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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神谭 第一日:梦想永不灭 第5章 天使的荣耀

作者:谋杀亨利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6-20 04:11:3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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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的杀意深深刺激着子宁。

    对元央世界的云天禁域而言,子宁是个不折不扣的新生儿。可是子宁自己一清二楚,他绝对不是。他比其他新生的天使成熟得多,主要表现在心智上。

    现在谁都不知道他的危机意识和警戒心会如此强,就算灵识中那些很基本的讯息,他也没有全部接受,而是随时保持着怀疑态度,准备着和实际接触到的现实做比对印证。他绝不会像其他天使那样,把里面的条条框框当作金科玉律。

    因为他很清楚,他不是什么天道的使者。

    在身份的问题上,子宁虽然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但是最起码,他一开始就有自己的认知,而不像其他天使那样被蒙在鼓里。

    “呵,天使!”

    子宁为现在的身份轻轻感慨一声,意味深长,露出一丝以往的那种憨态可掬的笑容,心里莫名觉得星辰有些可笑。

    当然了,他不会坐以待毙。

    在回想了一阵源灵世界里的生活和人物之后,他将过往的思念暂时封印于脑海。

    他要面对现实。

    现实是,有一个叫做星辰的俊美少年要割他的头颅,喝他的血。而且不保证其他天使也有类似的念想。

    他想活下去。

    所以,他要学着保护自己,从现在就开始。

    当下,子宁没有多余的选择,只有源灵世界的武道可以用来防身。幸而,虽然这里感受不到天之灵,可是武道的精髓一旦发挥,仍然不会失去效果。

    木屋前的小片空地铺着石板,上面生着一层薄薄的嫩绿青苔,它们从石板边缘缝隙不断向每一块石板中间蔓延。

    脱了鞋后,脚踩在上面软软的,润润的,加上石板的坚硬和冰凉,感觉很好。

    曾经在君临学府阅读的每一本关于武道修行的书籍,旁听的每一堂关于武道修炼的课程,以及在无人目击之处所有的枯燥练习在现在都起了作用。

    就像是一个在幕后准备已久的舞蹈者,在默默掌握了各种舞蹈的理论和技巧之后,经历漫长的等待,终于得到一个机会,登临台上。

    枯燥准备的全部压抑,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怒放!

    子宁的每个动作都充满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力道。

    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他运用着熟悉的武道,虽然无人欣赏,没有喝彩,可是感觉上,仍然那么激动人心,令他兴奋。

    如果不是体力和精力消耗的太快,让他进入虚脱状态,他一点儿也不想停下。

    可是进展太慢了。

    子宁能感觉到自身巨大的潜力,身体中像困着几头巨龙,可是那些邪恶的气息构成了镣铐和囚笼,把这一切牢牢压制了。他修炼武道的效果,就算是发挥到最淋漓尽致的地步,效果也微弱的近乎可以忽略。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过去那个被认定再也没有机会修炼武道的扫地少年了。

    “……武道书籍上说的一点不错,正邪的气息,全都是影响修行的障碍……”

    子宁汗涔涔的坐在石板上,心里颓丧的想着。“听说那些强大的修行者,想要化去身上的正邪气息,常常要花费数以十年记的时间……”

    子宁心里沉甸甸的,灰蒙蒙的。一来,他并不懂得如何化去身上的邪恶气息,那些玄功奥法都很高深,绝不是普通书籍上能看到的,一般记录在用以传承的精灵中;二来,杀劫临头,他根本就等不起。

    毫无安全感的陌生世界里,黑暗中的子宁惊恐发现,他连一点儿可以倚靠的东西都没有了。

    这夜晚,太可怕了!

    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将头埋在臂弯里,心里蓦然想起那位同他一起降生的天使少女。

    她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了解的存在。

    在祭坛上的水池里孕育的时候,他俩就互相依偎着。他时常感受着她。他只消稍微一动念头,就能想象出她的模样儿。可现在,她已经不知去向。

    在滚滚的茫然和孤独中,精疲力竭的子宁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有个人正拉着他一只手在天上飞。穿云破雾,在晨曦的辉煌金色里,子宁就像一面在风中招展的旗帜。

    子宁一开始吓得不轻,等一搞清楚状况,很快就平静下来。这种场面他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有些享受。对他而言,这是一种怀恋。在君临学府的时候,一些喜欢卖弄风骚的学员,在捎带他下山时,经常就会这样捉弄人。

    看着在他面前飞舞的乌黑发丝和雪白衣裙,子宁用一种呐喊的态势大声问道:“教官,我们去哪里?”

    “洗澡!”

    白衣裙教官的语气总是冷静而悦耳,让子宁想起古筝的乐音。

    “洗……什么?”

    子宁不可思议的问,不明白飞跃千山万水,掠过白云晨雾的目的,竟然是洗澡而已。

    “洗去你满身的邪恶!”

    教官向他解释,并且说:“没有这样脏的天使!”

    子宁心里想起昨夜的失落与无助,顿时涌起一阵狂喜。“洗去邪恶!”他几乎忍不住要欢呼几声。

    “在这浑浊的世界里,不仅长满肮脏的蛆虫,还有圣洁的天使!”

