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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是两人初尝禁果,周临并无半分经验可言,身子还有些紧张兮兮,自然完事得很快,还瘫在赵瞳歌的床上不肯起来。而赵瞳歌却先起身穿衣,还不忘伶牙俐齿地嘲讽一句,说得周临有些无语。只见他也坐起身来,环腰抱住赵瞳歌,说道:“长夜漫漫,瞳歌,让你期待的还多着呢。”
周临说得轻佻,赵瞳歌俏脸一红,回头斥道:“谁要和你长夜漫漫了,歇好了没?歇好了就出去,我这可不留你。”
“出去?瞳歌,你可别翻脸无情啊,今夜我不留在你这,还能去哪?”周临说着便又要往赵瞳歌脸颊亲去,而少女则是伸手将他的脑袋挪开,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家可都住在这太守府里呢,明晨见你从我这出去,我女事馆馆丞的脸往哪搁?快把衣服穿上,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巴掌伺候。”
赵瞳歌说着扬起一只玉手来,作势要赏周临几个耳光。周临也是被这只巴掌打怕了,当即站起身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穿衣,嘴里还嘟哝道:“真……真不留我啊?”
见周临将衣服穿得七七八八,赵瞳歌坏笑着起身将他往门外推,说道:“不留不留,快回房去吧你,明日要做得事还多着呢。”
可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周临半推半就地被赵瞳歌赶出门去,在她将要关门的时候,周临一把将那房门按住,拦在门前说道:“瞳歌,等等,我还有话说。”
“什么话,快说快走。”赵瞳歌微微蹙眉,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而周临则是深情款款地望着赵瞳歌,一字一顿地说道:“瞳歌,我爱你。”
“我也是。”听了这话,赵瞳歌脸颊绯红,低声细语地回应一句,随后扑上去在周临脖颈轻吻一口,将房门闭上,说道:“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望着一门之隔外赵瞳歌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的身影,周临回想起自相识相知以来,直至今日的点点滴滴,不由得一阵心暖。直到闺房里烛火熄灭,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熄灯入睡。
这是衡天众再度团聚的首夜,暮色如苏,离家数月的旅人回到了久违的济北太守府,在与同伴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睡得格外心安。
次日清晨,周临被来送早膳的貂蝉叫醒,两人相处得虽说有些尴尬,但毕竟是几经生死同伴,总归不会生分。洗漱更衣,用完早膳,周临起身走向政厅,路过赵瞳歌房间时,他还特地驻足望了一眼,里面像是空无一人的模样,大抵是赵瞳歌已早起去女事馆了的缘故。来到政厅,几名素来勤快的同伴已然候在那里,储靖望见兄长,第一个迎了上去,说道:“大哥,你来了,昨夜睡得可好?”
“好得很,长安再好,也终比不得济北半分。”周临随口拿长安打趣一番,如他所言,自己在长安不是身陷囹圄便是遭受软禁,从未睡过半个好觉。昨晚宴席之上,未谈公事,周临此时方问道:“云律,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衡天军的地盘没受过威胁吧?”
早知兄长会有此问,储靖将胡锐叛乱之事告知,又说道:“起初大哥诛杀董卓,受封左将军的事遍传海内,四方宵小迫于威势,不敢来犯。后来李傕郭汜占据长安的消息泄露,便有张杨、王匡一类小诸侯在衡天军地界边境骚扰,不过那些蛇虫鼠蚁,无忌与子义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应对。”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间曾有两路援军来救。一路是曹孟德,派夏侯渊来拦截张杨,几乎在无忌赶到之前就全歼敌军,其速其势,令人叹服;另一路是徐州陶谦,派大批人马协防北海,在太史慈赶到时助他大破王匡。”
说起这两路援军,曹操是联军时结下的同盟,与周临私交甚笃。不过乱世之中难逢真友,人称奸雄的曹操会派遣族弟夏侯渊来援,亦是情分,让周临颇有些心暖。而陶谦则是数十年的徐州州牧,年高德劭,中原一带的诸侯都将他奉作长者。只是陶谦毕竟年老,昔日追随的部下大多逝去,年青一代又更乐于投身于周临、曹操几位风头正盛的诸侯账下,徐州这些年来颇有些人才断层的趋势,在乱世中举步维艰。而周临之前只是出于敬意,派王芷兰去造访过数次,算不得什么深交,陶谦却在衡天军受扰时施以援手,长者之风,名副其实。
曹操与陶谦,若是历史线不偏离天轨,这两位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血战,此战牵动着半个乱世,也将中原的势力分布重新洗牌。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等未来非周临所愿,但他也不见得有机会阻止,只得叹道:“孟德和陶州牧……这两人今日施恩,将来若真爆发那场大战来,我们却不好办啊。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即便是我们衡天众,也看不破亦掌控不了不可知的未来啊。”
