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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岚与余容厘出了昙花殿,原本该要欢喜却没有半点笑意,林以岚觉得今日他做了一件极为不仁义的事情,这让得他是满心愧疚。
初上东屹山,的确是踏着鲁峰的圈套而来,入了古昙云门之内,鲁峰并未有为难他半点,反而是给他凝聚幻灵紫雷的原灵,与他交集不深但对他倒是并无不好的感觉,即便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林以岚身怀七界天行图消息之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两句话用来形容鲁峰再贴切不过。
更为主要的是他盯着古昙云门师叔的名号去赤王谷,这对古昙云门的声誉多少会有些影响,对于枫丹己便更是愧疚,林以岚从来没有对谁有那样的感觉,像枫丹己那般的情真意切。
故而林以岚不敢去枫丹己的坟头,孔宁婵手握着他最在意的东西,他不得不去赤王谷。
“很快便要再揭开宿命的一层面纱,可我看你的性子好像不高啊。”余容厘打趣道。
林以岚望着她:“小魔女,对于你们那儿来说,忘恩负义是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
林以岚突然这样说,让得余容厘面色一沉,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却见余容厘开口:“在我们那里有着最险恶的天地,忘恩负义就是儿戏。”
“抱歉,我只是心怀愧疚,并未有半点其他意思。”二人互怼是如此,可眼下的确是林以岚说话未能经过大脑,一声抱歉倒也大气。
“小魔女,何时带我去你那里看看吧?等你看足了外面的风景之后,如何?”
“你会后悔的。”
“为何?”
“去了那里,你就会后悔。”
见余容厘情绪不对,林以岚也没有敢再问,二人就这样走往云山峰去到山下。
围山阵营仍旧堵在云山峰下,林以岚与余容厘行至于此,自是被人海拦住。
张笃生现在心中太过矛盾,再见林以岚后与他那一番话下来,让得他的心左右不往,他这一生中有过太多次选择且不乏生死,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过像现下这样的艰难,沙场上不惧生死,或许是被这二十载庙堂磨灭了血性,他不敢选了。
当年跟随林甫南征北战纵横疆场,那样拿命换生活却过的极为满足,痛快二字常挂嘴边,现在江山定了,他封了镇国将军,少了战争动荡,他这个镇国将军真的是只能坐镇庙堂了,没了戎马,不需要做生死抉择,要做的只是每日早朝的一声万岁,安逸是安逸。
“将军,当年您常骂不要命的张笃生,现在既然是怕了,可笑啊将军。”在朝二十载,他知道林以岚话中含义,可是他弄不清楚一点,变成了林以岚的林昭,往后要怎么走,“将军,您常教我们大丈夫保家卫国,您常教我们功名自封,您常教我们逆者自逆,所以我们不敢全力保下他,自此张笃生不敢以问心无愧自居,今再见他,比起将军你来,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眼下的逆与归,笃生该如何选?”
听见外头躁动,张笃生出了帐篷,却见林以岚被围在人海之中,在抉择边缘挣扎的他,迫切需要弄清楚,林家人可为天下奉头颅,却绝不甘将仇恨别腰缝,林以岚将如何为之,张笃生必须清楚。
拨开人群面对林以岚,先前见四道流光落在了东屹山上,方才又有两道光芒离开了东屹山,来者何人去者又是何人他不清楚,“林仙者在下东屹山,这是要外出?”
“如你所见,的确如此。”
“不知此番要何去?”
“赤王谷。”林以岚回答干脆,眼前这个镇国将军不能放过。
“赤王谷?那里风景可不好。”
“这个七界风景好看的地方很多,前路很长,无暇留恋,此番一去是为修行。”
张笃生吃惊,他想了一万种林以岚下山的原因,却没有想到他会去赤王谷,“修行?恕我冒昧,古昙云门乃炎黄第一仙门,而且仙者也是门中师叔,为何要去岩弥山修行?”
“先前四道流光想必前辈见过了,他们正是洛水宫与岩弥山的人,同样是为了林昭而来,不过最后他们确定了这只是一个谣言,岩弥山的大长老孔宁婵为兴师动众错来东屹山,愿用赤王谷那处修行宝地于我与师妹修行,当是赔罪。”
陆笙之所以不服古昙云门炎黄第一仙门的名,不是因为他性格张狂,而是赤王谷内有一处特殊的修行之地,那儿的天地灵气较之他处更为浓郁,修行自是事半功倍。
林承安所想的洛水宫与岩弥山会来东屹山给压力,他们的确是来了,可是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林以岚离开东屹山去到赤王谷。
张笃生脑中是更加乱了,他理不清楚,林以岚是否真的有七界天行图?是否真如林以岚所说林承安对他下过杀手?若是林以岚没有七界天行图,林承安又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将他带回仪朝?
