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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滋味 第二卷见龙在田 第二十三章 宫门对立

作者:砚池残墨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7-06-19 03:17:4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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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帝在朝堂之上无视劝谏的老太尉。此事,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洛阳城。事件之后,面对朝堂的压力,灵帝更是纵情在声色犬马之中,甚至比以前更为散慢。老太尉杨赐也因此病了,在府中闭门休养。

    洛阳城的清流坐不住,纷纷前往太尉府去探望,却被拒之门外。陈老客气的回道:“老太尉现在需要休息,各位请回吧。”

    为首的一名清流喊道:“诸位都是我大汉的忠君体国之臣,如今老太尉病了。但是朝廷不能一日没有铮臣,如今张让、赵忠之流堵塞言听,致使陛下荒废朝政。但我就不信他们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我等臣公就跪坐在寝宫前,为大汉、为天下争上那么一争!”

    众清流纷纷喝道:“好!我等这就去寝宫前跪奏!”

    一声吆喝,清流们人人激愤,一时在太尉府前散的一干二净。齐齐涌向了皇宫。

    皇宫寝殿前,一排排身穿朝服的大臣纷纷跪坐在殿前的青石板上。就好像柱子一般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融化的雪水在众人之间穿过。寒风中,诸位清流和大臣口鼻中间断的呼出白气,一团团白气时起时落,众臣冷的瑟瑟发抖,却没人挪动。

    殿前管护卫的中常侍蹇硕在殿门来回踱步,看见跪在雪水中的诸位大臣,终究是不忍,好言劝道:“诸位臣公这又是何必,你等都是朝廷肱骨,朝廷自有法度在,要劝谏有劝谏的路子,这般作为却是成何体统,都回去吧。”

    青石板上的诸位大臣一片沉默,蹇硕甚至感受到了大臣们敌视的目光,终究叹息一声。吩咐身边的侍卫。“从宫中取来几个火盆放在诸位大臣之间。”同时又对着一个小黄门说道:“去告诉陛下这边的情况。”

    侍卫领命而下。

    小黄门也快步的进入到寝宫。

    此时的灵帝正舒服的躺在榻上,由两名衣着暴露的嫔妃为他按捏着肩膀。见到闯进来的小黄门,灵帝不悦道:“何事这般慌张?”

    小黄门恭敬的说道:“寝宫外诸位清流大臣在青石板上跪着,说事有要是要启奏陛下。”

    灵帝在榻上突然弹起:“什么!什么要事?”

    小黄门被灵帝的突然的举动吓到,颤抖道:“好像是劝谏陛下远……远离小人,勤于理政。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有些年老已经染上了风寒。”

    张让、赵忠对望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恐惧,也不由得劝道:“要不陛下还是去看看,将他们劝走吧。”

    灵帝听完,又卧在了榻上。让美人继续给自己按捏。先事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随即说道:“什么劝谏,他们这是逼宫!远离小人,我大汉朝谁是小人?表面上看起来是针对两公,实际上都是冲着朕来的。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事万无可能!”

    张让抽泣道:“看见陛下这般为难,咱家也替陛下觉得苦啊。”

    灵帝叹道:“他们以这种方式逼朕就范,朕又如何能答应,若此风一开,一旦有事,外边就跪满了群臣,这后面日子怕是不轻松了。”

    如此通达的言语,张让赵忠也是第一次听到,一时都觉得惊讶。

    灵帝继续说道:“无非就是朕盖了几座宫殿,做了点买卖他们觉得朕太过荒唐,朕刚即位的时候宫内大火,能有几处宫殿让朕居住?西北的军饷耗费巨大,国库亏空,又有几人问过宫中开支是否足够?朕不自己想点办法,这日子还能过吗?跪地劝谏,笑话!我倒是要看看外边跪着的那些清流,他们在洛阳有多少宅院,养了过少妻妾。这劝谏还轮不到他们!”

    看着灵帝发火,张让、赵忠一时间没了主意了。

    张让胆怯道:“陛下说的是,大臣们都有私心。”

    灵帝又是一叹:“也不全是,还是有忠心体国的。拿最大的说,就是老太尉。一般人像他们杨家这样的,做到四世三公,早就门生姑吏遍天下了,就好像汝南袁家。可是老太尉就是到了今天也只是举荐了家族内的两个后生,这却是难得。”

    张让和赵忠惊讶更甚,万没想到灵帝居然会说出这些话。能有这般见解。

    灵帝看向两大太监,苦笑道:“连你们也觉得朕昏庸吧?”

