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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送瘟神</br> ( )
有人山人海的送行。沒有锦旗招展的架势。苏任他们天沒亮就已经动身。淮南国的都城在六安东面。叫做寿春。那地方在后世可是很伟大的一座城。
寿春又叫寿阳、寿州。曾为历代州郡府治所。外有江阴之阻。内有淮淝之固。《陈书》曰:“寿春者。古之都会。得之者安。是称要害。寿春为淮上军事重镇。兵家争夺之地。历代征战不息。战事尤为频繁惨烈。著名的秦晋淝水之战就发生在这里。当年楚汉最后一次战争也发生在这里。袁术称帝。石亭之战。肥水之战都和寿春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
正是因为这一次次的战争。寿春被破坏的也最严重。苏任这次去与其说是为了刘赐说服淮南王。倒不如说是想去看看那个即将历经战火。依然巍然不动的千古名城。
出六安东门。扭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六安城如同一具庞然大物。死气沉沉的卧在那里。城墙上星星点点的火把。完全不能给人生气。更像是坟堆里忽明忽暗的磷火。就是这样一座城。普普通通。既沒有长安的高大雄伟。也沒有成都的清新秀丽。苏任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
卫庆叹了口气:“走吧。不会有人來送我们。刚出城的时候。那些守门的兵卒恨不得赶紧把城门关上。可见大王和他的那些臣子多么希望咱们一去不回。”
苏任笑了笑。一带马缰。将白马的马头搬正:“这他们说了可不算。六安虽然不怎么样。我却还有不少产业。就算城沒了。那些地方还得还给我。”
卫庆摇摇头:“放心。他们不会动你的那些东西。”
“那就好。算他们识相。”
清凉的夜风带着寒气。从背面吹过來。正好吹在后背上。时间不大。便有透心凉的感觉。大队行动。有车有人。速度自然不能快。走了好久。一回头六安城还在身后。
侯勇全身披挂。纵马从前面跑过來。对苏任一拱手:“先生。前面有人。”
“哦。不是沒人送行吗。”
“好像不是送行的。这些人一直跟着咱们出了城。故意在前面等候。”
苏任心中释然。他已经猜到是谁。
赢广济和荆棘带着人站在路边。荆棘的嗓门最大。当着那么多人面冲着苏任吼叫:“苏小子。你太不地道了。走也不通知一声。害的老子还得越城而出。这账怎么算。”
这两个人。无论是卫庆还是侯勇都沒有见过。见他们和苏任说话如此随便。心中一阵狐疑。都说苏任在六安有人。果真有人。卫庆更觉得不可思议。他已经接手了苏任的天罡地煞。沒想到还有另外的人。听那人的口气。几十个人越城而出。守城的兵卒竟然毫无察觉。听上去似乎比那些天罡地煞更厉害。
苏任看着盯着自己的卫庆。笑了笑:“不是我的人。这两个以前都要杀我。后來一个成了朋友。另一个还是敌人。”
卫庆摇摇头表示不懂。可也沒问。他是苏任的幕僚。不该知道的事情绝不会多问。如果苏任想让他知道。一定会告诉他。
“敌人。”侯勇呛啷一声抽出宝剑。护在苏任面前。他是护卫官。跟随來的一百兵卒全都看他行动。侯勇抽出了宝剑。其他人立刻结阵而立。将苏任围在中间。单凭这一点。侯勇这次是真的上心了。所选的人不是弱手。
苏任连忙道:“误会。放下。让他们过來。虽是敌人。他们欠我情。无害。”
赢广济冷哼一声。瞪了荆棘一眼:“怎么样。我说不來吧。你偏要來。刚才这小子要是一句话。咱们可就全完了。”
“哈哈哈……”荆棘大笑。单枪匹马从一百护卫让开的人缝中走了进來。面对刀枪林立。丝毫沒有胆怯。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路过侯勇身边的时候。看了侯勇一眼。摇摇头:“这小子竟然喜欢你们这种五大三粗的家伙。”
侯勇一头雾水。苏任笑骂道:“你才喜欢男人呢。这次……”
“别解释。这次不是跟着你。我们是來送行的。”
“哦。”
“赢公子已经收到从西面來的消息。准备过去了。我也准备回去了。家里的事情也得处理处理。”
“要走。”
荆棘点点头:“出來快一年了。也得回去看看。要不然我那几十个妻子岂不独守空房。”
“啊。你有几十个妻子。怎么从來沒听你说过。”
荆棘冷哼一声:“怎么。做什么事都要和你汇报。难道老子要告诉你我和内子在房中的乐趣不成。”
苏任摇摇头:“那还是不听为好。有什么事情。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我。”
荆棘点点头:“会找你的。”
赢广济黑着脸。瞪着苏任:“别忘了。你还对我有个承诺沒有完成。”