兄长的担忧何在,储靖也是清楚的。但比起杞人忧天,衡天众更乐于把握现今,这段时日储靖所谋划的一件大事,只等周临一声应允罢了。撇开曹操陶谦的事情不说,储靖上前言道:“大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或许会关乎衡天军的未来,还请大哥定夺。”
“哦?我不是说潜入长安期间,一切由你自行决断。是什么事如此重要,非得等我回来再定夺?”正如周临所言,储靖会这般谨慎,所筹划的必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事。他走到政厅里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听储靖一一道来。而储靖则是难得紧张地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哥,我想统领一支军团,掌兵五万,归于衡天帐下,亦独立于衡天帐外。”
“自我军在北海收编黄巾残党之后,已拥兵十余万,经我和无忌数月的大练兵,黄巾残党的战力已不差衡天军旧部分毫。但要将这样一支大军整合为一体,非我,亦非大哥你今时今日一人之力所能及。”
“因此,我在这段时日将衡天军一分为二,一支是七万的本队,其间包含公烈的狮吼营,炀舞的潜豹营,以及各路人马,由大哥你统领;另一支则是五万的精锐之师,由我在本队中精心挑选,是衡天军中王牌中的王牌。”
“我将他们,命名为铁血军。”
“虽说有些自私,但是大哥,我迫切地需要这支部队,来为衡天军攻城拔寨。今后将是群雄逐鹿的乱世,衡天军要向西,铁血军便西进,衡天军要向东,铁血军便东征。开疆拓土,南征北战,都由我储靖,和铁血军来执行。”
端得是狮子大开口,储靖一张嘴,便向周临讨要衡天军几乎半数,亦是最为精锐的兵力。自古为人主者,绝不会赐予部下这般大权,为人臣者,亦无敢做出如此僭越的请求。从古至今数千年,也唯有储靖一人敢说出这话,那是因为他深信周临,深信他们两人是兄弟,而非君臣。
而周临,亦是深信储靖,深信他的忠诚,深信两人的兄弟情义,莫说五万,就是将十余万衡天军兵权悉数奉上,他也绝不会有半分迟疑。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周临桀然一笑,说道:“我当是多大的事情,原来是区区五万精锐的兵权……未时三刻,带着你挑好的铁血军,到济北校场去,我要亲自检阅,还有拜将。”
周临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政厅,而储靖则喊住了他,说道:“大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被我挑走的五万精锐,战力远超留下的那七万。你就不怕所托非人,他日招惹祸端?”
原本这话,还是周临所担心的,而作为受托者的储靖,却兀自替他担心了起来。周临觉得有些好笑,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对储靖说道:“若我是周临,就绝不会不信储靖。若你是储靖,就绝不会辜负周临。你我是兄弟,除了恋人以外,还有什么不是共享的?”
这番话说出来,本来惴惴不安的储靖心头一热,他知道自己未认错人,未拜错大哥,未看错英雄,他向周临伸出一拳,说道:“兄弟不相负,来世复兄弟。”
“来世还长,且做今生兄弟便好。”周临说着与储靖碰拳,转而言道:“我去昭锦那一趟,未时三刻,不见不散。”
虽不知周临想要去王昭锦处做些什么,但储靖所能做的,就是在约定的时辰之前,将自己精心挑选的五万铁血军列于阵前,交由周临检阅。而在此期间,济北上上下下无论是衡天众,衡天奉使,还是之后加入的同伴,都陆续接到命令,于未时三刻前往校场,见证这决定衡天军未来的一刻。
转眼日头过午,未时三刻将至,衡天军众人齐聚校场看台,等候周临登坛拜将。之前众人多多少少从当时在政厅里的冉为等人说起过前因后果,知晓事关重大,站作一排,庄重肃穆。而周临与储靖则在看台最前并肩而立,眺望校场中五万铁血精锐。
校场之中,由储靖亲自挑选的五万精兵行伍严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军士们个个站如青松,刀枪剑戟,弓弩车马,一应俱全,虎狼之师,大抵如此。周临环视这群精锐许久,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只见他气沉丹田,向台下一众军士喊道:“诸位将士,今日我周临将你们齐聚于此,所为何事,想必都是心知肚明。台下的这五万将士,有些是从衡天军起家时便出生入死的旧部,有些是与董卓战后投效的壮士,有些是弃暗投明的黄巾残党,你们来自不同的地方,经历不同的故事,怀揣不同的心情来到济北,投身战场。”
“而从今日起,你们将拥有同一个名字,那就是铁血大都督储靖帐下,无坚不摧的铁血军!从今往后,你们只听从储靖一人的命令,只为衡天军的未来而战。”
“储靖何在!”
“末将在!”校场之上,储靖与周临仍是君臣。面对兄长的召唤,储靖单膝跪地,听候差遣。而周临则是转身面向义弟,说道:“从即日起,我封你为铁血大都督,执掌铁血军五万精锐,帐下于禁、太史慈二将,以及郭嘉、荀攸二位军师辅佐。征战杀伐,皆由你一人决断定夺。另外,我还有一物,要赐予你。”
周临说着,回头从王昭锦手中取来一物,储靖定睛一看,却是一柄铁制的阴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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