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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没有理胖老板,抬脚转身就走,胖老板露出肉痛的表情,大声喊道五十四,再少就亏本了。
刚刚前面在前面问过最低价五十五元一斤的翠花眼珠子一转,喜笑颜开,回过脸来时一脸严肃的挑起了鱼。
感觉被忽悠了的胖老板摇了摇头,暗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连一个小菇凉买菜都用上了套路,这还让他们这些小民小贩怎么活?
过好称,桂鱼是一斤四两,胖老板瞅见翠花有些掏出一张100时心疼的模样,心里诽议不已,翠花把找来的钱小心的放入了特制的小花包里,提着大桂鱼就准备打道回府,可抬眼就瞄见了人群里的一个熟悉身影。
“老先生,早上好,你也来买菜啊?”翠花向着昨晚摆象棋摊的老人用力的摇了摇手打着招呼,她可不会和王小宇一样没礼貌的称呼老|胡子。
老|胡子显然也是听到了翠花的叫唤声,脸上平淡的面容一惊,有些不可理解的望向少女,而卖鱼的老板听到翠花的喊声也是偏头四顾,一脸的莫名其妙,大爷?这旁边哪有老人的身影?
已经把生意做完了的老板没有多管闲事,翠花当然不会注意到胖老板的奇怪举动,她提着菜奔向了发呆着的老|胡子。
“老先生,您也住这附近吗?太巧了,没想到这么快又遇上了!”
老|胡子望了望旁边擦肩而过的人,他们偷偷看向这里,带着好奇的目光。
“是啊丫头,好巧啊,不过我不是来买菜的,我要走了!”
老|胡子望着少女感慨的说道,翠花听的好奇问道:“走?老先生你要离开这里了吗?不会是因为昨晚我赢了你吧?你别放在心上,我下棋很久都没有输过了,你不用自卑的啊,再说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下棋了,你就放心在那摆摊赚钱吧!”
翠花自以为是的安慰劝说着,老人面容里有了笑容,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人让他不要自卑,这还真是挺新鲜的词汇的。
“我要走是因为其他事,只是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丫头,昨天我跟你说的小风山你不打算去吗?肯定是姓王的那个小崽子说我坏话了吧?”
老|胡子换了话题,事情被说中了的翠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老先生,您别生气,小宇哥哥自小就在这里生活长大,他说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有‘花露’这种草……”
翠花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老|胡子哼了一声,道:“他就是那井底之蛙,孤陋寡闻,丫头,这‘花露’草生长在小风山之上,你到那里问问就近老郎中和药店老板一般都知道,切不可因为那小王崽子的一两句闲话就放弃了治疗!”
翠花听到老|胡子的语气里带着和王小宇较劲的意思大感有趣,好玩的说道:“是这样吗,好吧,那我知道了,有空我一定会去看看的。”
翠花的话很是轻描淡写,老人轻轻皱眉,有些不服气道:“丫头,这可是事关你病情的大事,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了,我保你药到病除,你可一定要听我的……”
“呵呵。”翠花发出了淳朴的银铃笑声,然后边往前走边说道:“老先生,你昨晚不是也说了我这是命不是病,治不好的吗?其实你说的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既然都肯定治不好了,那药要不要也无所谓了不是。”
有些话,说不出,则予以轻描。有些事,挥不去,便赋以淡写。老|胡子听懂了,死亡,对于这个生命长度仅是自己十分之一的少女而言,不是轻描,只是淡写。
“理虽然是这样说没错,可丫头你能有这样的心境但也算是难得可贵,我有点好奇,难道你就真不想恢复到病前的美丽模样吗?”
翠花已经买完了菜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老|胡子趋步跟在了身后,抚着胡须,翠花以为他跟自己同路,没有多在意。
“以前的样子?”翠花疑惑了一声,然后她恍然大悟的用空的那只手从她腰间的小花包里摸出了一张不大的彩色照片,举着问老人:“老先生你说的是这个样子吗?”
