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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川与尤夏再次走在了离开瑞恩康特镇的路上。
临走前与昨天一样,有很多镇民来送别他们,只不过昨天那些镇民们大都是想着快点送走尤夏,今天这些镇民却是依依不舍地希望尤夏能够多在镇上停留一段日子。
叶川虽然眼睛受创严重,但是经过在那荒岛之上的玄武试炼之后,他的自愈能力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仅仅一天就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
而尤夏本来就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休息一天之后也是可以毫无阻碍地行动了。
二人走在林间小路上,尤夏显然是心情不错,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脑后的金色马尾也随之上下起伏着。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还不错,你既拯救了那些镇民,也解开了误会……但是这种做法真的是太冒险了,一个不留神,死的就是我们了。”叶川希望这个行事之前从来不考虑后果的家伙能够好好清醒一下。
“可是你也说了,结果是好的啊!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啊!”尤夏脚步不停,回过头不解地问道,结果一个不小心,撞在了前面的一棵树上。
叶川看着这个处处都透出冒失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次只是你运气好罢了……但是你不可能每次都运气这么好。”
“这不叫运气,叫实力懂不懂!”尤夏揉着额头,不满地辩解道。
“呵。”叶川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尤夏咬牙:“那你倒是和我说一说,昨天的事件之中,有什么地方不是靠实力,而是靠运气的?”
“好,那我就一条一条地告诉你,你听好了。”
“第一,我们赶回去的时候,那只狮子魔兽刚好在广场那样的空旷之处,若是我们来早或是来晚了一点,它还在民居集中之地,你就那样二话不说地冲上去了,会怎么样?”
狮子魔兽喷出的那片火海就不会是在广场上爆发,而是直接在民居集中之地爆发了。
“若是……若是那时它不在广场上,我也就不会那么冲上去了……肯定会把它引到广场上再动手的……”尤夏支支吾吾地辩解道。
“你要是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们那一战也不会那么辛苦了……这恰好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那只魔兽的身体极为庞大,行动速度并不快,加之对你还有一点仇恨,当时你完全可以远远地攻击一下,吸引到它的注意力,之后利用你的机动性比它强这一点,将其引到小镇之外,往魔龙山脉之中引去,在魔龙山脉之中,再利用复杂的地形彻底甩开它,本是一场毫无风险的战斗……”
“而你却是直接上去正面交锋,让它用火海完全断绝了我们的退路,想跑都跑不掉,最后迫使我们只能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与其硬拼。”
“你这个方法,完全没办法根绝这个隐患,万一它以后再次过来袭击……”尤夏不服气地反驳道。
“至少比你这样以塑骨境初期的那点实力去和四阶魔兽硬拼要好。”叶川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第三,关于那场战斗,其中所包含的偶然性与不确定性,多到让我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首先是你的那个碎陨断星斩,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之前从没有成功使出过吧?若是那时你没有成功使出来,死的就是我们了;然后是我的那一击,那也是一次远超正常状态下的偶然发挥,侥幸之下才成功的……最后,即使上天眷顾,我们的全力一击都成功了,那个狮子魔兽也没有完全死去,若是那些冒险者没有克服内心的恐惧,在关键时刻赶到,死的还会是我们。”
“这个……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尤夏有点底气不足了。
“之前那些也就算了,我最害怕的还是第四点。”叶川目光严肃地看向了尤夏。
“还有第四点?”
“表面上看,确实是你不在的情况下,那只狮子魔兽仍然过来袭击了小镇,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之前的那些魔兽袭击事件和你没关系,只是纯粹的偶然……但是,换个角度的话,对这个现象也可以理解为:那只自一个月前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四阶魔兽,本来都没有出现,却恰好在你离开的这个时机出现……”
“那不就反而证明这四阶魔兽害怕我吗?我离开之后才敢出现……”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叶川摇了摇头,打断了尤夏的话,继续说道:“为什么就不可以理解为,那只四阶魔兽其实是受你指使的呢?特意选在你刚刚离开的这个时间点袭击城镇,然后你再出现将其打倒,洗脱自己嫌疑的同时,获取镇民们的信任……”
“我怎么可能指使魔兽啊!”
“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我刚才提出的这个想法也有点异想天开强词夺理……”
“那你还……”
“你记住。”叶川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尤夏,尤夏见叶川这么郑重的态度,也是不由地停下来,认真倾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魔兽虽然可怕,但是远比魔兽还要可怕的,却是人心。你心中清楚你不会这样做,我也清楚,甚至那些镇民也不怎么会接受这个说法……但是,若是有人心怀恶意,刻意在小镇之中散播这样的说法,一开始镇民们不会接受,不会相信,却会在心中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
“之后再通过各种各样的煽动手段,让镇民们逐渐产生误解与动摇,这颗种子就会得到滋养,迅速地生根发芽……最后,只需要一个契机,再次提起那个说法,镇民们就会半推半就地接受这个说法……”
“那个心怀恶意之人,若是手法技巧足够高明,这所有的一切,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就可以完成,在我们还没有恢复行动能力之前……可能就被镇民们绑上火刑架烧死了。”
“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也不想去理解……”尤夏听完叶川的话,似乎是有点冷,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声音微微发颤:“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没有在骗我……这么可怕的事情,居然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你能明白就好……所幸这个小镇里的人们虽然警惕而又多疑,本性却都不坏,没有这样心怀恶意的人,我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叶川继续迈步向前走去,走在了尤夏的前方:“这次就算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理解我话中的含义……你一心向往着的正义,并不是仅仅依靠强大的武力和一腔热血就可以守护的。”
“……”
尤夏沉默着,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双手握拳,低着头,金色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她的脸,让叶川看不清她的表情。
叶川停步,回头看着她,他也知道尤夏需要一个思考的过程,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果然还是……”尤夏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灿烂之中透着些许苦涩的笑容:“没办法理解叶川说的话呢……”
“那也没办法……”叶川轻叹道,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你以后可就要多加小心了……”
“但是,事实上我也没必要去理解啊!”
“嗯?什么意思……”
尤夏的笑容之中,那些许苦涩也完全消散了:“虽然我没办法理解,但不是有叶川你在吗?我只负责打倒那些坏家伙,这些麻烦的事情只要有叶川去思考就可以了……”
“我又不会一直……”
“说起来叶川,你可真厉害啊!”尤夏的笑容彻底恢复成了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她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前走去:“不但会时空穿梭,还会火球、冰霜、雷电等各种元素魔法,还有昨天那个好厉害的红色光线……真不愧是勇者队伍里无所不能的大魔法师啊!”
“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一一不一一是一一魔一一法一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