辞严地说:‘我是中国人,不会为你们办事,我不会当汉奸!’日本坏蛋三番两次劝说你舅父未随后,就起了歹心,派特务暗杀了你舅父!”
李盼好听后说:“好啊,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杀了谷寿太郎和狗特务。”
国文说:“他们武备森严,又有狼狗助纣为虐,恐怕你还近不了他的身,自己却被子弹射穿。”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打的,纵然是铁打的,我也要把他们砸个稀巴烂!”
“这不能意气用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早晚有报仇的那一天。”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相信,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微小的!”
“表哥,你出来。”
国文跟随盼好出来,只见表弟身体一晃,凌空而起,双手抓住屋檐的椽头,左右相互交替,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来来回回进行了四次,才轻轻落地。刚一着地又一个弹跳跃起轻轻落在房顶。国文看呆了,他没想到表弟竟有如此好的身手,会飞檐走壁的大侠,他只是在小说里看过,在听戏时听到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亲眼目睹。
国文尽管知道了表弟身手不凡,但还是不愿他去冒险。他此时此刻也明白,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他一定会去复仇的,阻止是没有用的。既然如此就向他妥协吧,领他去实地观察一番。
表兄弟二人聊天天明,全院的人都起床了,李盼好去给二舅请安。
二舅见到外甥惊讶地问:“盼好,你啥时候来的,路上盘查严吗?”
李盼好说:‘我夜里来的,我要为大舅报仇!’
二舅坚决制止说:“不可莽撞,甭报不了仇反搭条小命。说不定还会连累全家。坚决不能去。”
“舅舅请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二舅父:“无论如何不能去!国文,你要看住这个表弟。”
国文说:“二叔,表哥可是会飞檐走壁呀!我哪有那能力看住他。”
二舅父说:“再快也没有枪子快,你以为小日本就是笨蛋,特高科那帮人就是专干这一行的。”
李盼好问:“特高科是干哪行的?”
二舅父说:“特高科就是专门暗杀、搞情报的特务,个个枪法奇准,武艺高强,是经过专门训练的高级特工,总的说,这些人干啥啥行。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李盼好说:“好吧,观察一下再说吧,行则干,不行则散。今天让国文哥领我转悠转悠再做计较。”
“说一千道一万,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外甥记住了您老人家的话。”
兄弟二人只在驻津部队谷寿太郎的司令部和富士山公馆(特高科)转了一圈便回家休息养精蓄锐。
深夜,家家户户关门休息,街上日军巡逻队在枯燥无味的执行任务。
李盼好向表哥国文告别,并告诉他,为避免有人跟踪不再回来。
国文叮嘱他千万小心,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拿鬼子的头去祭奠舅父,以免为全家招来杀身之祸!
李盼好答应好好好,转身出屋,身子一纵上了房顶。等国文随后走出房门已不见了表弟踪影,心中为表弟祈祷,祝他顺利成功。
李盼好躲开巡逻队,穿房越脊,不一会儿就来到日军司令部的房顶进行观察。
这是一处四合院,北面是正堂,亮着灯光,两边厢房也亮着灯光。李盼好根据中国人的思维,认为上房应该住有大官,所以一开始就来到上房。他伏在房顶展开锐利的眼睛搜索。
大门口有两个明岗,院内有两个游动哨,至于暗哨没发现一个。
李盼好掏出两把飞刀,迅速甩出,正中两人咽喉,两人只发出轻微的动作便一命呜呼了。
解决了两个游动哨,李盼好来了一个倒挂金钩,观察到房内正厅有一人在坐着打盹,李盼好从帽子上摘下一根绣花针含在嘴里,轻轻落地,推开房门,屋门发出的轻微的响声惊动了那人,那人睁眼突然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叫喊着去掏枪。李盼好发功吐出绣花针,绣花针快速飞向那人脑门,顿时一命呜呼。李盼好得手迅速出屋,一纵身飞上房顶。
李盼好没有识别日军军衔的常识,认为自己刺杀了一个日本大官,其实那只不过是一个值班少佐参谋而已。
那个少佐的叫喊声惊动了两个门岗,他们进门发现倒在地上的两个日兵,吓得哇哩哇啦怪叫一通。
李盼好刚想去,发现那两个哨兵端着枪冲进院内,一挥手两把飞刀射出击中二人,二人当场毙命,但他们却扣动了扳机,枪声响彻黑夜。
枪声一响,院内热闹起来,附近巡逻兵冲进院内,院内各房住宿人员持枪出房。他们看到的只是死亡的同胞,不见刺客人影。
中将师团长谷寿太郎赶来看着惨相,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作战室,值班参谋气绝身亡,他顾不得许多又冲进机要室,机要秘书正惊恐不定地持枪盯着门口,见进来的是师团长,才放下一颗惊恐的心。
谷寿太郎问:“没事吧?”
机要秘书答:“没事。”
谷寿太郎见机要室安然无恙,一颗心稍安,他走到电话机旁,抓起电话拔通了宪兵队队长的电话,要他速到。
宪兵队长小野次郎一会儿驱车赶到,发现院内躺着几具帝国军人,不祥之感袭上他的心头。
小野次郎走到门口大声喊道:“报告。”他随着一声“进来”走进作战室。
谷寿太郎大声训斥:“怎么搞的?在你的地盘上出现刺客?”说着恼来带着怒走向前一翻一正赏给他两个耳光。他不怪自己无能防范不严,却迁怒别人。
小野次郎武士道精神挺足,越挨打越挺腰抬首大喊:“”嗨,嗨!”
谷寿太郎命令他全城戒严,捉拿刺客。
小野次郎“嗨”一声离开,去布置任务。
一时间,鸡飞狗跳,人声嘈杂,日军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抓走。
李盼好本想再去袭击富士山公馆,因暴露了行踪,不得不改变计划向城外撤退。
谷寿太郎又要通了富士山公馆,在此负责的是特高科佐佐木少佐,他接电话后立即赶往司令部。
谷寿太郎见到佐佐木大声训斥:“你们一群废物!怎么重要的情报都搞不到手,让支那人袭击了我们司令部!”
佐佐木:“属下失职,属下失职!”
“马上查清是什么人干的。”谷寿太郎命令道。
“嗨!”
佐佐木观看了死亡者,发现四人中刀,一人中针,一根小小的绣花针竟能致人于死命,功力非凡。他虽然是日本柔道高手,自信也没有这样的功力。
佐佐木向谷寿太郎报告说:“这种杀人手法是中国武林高手特有。杀人凶器是柳叶飞刀和绣花针。他们会飞檐走壁,武功超群,防不胜防。现在必须派四名武士保护阁下安全。”
谷寿太郎说:“夸大其词,他们有那么神吗?我堂堂一个帝国中将还怕死吗?你们要全力以赴,抓紧调查,务必把他们一网打尽!”
“嗨!”佐佐木转身离去。
谷寿太郎虽然拒绝派人保护,但佐佐木还是派出四名帝国武士暗中执行。以防不测。
小日本忙活了一夜没有收获,只是在南城墙上发现六具巡逻兵的尸体,以及墙角有铁锚抓过的痕迹。他们判断凶手已逃出城外。
自此,小日本如临大敌,戒备森严,大有一只苍蝇难以飞进这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