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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巴鲁兹的身体在剧烈抖动中变成了一地碎块,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肉块、肉团从他衣服的开口喷涌出来,满地乱跑……是的,没有看错,这些肉块都长出了或多或少的肉质触角,像一群长相怪异的乌贼。他的头仍旧保持完整,这让陈木匠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带着一颗残缺的头在身边。
修巴鲁兹的脑袋下面,脖子的位置上长出几十根触须,他就依靠这些……抱歉,他的脑袋就依靠这些触须一溜烟跑得飞快,噌的一声蹿上雕像前的长桌上,见大家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看,如果不是肚子早就饿瘪了,不排除会有人吐出来的情况,修巴鲁兹很不好意思地伸长一根触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当初在潜艇上发生了鱼雷意外爆炸的事故,我被炸得太碎了,嘿嘿。”
陈木匠没有接着他的话,只是指着修巴鲁兹那只左手说道:“哥们,你让你的左手先把那身衣服放下来成不成,看着太瘆得慌。”
修巴鲁兹讪笑道:“就这么一身衣服了,我怕弄脏了。”
斯钦巴日一脚踢开正在他鞋边上蹭来蹭去想把身上粘的黄色粘液嫁祸给斯钦巴日的一团像是盘起来的便便一样的烂肉,厌恶地说道:“看你小子费那么大功夫,我还以为你要生娃呢,就这啊!切!”说着,又是一脚,将锲而不舍一门心思要将粘液涂到他鞋上的那团肉远远地踢开。
修巴鲁兹大怒道:“你大爷!别踢老子的十二指肠!”
斯钦巴日满足在乎地说道:“就踢了,你能怎么着!”
话音未落,就见离斯钦巴日不远处,一个脑袋大小的肉团突然跃起,直冲斯钦巴日面门而来,他正要作势闪躲,这团肉却凌空裂开了一道口子,立刻一股散发臊气的焦黄液体喷了他一身,好不狼狈。
修巴鲁兹奸笑道:“嘿嘿,最近有点上火,便宜你了!哈哈。”
斯钦巴日抹去脸上的陈年黄尿,抢过陈木匠手中绣春刀就要去劈碎这颗得意洋洋的脑袋,却被陈木匠一把拉住,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踢他一脚,他还你一泡尿,就算扯平了吧……那个,你再站远点,这味儿真有点上头……”
修巴鲁兹笑嘻嘻地说道:“嘿嘿,这是小招儿,爷们这还憋着个大招儿呢!不服就喂你Y吃个饱的!”
斯钦巴日肺都要气炸,对陈木匠说道:“哥!你都听见了,叔可忍婶不能忍,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容他一个蛮夷羞辱,老子跟他拼了!”
修巴鲁兹的大脑袋一下跳起几米高,可见他这些看起来软乎乎的触须还蛮有力量的,修巴鲁兹大喝道:“孙贼!你Y说谁是蛮夷?!老子是白皮红心,根红苗正的中华好儿郎!”
斯钦巴日一口啐到地上骂道:“屁!你这样的白鬼,老子在欧洲杀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两位好像天生的冤家,都不用说话,那对视时的小眼神就能碰撞出致命的电流,旁人根本插不进去嘴。
最后是斯钦巴日先偃旗息鼓,但他是因为腹内无食实在没有力气了,修巴鲁兹仍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道:“那把绣春刀就是我干爹的,那是我爹留给我的!我……”
“等等!”被这两只苍蝇吵得心烦意乱,头昏脑涨的陈木匠听到这句突然来了精神,打断涂抹四溅的修巴鲁兹追问道:“你干爹是谁?”
一只右手蹭蹭爬上修巴鲁兹的军服,从上衣口袋内摸出一枚木牌丢给陈木匠,上面品字形排列三列小字:上面两列,从右至左写着,锦衣卫,镇抚使;下面位于中间一列写着:郭护,这是锦衣卫牙牌!
陈木匠没有分辨这枚牙牌真假的专业知识,看了几眼便丢还给那只右手,问修巴鲁兹道:“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来这里三十年,又是怎么能认两百多年前的明人做干爹的?”
斯钦巴日见陈木匠已经和修巴鲁兹对上话,心气立刻散了,一屁股做到地上,小声对陈木匠说道:“哥,咱们边吃边聊可以不?”
靠!谁让你小子跟这么个怪物吵架的,活该!
陈木匠没有回答,修巴鲁兹隐藏的东西很多,而且他抛出来不少信息来获得信任,这对于刚见面的陌生人来说很不正常,斯钦巴日这货估计是被饿得脑萎缩了,怎么能和这个人要吃的!
修巴鲁兹的反应出乎陈木匠的意料,只见这小子眼睛一亮,声音也随之高了八度,喜滋滋地说道:“兹要你敢吃,吃多少我给多少!”
斯钦巴日有气无力地说道:“切,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别想坑我。”
修巴鲁兹眼珠一转更正到:“我吃下去什么你就要吃下去什么。”
陈木匠眯缝着眼睛看着这一对二货,他听出来修巴鲁兹在给斯钦巴日下套,也不吭声,想借机再评估一下修巴鲁兹。
斯钦巴日胡乱挥动一下手臂,让修巴鲁兹去拿食物。
修巴鲁兹的大脑袋稳稳“坐在”长桌上,继续跟陈木匠聊天,他的两只手和两只脚从雕像左侧的楼梯向下离开,临走时右手还没忘记从他军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钥匙一样的东西。
两只手是从手腕处长出触角,举着手就走了,没什么好说的。两只脚则是从脚踝处长出触角,所以那两只脚走了,但却不是用脚走的,是脚心向天触角着地的走,这一幕说不出到底是滑稽还是诡异。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