    很难得的,教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格外能打动人。“你要像莲花一样生长,出淤泥而不染。”

    “嗯!”

    能摆脱邪恶实在太好了。子宁欣然应允。

    “听说你叫子宁?”

    教官忽然发问。

    子宁很惊诧。

    “我听到了星辰的话。”

    她这么说,意味着当然也听到了子宁的话。“为什么呢?”她有点好奇子宁的想法。

    “……这是我生来的名字。”

    子宁想了想,这样告诉教官。

    其实这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父母的愿望,希望儿子永远安宁。他们留给他的全部,除了生命之外,就只有这个名字。当然,对于现在的子宁而言,就只剩下这个名字了。他曾经的生命已经结束。

    “也好,就不用我费心了!”

    教官回头看了眼子宁,继续往下说道:“她叫兰空,那个和你一同降生的天使。你要小心她,天使的传统之一就是同胞相残。你要明白,替天行道者,只可以是最优秀者。另外,记得随时梳理自己的羽毛。天使应一尘不染,任何好的坏的,都会让你蒙尘,遮挡天使的光辉。”

    “梳理羽毛?”

    子宁以为这是鸟儿才干的事情。

    “你会懂的!”

    教官没有多解释,只是严肃的说:“任何不洁的天使,都将受到裁决!”

    昨夜的星辰,嗅到子宁的邪恶,所以他来了。

    星辰的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一条戒律。这会警戒子宁爱惜自己的身份,离邪恶和其他不属于天使的品质远些,不然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不然,教官也不会让他堂而皇之的来威胁自己的麾下。

    子宁被带到一座圣洁的殿堂中。

    高大的殿堂中洒满阳光,不存在一丝阴影。中间有一方清澈无比的水池,阳光在里面轻轻摇曳。

    这里太干净了,圣洁的让人不敢踏足。

    殿堂周围生长着虬枝铁干的树木,高大古老,如横跨亘古的物种,上面开满九色花儿,没有一片叶子。

    来到这仿似时光应许之地的殿堂,没法不感到神圣和肃穆。

    教官双手搭在子宁的肩膀上,轻缓的推着他来到水池之前,然后蹲下身,用手划动水面,荡漾一片绮丽的波纹。

    “子宁,唯有邪恶与善良能哺育我们!我要你永远记住!”

    这时的她比子宁要矮,扬起面孔,双眸闪亮的凝视着子宁,看似随意,却充满一种无法言说的神圣仪式感,认真的问道:“可以做到吗?”

    子宁想起源灵世界中,邪恶与善良,这两种精神品质,正成为武道修行者修炼路上最大的阻碍,心里一阵惊讶。

    他恍惚意识到,他固有的认知正在被颠覆。

    对他而言,这绝对是件不太容易接受的事情。

    子宁深深呼吸,停顿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

    “请接受它!”

    于是,教官捧出另一团光华。

    那亦是一点儿灵识,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芒,仔细看像是一团虚无,充满所有的邪恶和善良,交织扭结,互相渗透,组成一片混沌似的。

    “这是天使的荣耀!”

    教官缓缓站起身,重又居高临下,神圣的俯瞰子宁,郑重嘱托道:“请好好保护它,永远不要让它离开你。没有荣耀的天使,将会……凋零!”

    子宁心弦颤抖的接受了这份荣耀,然后在教官的指示下步入水池中。

    无可计量的邪恶从他身体中冲出,像万千道黑色的箭矢。清澈水池立刻紫黑一片,里面偶尔闪烁一丝明光,昭示子宁本身褒有的善良。

    所有这些邪恶并不属于子宁,但是数量之巨,震撼了子宁,也让教官秀眉微蹙,陷入一阵思索。

    子宁身上的邪恶,居然比她认为的还要多得多,几乎翻倍了。这完全是她预料之外的事情。惊讶之余,她又有一点窃喜,庆幸选择了子宁,而不是兰空。

    多出来的邪恶,其实来自于朝辉城中的那碗酒。

    谁也想不到,区区一碗酒中蕴藏的邪恶,居然如此恐怖。

    现在,所有邪恶都变成子宁的养料。

    那枚号称天使荣耀的灵识中,蕴含着修真的法门。可以炼化一切的善与恶,用以滋养精神。

    元央世界,修真之道,讲究道法自然,参悟天道。这一切,不仅需要博大的智慧,更需要强大的神魂。

    神魂长盛不衰,日益增长的修行秘诀就在于善与恶的滋养。

    天道无情,自然无心,宇宙之中本无善恶之分。善恶的种子长在人心之中,会因种种机缘,因缘造化,逐渐生长。

    这善恶,最是难得。

    修真者也不敢奢求,寻寻觅觅,游走红尘,也未必能有大收获。

    修真的艰难与漫长,很大一部分原因便在这里,需要耗费不计其数的时间精力来采撷善恶,绝非枯坐悟道那么简单。任何强大修真者的神魂,都是那么一丁一点的温养哺育出来的。

    子宁身上的邪恶意外的多出一倍,无疑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这意味着更多的“食粮”,更快的成长。哪怕是寿数悠长的顶尖修真者,同样也在和时间拼命赛跑。生命短暂。修真者们其实更加理解它的意思。

    也就在今天,子宁接触到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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