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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评帝曰:“素言:德足以怀远,信足以一异,义足以得众,才足以鉴古,明足以照下,故帝,人俊也。”――《汉志?帝王本纪》
石墨与臧云游于塞外上野,以示动兵不北,用兵不愧德。并且命常绩往来巡视,赠酒以示代天之恩牧(酒以粮酿,而今已然禁酒)。众部纷纷表奏石墨治之有德,有边儒之风。又闻内地灾荒,携牛羊牧草报以恩德。石墨道:“大兵将至,祸及延年。今不整势之所不能,必失商徵之御。”臧云微笑,继而言道:“以君之刑,边地之幸也!”石墨不语,但见群山辽阔。
石墨问昌平:“君在塞北,可有娱玩乐器之为?”昌平道:“胡家蛮冢,不敢比中国之声色。”墨摆手道:“但闻无妨,我且曾家为贫耨,不曾触及内外。今尝往来塞北内外,方见辽阔而比之高远,我往乌桓部时,总以为始终于群山包围之中,而不见一目万里。”昌平笑道:“草原肥硕不在处处平旷阔海,就在这远而不峰,近而不矗的山峦之中。故而中国人虽鄙斥,然好胡乐,其因就在此中。”墨问胡乐何如,昌平命人取器,于塞上坝下,怆沧号鸣,举手投足似傩戏,却有其独特韵调。围步之方,圆而不乱,仿佛见先祖,鱼猎于他乡。继而声鸣和转,似华夏之悠然,然又不失壮烈喜悦。此舞终,墨胸膛燃火,似于炉膛。墨称赞道:“起于华夏而承于散落,尽于柔婉而起于壮烈,此之所舞,得天地之杰矣!此是何人所传?”昌平拜道:“是我闲散自编,今有感而发于君也!”石墨顾笑左右而心甚诫之。
八月秋高望水气,九月刈行时。中原大部灾荒不断,民昔年所存之粮悉数尽。青徐二州尤甚烈,先是贼寇叛变,继而肃幘乱世。当年强齐,今仅存其十一。如无稼禾尚有鱼盐,今岁海水倒退不涨,鱼群离百里仍不能得。青州轰然崩塌,流民瞬间达二百万,除世家及其附,无民再乡。农失其利,工失其凿,相互扶持哭嚎,震惊朝野。
皇帝急忙命少府及各州郡就近安置,粮丰者安其远,不丰者安其近。今岁并州暴雨齐楼,陆可行舟,朝堂诏书不能及时到达,只能命荥阳往来赈粮之家往来传递,由于此中延误数日,诏书到幽州时,青徐流民百万已然至。刘定左右不得,只能召集石墨许牧来议。
二人再次见面,已然世仇。石墨只是拱手礼遇,不曾以一言复。许牧也不甚计较,只是哂笑轻哼,不再多表现。
刘定坐于上首,目光巡视众人,见众人到齐,位列皆满,方才摆手开口道:“今请众位来,是有一事非我可定夺。自古以来,人之贤者,皆可列于堂而炳事,今请效皋陶!”众人亦知是何事困扰。而今朝堂敕书未到,纵然明知幽州无粮必不用安百万流民,也要在此时负责。众幕僚皆出于许牧石墨帐下,少许有任富庶之政,皆世家子弟。刘定坐欲见众人所辩,少顷许牧一谋士出,拜道:“州牧容秉,今我幽州穷困,辽东战尚未平抚,百族整冗尚未完成,鲜卑以其游强挟持不臣,此正是用兵屯粮之时。且今我将军,巡于渔阳二郡之间,兵粮已然饥荒。今安民布告已然费力,何况青徐百万丁口?”李聿欲发言反对,石墨制止,不令言。刘定看了石墨一眼,又问道:“今欲退而不得,进而不得。饥者百万,恐生事变。君等欲全边地,吾知之,然民已至,今令其退,是失心于天下万民耶?吾家室每饭不准盈沿,每衣不准过尺。正是欲安民而正气也,今议众安之,如否,请谢于众前!”石墨道:“居难而谨忧,臣请以策安民。”
荥阳郑氏与卞豫对,卞豫虽弗如大家涵养,亦是谈笑风生,郑氏家长异,问:“石怀玉此人未曾听闻其祖辈,焉能得君之鸣璋大才?”卞豫道:“自古及今,仁者众,德者爱,道者刍往来。今见义而欣欣,见仁而遥遥。是故心向者,成良配也!”郑氏道:“君人才也,当知今天下者,势力分布,百刑并称,是正乱之乱时也。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君是良禽,岂不得良木栖之?”卞豫道:“臣为两家谋事,然终于一主。今郑氏经营千年,虽墙不足尺,却固若金汤。臣虽得见于家长而无甚纵观之才堪用,臣无大志,请归边地,从于蓬蒿。”郑氏笑道:“君之忠如可买,臣请易万金。”卞豫道:“家长抬爱,还请放行归家,臣尝以命担之,今失信于君,当何以立世?”郑公听闻此事,很是赞赏,恰闻石怀玉之行止,欣然再拨粮三十万斛,请专赈石墨。
幽州牧刘定,将百万人分男女,别长幼,先老后壮,以分四十万于墨,六十万于牧。许牧闷不吭声,石墨一众也不言语,李聿道:“今许牧来是欲贪图盐铁而不重庶民之生也。不得其所逞,是他日必驱民,驱则杀,君当多备,此恐非善事。”石墨道:“今待者,士和之信。”
白元涉死于其内部倾轧,其部众有乌桓之人,悉数请求返回三郡延边,卸甲归牧。刘定上书请于帝,长史与文学并称不当杀,帝乃诏迁安于原在之地,毋令再生事端,禁其用铁。所部甲胄悉数归府库。
李聿忧道:“今上欲安边而生蛮夷,欲安民而遣所死。人之所向,渐不归矣!”十月,洛阳雪,帝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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