    张让和赵忠吓的急忙在地上跪拜。

    灵帝却是不看他们,依然自言自语道:“你们跟那些士子比,最大的好处就是,朕能看的住你们!而那些士子要是抱团在一起,朕还真不知道,这个江山还不是刘家的。若不是有你们在,让那些博取名声,互相吹捧的士子把持着朝政,朕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张让和赵忠一时吓的急忙表态。“咱家都是断了根的人,根基就是在这皇宫,在陛下这里。敢不对陛下尽忠!”

    灵帝点头道:“你们知道就好,都起来吧。”

    被灵帝这样一阵教训,张让和赵忠两人都已经惊的出了一身冷汗。看向对方的时候,眼神里再也没了以前的倨傲和散慢

    赵忠胆怯的问道:“陛下,那外边的那些大臣?”

    灵帝已经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就让他们跪着吧,我看他们能跪多久。若是有人不行了,请来御医就是。”

    张让、赵忠两人唯唯诺诺道:“知道了。”

    太尉府内,杨佑被管家领到了老太尉调养的偏房。

    管家推门而入,一股浓烈的中药味迎面扑来。看见依旧放在几案上那满满的药碗,管家急忙呵斥着一边的仆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药都凉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药碗。

    床榻上老太尉的声音传来。“老陈,不怪他们,是我不愿意吃的。”随即又问道:“是天赐来了吗?”

    杨佑看见床榻上的塔老太尉,一阵心酸。回道:“是小辈前来看望了。”

    听见杨佑的声音,老太尉精神微微好转。笑道:“来了就好。”随即对着陈管家说道:“你带着他们都下去吧。”随即指着一边的药碗说道:“把这个也拿走。”

    陈老恳求的语气说道:“家主……”还未说完,老太尉的严厉的眼神迎来,陈老唯有长叹一声,端着药,带着仆人一同离去,并合上了门。

    老太招呼着杨佑。“快!扶我起来。”

    杨佑即刻坐在榻边,将老太尉小心的扶起。

    看着自己族中青年的一辈,老太尉欣慰之余,又想起朝堂之事,不免黯然神伤。“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蔡中郎告诉我,这是你送他的一句。真是他一生的写照啊!不知道天赐你会送我什么话?”

    杨佑想起了历史上杨赐忠心侍奉大汉的一生,老太尉年事已高,已经是没多久的日子了,想到这里,哀由心生,不免叹息道:“无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太尉眼中暴出光芒,哈哈笑道:“好!好!好!真不愧是吾家之千里驹!有你这句话,老夫就值了。”

    杨佑也知道汉灵帝玩的无非就是让和宦官和士人去斗,自己则超然事外,平衡权力的把戏。这些事,人老成精的老太尉应该也知道,可他依旧为了大汉江山这样去燃烧自己,这才是大汉王朝的脊梁。老太尉一直都是对自己照顾有加,本该劝他放开这一切,可是杨佑知道,依照他的性子,是绝对放不开的,所以杨佑不会去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老太尉就是作为忠直的名臣而死去的那一类。

    虽然杨佑敬重老太尉这一类人,但是身为现代人的他绝对不会这样去做,老太尉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他心里装的是华夏传承!不能让天下无休止的乱下去,也不能再让残破的三国魏晋之后,五胡乱华的事件再次重演。为老太尉的忠直所感染,杨佑暗下决心。

    洛阳城内,再度下起了大雪。整个城池都铺上了一层白色的银装。皇宫寝殿前,鹅毛大雪飘落。覆盖着跪在殿前的众臣,在他们身上渐渐的堆起了雪花。

    众臣身边的火盆也渐渐熄灭,温度一时更是降下了一个档次。众臣在雪地上冷的直打哆嗦。终于一名臣公倒了下去,被一边的黄门给拉开,火速的背到太医院去了。寒风再次呼啸,这些瘦弱的文官大臣那受过这种苦头,依旧不断的有人倒下。黄门动作也麻利,又是急忙的背起,向着太医院跑去。

    中常侍蹇硕急道:“诸位臣公,现在下起了大雪,你们就先回去吧,诸位的意见,可以留着上朝的时候再说,没必要这样与自己和陛下过不去。”

    话音一落,大臣中依旧没有回音,只有寒风在呼呼作响。

    蹇硕不知道他们是不屑于回答,还是已经被冻的张不开了嘴。冷气袭来,也由得搓了搓双手。

    而老天似乎存心要和大臣们过不去,现在的风雪更大了。跪了一天的大臣们,很快就一批批的倒下。寒风凛冽中,依稀能听见蹇硕大声呼叫,让众黄门冒雪抢救诸位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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