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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快要到了,S城虽不是很冷,但也是寒意徐徐。
今天是是非同寻常的日子,京海地铁竞标结果即将公布。所有人的心都被牵动着,雨若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处在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之中。
在这个项目上,凝聚了太多人的心血,不只是乔以伦,宇扬哥、爸爸、孟大哥以及雪融,都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和热情。她无法想象,他们此时怀着怎样煎熬的心情处在等待中。
她不敢打开电视,生怕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结果。
因为她了解,这个项目对于大家的意义,已经超越了‘生意’二字。
就在等待中快要绝望时,电话铃刺耳地响起:“雨若!雨若!我们赢了!”
雪融已经癫狂的声音爆炸式地袭来,瞬间淹没了周遭的一切声响。
“真的!太好了,雪融,谢谢你!“此时,她喜极而泣,狂喜的心已经飞上了云霄,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几句话。
“雨若,乔以伦现在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正高兴呢!你快来吧,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你应该在他身边!”
是的,他的成功与快乐需要她的分享,于是不再迟疑,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开着跑车匆匆上路脑海中,不再顾虑其他,曾经的隔阂与羁绊已变得无所谓,她只有一个想法,站在他身边,亲历他的成功,感染他的喜悦。
以从未有过的速度,一路飞驰来到乔氏,畅通无阻地上到顶层,一路之上,乔氏员工无不欢笑展颜,她的心更加飞扬。
快要到达他的门前,她深吸一口气,平稳住内心的汹涌,缓缓向前。他,一定也像她一样,在巨大的幸福中沉浮吧。
门,虚掩着,透过半开的缝隙,她赫然发现,一对男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而那个男人,即使在人潮人海中,她也一眼就可以认出来;那个女人,她也同样的不陌生。
霎时,她的眼睛一阵酸涩,像飞进了不明物,影响了正常的视觉能力,心的一角塌陷下去,成为深刻的无法填满的沟壑。
大脑已经不能正常思维,有些虚脱地靠在墙壁上,苍白的脸像历经了一场可怕的劫难,一片死寂。
转身,顺着来时的路,恍惚地离去。心,在此刻已堕入深渊。
深冬的午后,和煦的阳光渐渐隐去,寒气渐渐袭来,雨若静静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外来的凉意敌不过发自内心的寒冷,在内外夹攻之下,她感觉自己已经冰封。
他说过,今生只爱她,也许,她应该一笑而过,而不是这么强烈地反应,可是她好嫉妒,那个温暖、性感的怀抱就在刚才,属于另一个女人,而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而已。
手中的电话骤然响起,将她从梦中惊醒。
颤抖着,看向闪烁的屏幕,是他——乔以伦……
不知能跟他说什么,于是任手机执着地唱着歌,眼神木然地盯着某一处的方向。
也许,那个拥抱代表不了什么,也许,他们在分享竞标的成功而已,可是她的占有欲告诉她,她妒忌得要发狂,属于她的怀抱,他怎么可以包容着别人!
曾经想过他们的情路不会一帆风顺,但是没想到,风暴来的如此之快,也许危机,从未离开过他们,只是被无意的或刻意的掩饰,居然掩饰的那么好,让她一度出现幻觉,幼稚地以为消失了。
电话铃戛然而止,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她把脸深深埋在掌中,一颗冰凉的东西灼烧了掌心,带来深深的痛楚,无法缓解。
他终究还是骗了她,如果真爱一个人,就不会同时对另一个人暧昧,一颗心真的可以分成两份?
此刻,她陷入疯狂地想一醉方休,只有醉了,一切痛苦才会远离,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酒吧的夜晚是最为绚烂与神秘的,现在,没有嘈杂的音乐和川流的人影,失去了黑夜的保护色,变得安静而萧条。
选一处幽暗的角落,静静地品味没有尝试过的酒,一如品味自己的人生,酸酸涩涩。
电话铃再度响起,周围稀稀落落的有人转头看她。
像下了好大的决心,按下接听键:“喂……”
“雨若,这么久都不接电话……”乔以伦焦急的声音传来,有些微微的生气,又好像如释重负。
“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他霸道地决定着。
雨若拿着电话,心情复杂,不知如何应对。忽然,耳际的电话彼端,清晰地传来娇柔的女声:“威森,我已经定好地方了,在丽都皇宫……”
如果说刚才还有一丝感动于他的找寻,那么现在,已经通通烟消云散了。
“我还有事,你不用来找我了。”挂断电话,一并关掉手机,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下。
“看来,今天失落的不只我一个人!”
酒吧已经很暗,面前的人影更是将仅有的光线完全挡住,只是凭着感觉,以及逆光中,那雕塑一般的轮廓以犀利发光的瞳眸,辨别出眼前的人是谁。
“乔夫人,不介意我坐下来吧?”依旧是冷漠阴沉的气息散发开来。
“随便。”坏心情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和耐性说出更多的字符,她或许只是需要安静。
“沈乔竞标成功,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也许乔氏上下都在庆贺吧,总裁夫人却在这里黯然神伤,让人不能理解。”
龙列风为彼此斟满,口气虽仍旧疏离,但周身挡不住的是一派落寞。雨若看向他,明白今天的他,就如同她,同样的失败,只不过他在商场,而她,在情场。
可是失败,又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呢,同样是深深的痛苦和遗憾吧。不同以往,同病相怜的感觉让她对他,生出几许同情和怜悯。
对于男人,事业上的打击也许是致命的,就如同感情之于女人,是同样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知为何,这句话溢出她的唇角。
“相逢何必曾相识……”龙列风接出下一句,两人同时相视而笑。
“我可以叫你雨若吗?”他忽然间退去了冷厉的外装,变得柔和许多。
“当然,我不习惯别人称呼夫人啊小姐什么的,这样最好。”
雨若也变得豪放,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冷酷以对的对立面,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他们也许可以称为——朋友。
龙列风眼中浮现一抹嘉许,这个小女人比她美好淡然的外表更让人想亲近,清澈的大眼没有一丝杂质,所以,淡淡的哀伤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面。
“乔以伦真的很幸运,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女子。”
平稳的语调不乏真诚,雨若的心感觉到了,但是,此时她能够回应的,只有一抹自嘲的笑。
“也许各人感觉各有不同吧。”如果乔以伦真的这样感受,那么一切皆会不同。
龙列风难得地轻笑起来,这样轻松的他好像在二十几年的岁月中,只是一闪而过的流星,片刻的闪亮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今天,在他苦心经营的抱负受到重创后,居然会像卸下了重担似的,了然轻松。
惬意地呷了一口酒,今天的境遇并不像他想象的糟糕,人的承受力真的是很有弹性,他从不曾想到,他可以这样坦然地面对失败。
“今天,我们不谈事业,不谈爱情,我只想把憋在心中好多年的话,说出来。”
“可是,我们不是很熟,为什么对我?”雨若也喝了一小口酒,淡淡地说。
“你是第一个让我有倾诉欲望的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理解。”
目光炯炯地望向她,她瞬间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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