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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押回去吧。”淮南并不想再过多的听林尽解释。原本他以为村子只是死了人，便带着仵作与些士兵来查看究竟，没想到竟牵扯出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
“窸窸窣窣。”
这时，九妹的口中，令发出了几声很低的低鸣声音。
那只蝴蝶再一次飞了过来，但没有人再去关注它了。大家都在看着九妹，不知道她突然发出的声音，究竟意味着什么。
鲛人伤口的愈合能力，超出了预料。方才九妹的胸口被射中的那一箭，已经不再流血，且长出来新的鳞片。
九妹穿着淮安的青色外衣，直直地看着林尽——同时，也是她的父亲。
但眼中没有一丝情感，似乎很冰冷，且充满了怨恨。
正当淮南手下的士兵，将林尽押制准备走的时候，九妹突然飞身，再一次扑向了林尽。
她不再犹豫，更没有发出怒吼。
而且张开了嘴，露出了獠牙。
迅速地，狠狠地，咬像了林尽的脖子。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包括周围的那些士兵。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九妹这一切都动作。
九妹的动作很快，也许是因为鲛人之身。令九妹有些寻常女子没有的力气与敏捷的身手。
“噗嗤——”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林尽的脖子，便被九妹咬断开来。
热乎乎的血液，嗤来出来。
喷洒在地面上，九妹的脸上，还有那些士兵外衣的衣角上。
众人瞪大了眼睛。
看着林尽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那年纪有些大的仵作本想上前，看看林尽是否还活着，但九妹押压着林尽的身子，仇视着看着林尽，有些惧怕她。
九妹的嘴里，獠牙上，还残留着些许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滴在地面上。
她的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脸上皆是细小的蓝色鳞片，只有那双眼睛，还有着原本人类的一点点痕迹。
绮曼有些傲然地看着九妹说道，“林九妹，原本已经变成鲛人，又何苦回到人类领地？”
九妹看着绮曼，闭上了张开的嘴。
她变成鲛人之后，便知道，眼前的人，是椒图女王。一切的鲛人，都是由她统领。
“在大海葬身的人，会去到鲛人的领土，他的灵魂依旧存在。被鲛人啃食后，便会变成鲛人，原本应该生活在海底，但会一次有上岸的机会，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
“我知道，你们民间有个说法。鲛人啃食活人人肉，饮活人鲜血，可以再度变成人类。但是，我想告诉你们……这个传说，是假的。”
“我也知道，九妹你想要报仇，也想要变成人类，所以才杀了这么多人，是吗？”
“鲛人与人类，本应该不产生杀戮。既然你违反了这条规定，我以椒图女王的名义，将要把你囚禁在海底城之牢。”
绮曼从指尖幻化出一个很大的气泡，将九妹层层包裹起来。
“海神大人万岁！”
个头高大的村民突然叩首在地，大声说道，“海神大人万岁！”
于是，剩下了那些村民，纷纷叩首在地，合着声音大声地说道，“海神大人万岁！”
“海神大人万岁！”
原本以为绮曼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或者说，是个平平无奇的妖，没有人想到，她竟然就是那些村民口中的海神大人。
原来，椒图一族在这些渔民的眼中，便是至高无上的海神大人。从村子出现的时候，椒图一族便已经在村子中，成为了传说。
只是，椒图一族与人类，从未有过联系，更没有说过，需要祭品或是出海需要一个少女上船的规则。一切不过都是那些愚蠢的人类，自顾自的想法。
绮曼觉得有些好笑。
她这时觉得眼前的人类愚蠢无比。
“你们跪我，拜我有何用？我知道，你们人类通常喜欢祈求神明给你们一些东西。”
“但我不是神明，更不是给你们带来福祉的海神大人。我们椒图一族向来不喜与人类交好，你们想要的富裕生活，必定是要靠你们自己去做。我们，什么都不会做。”
绮曼说完那番话，跪在地上的村民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自己一直敬重的海神大人为什么会说这样的一番话。
或许是自己，不够诚心？无法感动眼前那位海神大人？
村民们继续叩首，唯独除了淮安，琥珀，谢楠。
还有九妹的母亲——陈柔。
陈柔透过气泡，看得出来，气泡里的九妹很痛苦。
“等等！”
陈柔此时开了口，“对于九妹，我想，你或许有些误会。”
陈柔的语气有些温顺，但其中却有些强硬的味道。她是村民中，唯一没有叩首的人，所以，绮曼对于陈柔，突然有些兴趣了。
“噢？”绮曼看着陈柔，步步逼近了这个老妇人。她个子比陈柔高了一些，所以她的俯视，或许有些压迫。
她很骄傲，陈柔也是。
陈柔仰着头，却没有一丝害怕或是羞愧。
绮曼俯视着看着陈柔，她发现陈柔的眼睛里，有些一份椒图一族从来没有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对于人类的情感，她只知道爱情这个字眼。
剩余的东西，她一无所知。
人类，除了愚蠢，还有别的吗？
绮曼心中有些鄙夷，但看到陈柔眼神中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人类或许有很多东西，是她从未知道的。
突然之间，她对陈柔产生了些兴趣，于是，绮曼说道，“你这个老女人，确实有些意思，如果你能说动我，或许我可以饶她一命。”
陈柔眼中骤然闪过了一缕光彩，虽然稍纵即逝，但却令绮曼为之一振。
那个被人类叫做希望的东西，是绮曼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