张笃生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林以岚知道七界天行图的下落,所以当初本该立即逐出都城的他却还在凤仪城待了十天,这十日或许就是给林以岚交出七界天行图的时间,最后的结果是不得而终,于是有了林以岚所说的都城外遭了杀手的林昭,再到今日这围山手段,为的都是七界天行图,而这图肯定不会是林以岚的,只能是林甫留下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林承安此举却是无情,林甫刚出传来噩耗,那边是为想尽办法夺得他留下的宝物。
“仙者不是问我相不相信林昭有七界天行图吗?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对此我是相信的,因为当年林甫将军纵横八方,所得珍宝无数,有七界天行图倒也不为怪。”鲁峰,“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虽然这样一问有些多余,可我还是要再问一遍,林昭是林昭,林仙者是林仙者,二人的确不是同一个人吧?”
林以岚望着张笃生,对于这个问题,揣摩了三息时间,随即说道:“当然不是,林昭是林昭,我是我,从前如此今后亦是如此,即便是仪朝宫里传来林昭在东屹山上的消息,也不能够将我变成是林昭。”
“林昭与林仙者,二人却是同脸不同命啊,既然林仙者说林昭已经是死了,那么在仙者看来,我们这些围在东屹山脚下的人还有再围下去的必要吗?”
“在我来看,自是没有必要。既然明知道再围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何苦在这浪费时间?倒不如另寻他处修行来的自在。”
“仙者所言倒是合乎情理,只是听及七界天行图消息,满怀期待来东屹山,以为能够一窥此图,原本修行之心变了,可眼下却是化为泡沫,这要另寻他处修行,也是难以心静啊。”
“这倒不是难事,本心变了可以舍首而取尾。”
张笃生望着林以岚,嘴角露出笑意:“修行一道,我本是仙者前辈,可这还要仙者开教,惭愧啊。”
“我哪里敢,在前辈面前讲句鸡毛蒜皮的见解罢了,让前辈见笑了。”
张笃生拱手:“至此,林以岚并非林昭,东屹山上无林昭,没了围山的必要,看来是时候离开另寻他处修行了,告辞。”
林以岚拱手:“请。”
眼见张笃生要离开,南宫楚当即上前制止道:“张前辈,你这一走可曾想过后果?我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两个人既然能够如此相像,并且还都与东屹山有关,凭着他的三言两语,张前辈就要离去,这样是否不妥?”
张笃生没给南宫楚好眼色,说实在的,他最讨厌南宫楚那样的性格,凭着自家有些底蕴,却满是目中无人,“南宫公子,你可以在这里继续围山,但你要知道一点,洛水宫与岩弥山的人来了,却又离开了,你认为的林昭却要去赤王谷修行,你觉得还有在这里的必要吗?”
洛水宫与岩弥山的人来了又走,没了这两个仙门的压力,已经是暗示着林承安的计划破产,而林以岚说出他要去赤王谷更是直接证实,如此一来,哪怕是在东屹山下待上一万年,也没有结果。
张笃生就这样离开了,他的离去带走了不少人,但却并没有使得人海有何缺失,还是将出路围得水泄不通。
南宫楚还是心有不甘,哪怕张笃生说的很对,他心里也清楚没有必要了,对于林以岚,他还是有气,“他信你,我可不信!”南宫楚大喝,“你们信不信?”
“不信!”留下来的人自然是不信的,否则他们早是跟着张笃生离开了。
南宫楚望了林以岚,笑着:“怎么办?这么多人还是不相信啊!看来你不将七界天行图留下,今日是走不掉了。”
“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规矩啊。”林以岚祭出子夜龙示,“你想要拦我,我只能告诉你我的规矩。”
南宫楚见林以岚出剑,心中是大喜,同样是将长剑扬起,剑身之上灼烧内力翻滚,“这一剑,你若不躲,我必杀你。”南宫楚高喝,剑身上内力灼烧滚滚,这一剑倾尽了他所有内力,“用你引以为傲的剑招来破吧!”
“燃剑不覆!”南宫楚举着灼烧长剑杀来,却见长剑上灼烧内力再起变化,原本汇聚在剑身上的内力尽数散开,围绕剑身极速旋转,竟然是将天地灵气直接纳入其中,随后瞬间重新凝聚在剑尖上,此刻威力却比方才大上数倍。
这一手露出,着实是挣足了眼球。
“灼炎剑经能够直接吸纳天地灵气融入术法招式之内使其威力大增,能够做到如此,已经是很出色了,不过……”林以岚定睛,“这一剑下,便是我的规矩!”
“幻影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