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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邢尧天难以置信的看着王伯当,甚至被他的话逗乐了,笑了几声之后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王伯当耸肩道:“直觉。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庸庸碌碌过一生,但小琳她却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女孩,最希望的就是能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而这种生活,你给不了。”
邢尧天拳头紧握,强忍一拳打死他的冲动,说道:“你这算什么?情圣吗?你凭什么知道我给不了小琳这种生活?这几个月来,我从没想过什么雄心壮志,今天一早,我甚至放弃了一个对我来说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切都是因为我希望跟周琳平平静静的生活!你可倒好,口口声声的说着不忍心看到她受到伤害,可你现在却让她无法再想起她最心爱的人,难道这不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感觉吗!”
王伯当也提高音调说道:“既然有发展,那你就去啊。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实力,也很清楚这个天下迟早要乱,你生于乱世,难道甘愿平静吗?不,你不会的!你或许几个月可以坚持,但三五年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邢尧天实在是不想跟王伯当再做什么口舌之争,于是忍着气道,“好,就算你说得对。但周琳现在这样不断的伤害自己,不也是没有好结果吗?你既然话都说完了,应该履行承诺,告诉我救她的办法了吧?”
王伯当轻笑道:“很简单,你只要做到一点,就可以让周琳不再这么自我折磨。”
邢尧天急忙问道:“哪点?”
王伯当道:“对她催眠,把她记忆里关于你的记忆全部抹杀。以你的本事,做到这点应该不难。我对她的催眠只是让她想起你的时候才会自残,所以只要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她未来的生命中不会再出现你,她所中的催眠术就永远不会再发作。”
邢尧天怒骂道:“这是狗屁的办法!她如果忘了我,那我们的婚事岂不是泡汤了!你别想用这种方法来唬我,快告诉我怎么救她!”
王伯当有气无力的咳嗽几下,唇角又流出很多鲜血之后,轻轻摇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不会给你第二条选择的道路。咳,咳咳,邢尧天,你认命吧。你不会是一个平凡人,也注定会沉沦于这个世界。既然这样,就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进入其中了。否则,你愿意见到周琳成为你未来所有敌人针对的目标吗?你以为我在害你对吗?我其实是在救你。如果她成为你的妻子,陪你多年吃苦之后,还没来得及享福就死在你的怀中,你会更加伤心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早放弃一切呢?”
邢尧天突然发现自己变得绝望起来,蹲下身子,抓住王伯当的手,低声下气的祈求道:“我求你,救救她吧。我不能没有她,我更不能看着她出事。”
王伯当凄然一笑,眼神已经变得涣散和迷离,轻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我不会后悔,哪怕你会永远记恨我。嘿,作为补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未来你一定会称为宇文士及的敌人,你斗不过他,但他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
说着,身体前倾,把脑袋靠在邢尧天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似乎刚一说完,王伯当就缓缓闭上了双眼。
邢尧天感觉到了他整个人摊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吓得双唇发抖,喃喃说道:“你别死啊,你死了谁来救小琳?你死了小琳她怎么办?”
说着,邢尧天抓住王伯当的尸体,疯狂摇晃着,嘴里一直喊着你别死……可他自己也很清楚,王伯当早已没得救了。而且以他死前那种口吻,就算把他救活,他也不会去救周琳。
看着这一切的窦雪早已哭成一个泪人,侧过头去,不忍看到邢尧天那绝望的反应。周琳的母亲和嫂子也抱头痛哭,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琼着两行热泪来到邢尧天身边,抓住他的肩膀道:“算了,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之后,邢尧天站起身来,对着秦琼怒喝道:“死了?说的轻巧!他死了,小琳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她这么自残下去,还是让她彻底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
邢尧天实在是又憋屈又痛苦,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以至于拿秦琼出气。
秦琼理解他的感受,心里反而希望他能多骂几下,这样才能帮他长出心头的闷气。
邢尧天转过头来的时候,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了院子里的所有人。
他一愣,然后喃喃说道:“你们都出来了,就把小琳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莫名看到朱氏露出的靴筒里,没有了刚才那把匕首,脑际顿时一阵轰然。
邢尧天连滚带爬一样的狂奔冲向了房间,一脚踹开房门。
雪花伴随着他快步冲锋,被带进了房屋。眼前的场景,邢尧天在噩梦里见过两次,但每一次都足以吓得邢尧天魂飞魄散。然而前两次是梦境,这次却是真实发生的经历。
周琳手中的匕首定在自己胸口,她脸上带着泪痕,却也带着笑意,本来似乎在犹豫不决。但看到邢尧天之后,她轻轻叫了一声天哥哥,然后压着匕首,往胸口刺下。
邢尧天疾步冲过去,一把夺下周琳的匕首,但刀尖已经有大概一寸多刺入了肉里,渗出的血液顿时染红了她的衣服。
……
门外,众人正在焦急等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纠结无比的样子,反而是邢尧天坐在墙角,呆呆发愣。
朱氏抱住周斌一直在哭,同时埋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要把匕首留在房间里。而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周斌,也明白就算妻子不留下匕首,周琳也会用其他的方法自残,因此没有责怪妻子。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年迈的医师背着药箱走了出来。
众人急忙围聚过去,询问他有否救活周琳。
医师说道让他们不要着急,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之后才道:“病人没事,伤口不算太深,没有伤到要害,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了。”
听到这话,邢尧天问道:“她醒了吗,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嗯,去吧,不过不要打扰她太久,她需要休息。”
邢尧天轻笑点了点头,对医师道:“这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不会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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