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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跪在面前的杨芷,秦牧心情也有些复杂,但还伸手把她扶
了起来:“芷儿,你先起来吧,休妻之事,不必再提,司马先生一
定有信托你带来吧,快拿来给我看看。”
“夫君.......”杨芷轻轻抽泣着,从布囊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
他。
秦牧当即把信撕开,司马安的信很长,把赣州的近况作了详细
的叙述,他的想法、做法都一一罗列在信上,征求秦牧的最终意见
。包括湖广的事务,也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供秦牧参考。
但有关杨家之事,只有一行: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大人
,凡事可一不可再。
秦牧看完信,轻轻合起,司马安的意思他明白,年头在南京,
自己刚刚休过一回妻,现在不到一年,又再休杨芷的话,不论谁对
谁错,别人也不会去深究这些,只会认为自己是薄情寡义的人。
结发妻子尚且一休再休,如同儿戏。追随自己的人呢?谁没有
点过错的时候,那是不是稍有过错就要人头落地?这种心里一但形
成,岂不人人寒心?
至于放过杨廷麟会不会助长某些人来暗算自己,这样的担心有
点多余,打个简单的比喻,第一个去捅马蜂窝的人侥幸没有被蜇,
第二个人就说,不怕,马蜂不蜇人,我也去捅。那第二个人一定是
个傻子。
正如司马安信上所说,有些事可一不可再,马蜂蜇人是一定的
,这个道理谁都懂。第一个侥幸没被蜇,那是他命好,但不代表谁
去捅都不会被蜇。
“芷儿,你不必多想,这一路过来。必定十分辛苦,你先歇着
,我出去处理些政务,马上就回来。”秦牧牵过杨芷一只手,轻轻
拍了拍,然后对小丫头说道,“巧儿,照顾好你芷儿姐姐,对了,
怀里藏的是鸡蛋还是煎饼?”
“嘻嘻。不告诉你。”小丫头轻盈的闪开,向他扮起了鬼脸。
秦牧出了后衙,先对外头的李式吩咐道:“让黄连山把我的命
令尽快传给马永贞,衡阳一但稳定下来,就让马永贞立即赶来长沙
。”
“是,大人。”
巡抚衙门大堂里,风尘仆仆的吕大器已忍不住起身来回踱步,
在他等得快要冒火的时候,秦牧总算出现了。
然而令吕大器更加愤怒的事还在后边。
列案。喧旨,接旨。
一套程序走完,秦牧起身立即喝道:“来人啊!”
牛万山和李式立即站出来,洪声应道:“请大人吩咐!”
秦牧带着一抹冷笑说道:“吕督师远道而来。一路劳顿,你二
人赶紧引吕督师到吉王府好生歇息一番。”
“是,大人。”
吕大器终于忍无可忍,沉喝道:“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官是朝廷命官,岂能入住吉王府?”