“有吗。什么时候。”苏任扭头看看黄十三和蛮牛。黄十三连忙摇摇头。蛮牛很实诚的点点头。
“哼。我也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你。不怕你毁约。告辞。”
來时一阵风。走时干脆利落。沒有多余的废话。十几匹马很快消失在晨曦中。只留下一串串的马蹄声。外加荆棘爽朗的笑声。
卫庆和侯勇一脸疑惑。两个人甚至听不明白苏任几人话里的意思。但是两人谁也沒问。东面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太阳很快就会从地平线上升起。温暖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露水和潮气慢慢升腾起來。前面的树林隐约其中。分不清那里是路那里是田地。
一队人马无聊的穿行在官道上。走的不快不慢。卫庆好几次都快忍不住。最后还是沒有问出來。苏任看着卫庆的脸色想笑:“告诉你吧。那两个就是瘟神。”
“何为瘟神。”
“瘟疫知道吗。瘟神就是天上掌管瘟疫的神仙。天帝觉得那里的人不好。就会派瘟神将瘟疫降下來。明白沒。”
卫庆倒吸一口凉气:“他们……”
“乌木崖听过沒有。”
“他们是乌木崖的人。”
苏任点点头:“那位赢公子还是身份很高的一位。以后见了他们要小心。”
卫庆郑重的点点头。
骑了一会马。苏任觉得两股之间膈应的难受。招过來马车便钻了进去。白马对此沒有任何意见。兴奋的甩了两下脑袋。表达自己高兴的心情。作为马。沒有愿意驼着人跑來跑去的。不管是千里良驹还是只能拉车的驽马。白马对自己这个主人很满意。趾高气昂的从别的马匹面前跑过。显示自己的高贵。
真的沒有人來送苏任。这让苏任很生气。好歹也是衡山国的使者。刘赐不來总得有个像样的代表吧。离城十里。苏任甚至等候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沒有看到有人相送。
冬日的太阳。即便是在江淮温度也不是太高。这个时节最适合的就是赶路。这一天。走走停停。快到晚上的时候。苏任才从马车里面出來。睡眼朦胧的问黄十三:“到了什么地方。”
黄十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蛮牛左右看了看:“此地乃是皖城地界。今晚恐怕到不了皖城了。”
“皖城。离我的江苏城还有多远。”
“明日中午就能到。”
“下令休息。咱们不进皖城。不想看那些家伙的白眼。”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侯勇带人开始布置营地。百十口人。营地不用太大。这里是衡山国境内。也沒有什么危险。一片树林就是他们的落脚点。旁边就是河。干粮自带。有水有吃的。艰苦些沒有什么。苏任为了这次旅行准备的很充分。既然衡山王刘赐不地道。他苏任自己掏腰包让跟着他出來的这些人吃饱喝好。
一只活羊被现场宰杀。在军卒们兴奋的嚎叫声中。点起篝火。苏任亲自上手。为那些人烤全羊。他的手艺很差。半生不熟就被抬了上來。每五个人一小坛子酒。再有一二斤羊肉。对兵卒们來说已经是人间美味了。就这一顿饭。苏任便将这百十名军卒彻底收买了。
刘赐皱着眉头。喝进嘴里的美酒总是感到苦涩。自从苏任走了之后。他便愁眉布展。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总觉得事情不好。奚慈三两步跑进來。在门口差点被门槛绊倒。就在内侍准备扶一把的时候。奚慈神奇的站稳了。内侍从來沒见过这位老国相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不由的多看了奚慈两眼。
“怎么样。”刘赐连忙扔下酒杯。急切的问道。
奚慈一脸笑容:“淮南国已经答应了。只要苏任抵达寿春。要想出來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刘赐长出一口气:“本王这个王兄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干。幸亏有他接手。要不然本王还真不知道该如初处置。这个人太邪。什么事情都置身事外。但每件事都有他的影子。”
奚慈点点头:“大王。虽然此事有淮南王接手。但咱们始终还是得防一手。万一淮南王做事不密。被人知道。以淮南王的秉性。定然会推到咱们头上。”
刘赐连忙点头:“以国相之见。咱们该怎么办。”
奚慈左右看了看。刘赐一挥手。将所有人赶走。两人在房间里密议。谁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