一座庄严宏伟的宫殿似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泽泽生辉,这是翠花手里照片的背景,之所以说是背景,是因为这张小小的照片竟然是挤站着三个人,两个老人,一个少女,而刚好,这三个人老|胡子全认识。
左边第一个老人,刚毅的脸庞让人看不出年纪,他姓李,是老|胡子的徒弟,右边第一个老人,苍老的脸上泛着慈爱的光辉,他姓曹,在华夏的历史长河里,他有注定抹不去的功绩,太祖誉他为,再生诸葛。
就是在这样的一张照片里,中间的那个少女素颜朝天,脸上无悲无喜,平静淡雅,而她的那双眉眼,正是昨晚在月光下老|胡子依稀看到的风景,如清风明月,绝色盖世!
在照片里,少女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她的美,不似凡尘应有!纵是活了三个甲子阅尽无数的老|胡子,在此刻都被惊艳到痴迷!
“这个模样很好看吗?”
翠花有点小肥的脸蛋上挂着疑问的神色,她很认真的问着,就好像是真的不知道答案一般,醒过神来的老|胡子默然半响,没有吭声,因为在他看来,面对这样的问句所有的回答都是废话,老|胡子不喜欢说废话。
翠花收起了照片,继续往前走着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也挺好啊,其实我一直都挺想不通的,现在的女孩子为什么都那么喜欢千篇一律的打扮成别人喜欢的样子,难道这就是美吗?在我看来这不是啊,我觉得一个人漂不漂亮是该由自己决定的,为了别人的喜好化妆成不像自己的模样那是戏子的工作好不好,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不就该本色出演的吗?”
老|胡子被说的有点发傻,他莫明道:“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就是人生的本色出演你也该是照片里的模样啊!”
翠花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老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人这辈子青春如此短暂,应该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而不是去刻意追逐那些取悦他人的东西,老先生你是知道的,我的命本就不好,活不了多久,其实以前我刚病的那段时间我也在意过,但我遇到了小宇哥哥,我知道了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上就一定要像他一样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才行,至于相貌这种东西,活着就是活着,想那么多干嘛,顺其自然就好了呗!”
勇者之士胜于生死,翠花大无畏的话语来源心底最深的声音,因为心怀不惧,方能无畏。老|胡子怔了半响,沉声道:“丫头,你倒是真想的开啊,佩服佩服!”
“老先生你说的什么话啊,真是折煞我也,我个小Y头你佩服我什么啊,其实我也就是觉得就算每个人都说我命不好,即使咱自己也认了命不久矣,可这命运什么的,也不能当做咱活着的时候逃避的借口啊,有些罪不会消失,有些事非做不可,只有生前无悔,到头来,死亡才会成为美妙的长眠,值得高歌一曲,你说对不!”
翠花说完这话时偏过头,看着老|胡子眨了下眼睛,老人在那一刻恍惚了,他不知道这个少女说的是自己,还是他。
老|胡子停下了跟随的脚步,闭上了眼睛,一串串往事全部浮上了心头,风华笔墨,后|庭尘埃。便天光云影,不与徘徊。纵三千里河山,亦四十年蓬莱。青丝染霜,镜鸾沉彩。千朝繁事,全往初心……
走了几米远的翠花感应到似得回过头来,此时,老人的身体里散发出一阵阵的光芒,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的少女揉了揉眼睛,问道:“老先生,不同路了吗?要离开的事情你再考虑下吧,毕竟呆了那么就的地方,说走就走也会舍不得的吧!”
心神已经神游在外的丰玄子在少女的话中睁开眼睛,那一刻,他的身体迸发出一道强光,直射九天之上,然后,翠花眼里的老|胡子,开始沿着光柱,身体徐徐上升,翠花目瞪口呆,刚买的桂鱼掉在地上,活蹦乱跳……
“不惧生死,才能翱翔于天际,这才是人间正道,这才是人间正道,我终于领悟了!终于领悟了啊!”此刻,活了快二百年的丰玄子大彻大悟,悟道飞升!
翠花懵逼了,她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大白天就玩空中飞人?还是光芒四射的那种?这是眼花还是做梦呢?太吓人了吧!
慢慢向天空上升中的丰玄子此时心里已经无比清明,他望向翠花的眼神充满了赞叹和感激,大声语道:“养在深闺人未识,邓家有女初长成!邓丫头,美貌是种罪孽,暴雪也无法掩埋,你的命不是廉价品,好好活下去吧!”
半空中的老人,声音一字不漏的传到了翠花的耳边,翠花被吓了一大跳,此时的她没有太关注老人话语的内容,只是喃喃自语道,小宇哥哥,快来看神仙,有人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