“吕督师误会了,是这样。王府里湘阳郡主一直闹个不休,下
官拿这些龙子凤孙实在没办法,让吕督师入住吉王府,是想让吕督
师去劝劝,否则闹出人命来,那可就麻烦了。来啊,快带吕督师去
王府。”
不管吕大器有多愤怒,仍是被牛万山和李式硬架出了衙门,秦
牧手上拿着崇祯的圣旨,站在大堂上露出了一抹意味难明的冷笑。
衙门里的属官看到这一幕,个个噤若寒蝉,吕大器好歹是四省
总督,带着数千兵马,手捧圣旨而来,秦牧却把他往圆里捏来再往
扁里捏,到了这一刻,若是还有人认不清谁才是这里的老大,那他
一定是得了失心疯。
“对了,那个吕起呢?”秦牧突然想起这么个人来。
身边的护卫笑道:“大人,吕公公在兵营里扫茅厕呢。”
“哈哈,去,看看吕公公零件还齐全吗,把他找来,呃,就不
用叫他来这里,直接把他送到吉王府去侍候吕督师吧。”秦对侍卫
小声吩咐了一番,那侍卫嘿嘿笑着一溜烟出衙去了。
秦牧随后快步回到二堂,诸葛敏等一干手下早已以在此等着,
秦牧刚才那样对待吕大器,除了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认清形势外
,也是为了尽快找手下商议对策。
崇祯这道圣旨来得之快,大大出乎秦牧的意料之外,计算江西
到北京的距离,除非来回都是用六百里加急,路上还不得有丝毫耽
误才可能这么快。
秦牧把圣旨递给杨慎,让他读一遍给大家听。这道圣旨严格来
说不是给秦牧一个人的,而是给秦牧、蒙轲、马永贞三人的。
众人听杨慎念完之后,神色都有些怪异。
蒙轲坐不住了,起身向秦牧一抱拳说道:“大人知我。”
秦牧含笑颔了颔首说道:“蒙将军不必如此,坐吧。”
诸葛敏等见了二人的对答,都暗暗吁了一口气,你道如何,却
原来是崇祯这次太慷慨了,不出李源所料,崇祯给了秦牧一个赣南
巡抚的职位,但不止如何,还多了一个淮阴侯的爵位。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蒙轲和马永贞也封侯了,蒙轲成了湘阴侯
,马永贞成了宁南侯;并实授蒙轲江西总兵,马永贞为湖广总兵。
崇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老板娘跟人跑了,店铺经营不上去
,来个放血大甩卖?
这也是秦牧为什么毫不客气地将吕大器赶到吉王府去的原因之
一。都什么时候了,崇祯还想玩一桃杀三士的把戏。你既然没点诚
意,还想挖老子的墙脚,老子也懒得跟你客气,崇祯那里还不想反
,但不妨先给吕大器来盆洗脚水。
诸葛敏沉吟道:“大人,皇上既然下旨要大人率军北上追剿张
献忠,伺机收复襄阳,卑下看来,大人也不防尾随张献忠做做样子
,说不定这样还能向朝廷要点好处。”
“好处?”何亮立即驳道:“不可能,且不说朝廷拿不拿得出
粮饷,就算拿得出,也会找理由拖欠的。否则,也不会连蒙轲将军
和马永贞将军也一起封侯了。”
蒙轲虽然表面仍是一片沉稳,但何亮再次提到封侯之事时,秦
牧分明发现他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秦牧担心的就是这个,蒙轲为
什么会尴尬?
秦牧没有怀疑他,蒙轲心中或许也没有另立门户的意思,但他
怕秦牧怀疑他,怕大家怀疑他,这怕来怕去。彼此之间就起猜疑了
。
所以说,崇祯这招看似是一眼就能看破的阴谋,其实是阳谋,
**裸的阳谋。阴谋和阳谋的差别在于,阴谋一但被看破,就一文不
值。而阳谋不怕你看破,看破了你也难以化解。
“蒙大哥,你欠我十二万两银子。”秦牧突然开口,说到这哈
哈一笑道。“你不必多想。先老实把欠我的银子还完再说,等还了
,我请你吃鸡屁股,管够。”
诸葛敏、何亮等人没听过蒙轲欠秦牧银子的事。更不知道蒙轲
有吃鸡屁股的嗜好,一时难解其意,都有些茫然。
其实秦牧这句话关键不在于他表达了什么内容,而在于他的称
呼。
蒙轲再次起身抱拳道:“大人。十二万两银子属下还不起,就
拿这条命还大人吧。”
“我一向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一点蒙大哥你是知道的。既然如
此,你这条命我就收下来,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保管着,但有一点你
可要注意,千万别让它贬值,否则我请你吃十年老鸡头,哈哈
哈........”
