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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了,我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干嘛,说了你也不懂。”
吴珍香没读什么书,是乡下女人,不像陈明江,读过大学,是她们村出了名的大学生,能嫁给他,她一直觉得高攀了,所以说话小心翼翼。
“我就问问,圆圆还小,我一个人带不过来……”
婆婆听了这话就不高兴,指着她骂,“废物就是废物,一个女人,又不用上班,怎么带不过来一个孩子?你还指着我儿子天天在家帮你一起带?那一家人都不用吃饭了,喝西北风啊!我告诉你,你别拦着我儿子的前途,他的事情,你少问。”
吴珍香垂着脸,不敢吱声了。
陈明江打包好东西,急匆匆的走了。
吴珍香每天抱着孩子在村口望啊望,就是不见他回来,婆婆天天对她叹气,“哎,娶个没福气的女人进门有什么用啊,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哦。”
吴珍香不敢跟她闹,便总是安慰她,“妈,你放心,我还年轻,还能生,等明江回来,我保准再给他生个儿子,给您添个大胖孙子。”
婆婆冷笑,并不搭理她。
这一等,一年便过去了,眼看着心贝都能走路了,陈明江还没回来,连过年都没回来,吴珍香越发着急了,四处找人打听,但始终没个消息。
吴珍香心急,又没办法,家里一老一小,全靠她照顾,把孩子拖给婆婆,她便在家附近打零工赚钱,一晃,时间飞快,五年便过去了,方心贝上学了,她也松了口气,心想着,能带着心贝去找陈明江了,可惜,婆婆又病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在家侍候婆婆。
这样又拖一年,婆婆的病情加重了,眼看着就剩下一口气了,吴珍香在床边哭成泪人,虽然平时婆婆凶,但至少相依为命,她一走,她一个人带着女儿,更加无助。
“妈,你可千万不要走,明江会回来的。”
婆婆到临走时,才说出真相,“珍香啊,对不起,我和明江骗了你啊。”
吴珍香含着泪,一脸茫然,“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江上大学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他是真心的喜欢她,但那女方是城里人,她家里瞧不上我们明江,死活不同意,无奈之下,明江才回家乡,在家里闷了几年,他都郁郁寡欢,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女人,我为了让他忘记那个女人,才勉强他,将你娶进门……”
“妈,我听说过,我不介意,只要明江回来,我不介意,真的。”
婆婆咳嗽几声,虚弱的说,“没想到,你生下心贝不久,那个女人竟然找来了,当时你在医院生心贝,所以不知道,那个女人可真漂亮,手里牵着一个漂亮的男娃,那孩子跟我家明江长得很像,我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我家的孙子。”
吴珍香只觉得,一道雷劈下来,她全身发麻,大脑轰隆隆的响,就差晕过去了。
婆婆拉着她的手说,“明江还是爱着她,一见到她就哭啊,两人抱在一起哭,我怎么忍心呢?所以,便跟明江说,让他跟那女人回城,这样对他的事业也有好处,好好照顾我家的大孙子……”
吴珍香喘息着,颤抖着,崩溃的大哭,“你们怎么这么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婆婆已经快说不出话来,“对不起,是我自私了,儿子走了,身边没个人,我也孤独,留着你和孙女,也是个慰藉,没想到,这一拖,就拖了这么多年,我更加不敢说出来,现在……我快死了,我心里对你,也是有愧疚的,珍香啊,你别怪明江,都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婆子。”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吴珍香捂着耳朵,整个人都崩溃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骗我?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骗我?啊啊……啊……”
她将屋内,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光了,婆婆说了最后一句话,断气了,“珍香,不要去找明江,他现在……很幸福。”
吴珍香将屋子砸得稀烂,然后一把火烧了。
原本,她是想带方心贝一起葬身火海,但母女俩命不该绝,被人救了出来。
“妈,你听到没有?”方心贝的大叫,让吴珍香猛的回过神来,看着她的脸,又觉得她和婆婆好像,那语气,那神态,简直一模一样,“妈,你说句话啊?一百万不少吧?你不要太贪心了,这笔钱是父亲补偿给你的,以后我赚的钱,也会孝敬你一些,这辈子,你也不亏吧?”
“啪……”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方心贝白净的俏脸上,吴珍香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猛兽,恶狠狠的瞪着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病房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停顿了好几秒,方心贝才反应过来,尖声怒叫,“妈,你又打我?”
“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认你爹,就去认,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以后,永远不要喊我妈,也永远不要回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吴珍香第一次这样冲着方心贝发火,一直将她当宝一样的捧在手心,将她当成今生唯一的希望,是心贝让她坚强的活到现在,是心贝陪她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因为觉得亏欠女儿,她省吃俭用,把最好的全给了她,结果,她却在背后捅她一刀,这一刀,比当年婆婆和丈夫捅的还重,还深,那从来就没有好过的伤口中,又多了一把刀,鲜血淋淋。
方心贝吓懵了,呆呆的站在病床前,她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固执?明明是好事,非要弄成这样,她的前途不重要了吗?如果不靠父亲,她如何出人头地?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妈,你非要这样吗?我真的想不明白,认个亲生父亲,有什么错?我一不偷,二不抢,我自己的亲爸爸帮我,这有什么错?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你是不是有病?产后抑郁症吗?生个儿子了不起了?生了儿子,就觉得女儿没用了,是吧?反正以后有儿子养老,对不对?这么急着跟我断绝关系,可以啊,那你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拿来,我这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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