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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的温煦约我一起补习数理化。不要钱。温煦的哥哥温海洋是重点大学物理系研究生。他做家教。收了四五个高二学生。别人是四十块一堂课，我跟温煦免费。
一天补课，一个新来的男生看了看我，“孙小美，你还认得我么？”
不认得。他身形彪悍，剃个光头。“是二体附中的么？”我试探问下。
他笑笑。“就知道你忘记我。我叫邱明。我们同一天在二体附中报道的。我练跆拳道。”
哦。还是没印象。“不是一个队的，我还真没记住。你什么时候退的？”
“第一个礼拜。”他苦笑，“很挫是吧。”
补习结束，邱明送我回家。“你还练习么？”他问。
“我每天早上还跑个两圈。为了防止发胖。”我看看他，“你应该一直练的吧。体型保持得很好。”
他微微一笑，“哪里是保持的。完全是这几年新练出来的。原先我是一个小胖子。”
邱明虽然退出体校，但还是坚持去道馆学习跆拳道的。他也是二级运动员。高考能加分。因为一直在普通高中就学，他数理化基础比我好很多。
我补习了几次温海洋跟我说，“小美啊，我看你还是放弃会考。专心准备高考内容吧。会考不过，也可以参加高考的。我觉得你文科没问题。”
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觉得很难堪。
“我绝对不是嫌弃你来补课的意思。”他慎重地说。“我真的把你当妹妹看。我喜欢你来。就是高考时间已经很紧了。你把时间花在物理化学上没名堂。数学你继续来补。我保证让你数学在高考中不拉后腿。”
补习很有效。数学老师对我刮目相看。“孙小美，你很聪明。要是早点来学，怎么都该分进二班的。”
可我早点不是没来么。我还是准备考体育学院。一，分数低，而且我有加分优势。进去后也算对得起我的五年青春。二，也许能碰见沈俊奇呢。我从报纸上电视上得到他的讯息。他很好。如果他有了新女朋友，我就远远祝福。如果……无论如何，我迟早会把欠他的钱还上的。虽然至今我一分钱也没赚。爸爸每天依旧焦头烂额地在烂账中周旋。没看出来事业有任何转机。
会考我基本上还不错。只是物理D。有一次补考机会。但我想我补考也不可能及格的。我准备明年跟下一批学生一起补考。今年先拼高考。温煦表示赞同，“是的，我哥哥就是这个意思。他说，等高考完了给你好好补物理。包你明年一次通过。”
“谢谢。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们了。”
“不知道么？”她眨巴下大眼睛，笑了。我知道温海洋对我有好感。可能是兄妹情。也可能是超越了一点。毕竟我们又不是兄妹。但，这目前是不可能的。我一心高考。我心中还留着沈俊奇的位置。我还牵挂着爸爸的债务。
班主任找到我，“孙小美，你好好准备高考。物理会考补考别去了。”
我本来就没指望过考过。但去总要去一次吧碰碰运气。“也就三个小时的事情，我去吧。”
“不用。”他摇摇头，“你别传出去。因为你的体育贡献，市里给你开了特例，你高中毕业证书照发。”
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的体育贡献。我有些感动，又有些失落。我决定在高考中证明自己。我曾是体校生。但我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靠后门靠加分混进大学的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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