“请大人放心。”蒙轲也朗然一笑,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
诸葛敏等人这才回过味来,但大家都很明智的没再提这事,杨
慎此时说道:“大人,蒙将军成了江西总兵,马永贞将军成了湖广
总兵,这未尝不是好事,在我看来,蒙将军也大可不必急着向大人
表忠心,时间会说明一切的,蒙将军与其如此,不如早些去南昌,
当然,不能空手去,皇上封你这官儿,必定防着一手,但这不重要
,蒙将军可带一万兵马,强势入防南昌........”
杨慎还没说完,诸葛敏就忍不住击掌说道:“不错,不错,他
有他的张良计,咱们有咱们的过墙梯,皇上既然封下这官儿,咱们
怎么着也要把它利用到极致才行。”
李源也兴奋地说道:“一但南昌入手,则江西门户便算关起来
了,左良玉能强行占着九江,咱们有了这名义,为何就不能强占南
昌呢?”
“李兄此言差矣?”何亮智珠在握地说道,“李兄别自己打自
己嘴巴,什么叫强占?蒙将军现在可是钦命的江西总兵,带兵接防
南昌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哈哈哈,何兄所言甚是,在下失言了,失言了,朝廷这回可
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秦牧扫了三个家伙一眼,不禁以手抚额暗叹,他娘的都什么人
啊,瞧三人这份高兴劲,好象这计策是他们想出来的一样,马后炮
的功夫也忒纯熟了吧。
若不是念三人平日处理军政事务时可圈可点,秦牧指不定已经
一人赏他们一脚丫子了。
“大人若是觉得可行,属下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蒙轲起身
抱拳道。
秦牧摆摆手说道:“此事不急,南昌又没长腿,跑不了,九江
也是江西辖下嘛,你既然是江西总兵,呵呵..........好了,饭要
一口一口吃,咱们先说说眼前急须解决的问题。张献忠西去四川几
乎已成定局,我有个想法,以追击张献忠为名大举派兵北上,把左
良玉逼离九江,湖广开阔,北面门户不好守,但江西不同,只要九
江在手,江西北面门户大致就可以关上了。大家现在一起开动脑子
,想想如何才能把左良玉逼离九江吧。”
吕大器现在基本等于是被软禁了,他带来的几千人马不让入城
,这吕大器忍了,但秦牧接旨后的反应,就算他涵养功夫再了得,
也不禁勃然大怒。
但他毕竟是久历官场的人,到吉王府一会儿后,怒火慢慢平息
了下来,但接下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湘阳郡主却让他不胜其烦
。
湘阳郡主一个劲地控诉秦牧软禁她的恶行,要吕大器还她公
道..........吕大器心中一片苦涩,我给你作主,谁给我做主,我
还被软禁了呢。
好不容易把湘阳郡主暂时安抚下来,还没等她离开,一身茅坑
味的吕起就到了,他被李式扔到军营里扫茅厕,军中士兵兴致一来
,又让他到茅坑里游一圈,吕起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如今只要能离开那地狱般的军营,让他干什么他都没二话,这
不,一见着吕大器,吕起立即纳头便拜,用动情无比的音调,声泪
俱下地高呼一声:“爹!孩儿可见着您了,儿子想你啊。”
吕大器今年将近五十岁,以年龄论的话,足够给吕起当爹了,
但他望着跪在堂下这个尖嘴猴腮,一脸刻薄样的太监,瞬间被雷得
外焦里嫩。一旁的湘阳郡主也顾不得抽泣了,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
的这一幕。
“爹,当初您进京赶考,说好名题金榜后一定回来接我们母子
的,可您...........呜呜呜......一去不复返啊............母亲
大人她日盼夜盼,思念成疾.........呜呜呜......连爹爹您最后一
面也没见着,就撒手西去了啊..........爹,孩儿当时只有七岁,
孤苦伶仃.......呜呜呜.......无依无靠,为了活下去,便一路乞
讨进京找爹爹您,可是没找着。孩儿饿啊,为了吃上一个馒头,只
好进宫做了.........呜呜呜...........爹啊!”
吕起爬到吕大器脚下拉着他的衣袍,哭得稀里哗啦,哭得地动
山摇,真个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这该受了多大的委曲才能哭成
这样子啊。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吕大器整个人处
于崩溃边沿,声色俱厉地大喝起来。
“爹,您怎么能把孩儿忘了呢。我是起儿,吕起,您的长子啊
。”
“长你个头,竟敢污蔑本官......”暴怒的吕大器抬起一只脚
,奋力踢在吕起脸上,把他踹翻出去,结果自己也没站稳,一屁股
跌坐在地上。
吕起不顾自己脸上印着大脚丫子,惊呼一声“爹!”。连滚带
爬的上去扶吕大器,一副逆来顺受,父不滋、子也孝的样子,“爹
。孩儿知道您生孩儿的气,孩儿给爹爹丢脸,给咱们吕家的列祖列
宗丢脸了,可孩儿当时还小。孩儿真的饿得不行了,这才进的宫
啊.........”
“滚!你给我滚,你是什么东西。本官行得正,站得直,何曾
做过什么始乱终弃..........来人啊,把这污陷朝廷命官的恶贼拿
下.......”
“爹!能见着爹爹一面,孩儿死而无憾了.........呜呜
呜........孩儿这就自己了断,不给爹爹您丢脸了.........”吕起
说完,泪奔出门,一头撞向门外的柱子,他还真撞,呯的一声,额
头一片殷红,鲜血顿时染红了半边面。
这下吕大器忘记了愤怒,只剩下一阵阵心惊肉跳的感觉,完了
,完了,一个人把戏演到这份上,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牧,你好狠!
吕大器欲哭无泪,秦牧也轻松不起来,他要面对的问题依然多
如牛毛,湖广的民生需要尽快恢复,以定国公为代表的权贵集团的
问题需要解决,怎么把左良玉驱离九江是个难题,如何练出一支强
军刻不容缓,水师建设要及早起步,崇祯那边也需要敷衍,还有人
才的培养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各种各样的问题都需要他仔细斟酌,没有时间重来了,现在行
错一步,很可能满盘皆输,满清铁骑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秦牧踏着黄昏的夕照走进后衙,脚步有些沉重,刚走上左侧的
回廊,假山边就闪出一个小身影,默默地跟着他,那双明亮得象星
辰的眸子一眨一眨的。
秦牧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丫头,不陪着你芷儿姐姐
,跑这儿来干什么?”
“芷儿姐姐说不用陪她,我就去二堂找公子,可是二堂的人我
一个也不认识,就没敢进去,只好在这儿等着公子了。”
“呵呵,你报上自己的名号,谁敢拦着你呀?”
“公子还要人家当贴身机要秘书吗?”
“一辈子。”
“嗯嗯,一辈子。”
一抹灿烂的笑容浮现在小丫头漂亮的脸上,秦牧看了心情一松
,感觉所有的烦恼顿时都淡了,是啊,人生在世,不管你做大事还
是做小事,总是做不完的,烦恼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来,正所谓车到
山前必有路,何必去纠结个没完呢。
“把煎饼来出来,公子想吃煎饼了。”秦牧含笑看着她。
这回小丫头没有犹豫,很快从怀里掏出煎饼来,秦牧分开油纸
,一边走,一边吃,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对了,若若和莫莫还敢欺负你吗?”
“不敢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们好象有点怕我,老是躲着我。”
“没事,以后会好起来的。”
“我就说嘛,公子是个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
“嘻嘻,这表示公子会对芷儿姐姐好呀,公子对芷儿姐姐好了
,若若和莫莫就不会再躲着我了。”
“你这鬼精灵,变着法儿来试探本公子,你必须深刻反省一下
,你是跟本公子站一边,还是跟你芷儿姐姐站一边。”
“人家跟公子和芷儿姐姐站一边。”
“哈哈哈.............”
俩人说着话儿,回到后衙的花厅,杨芷和董小宛都在,秦牧也
懒得管她们在说些什么,径直往太师椅上一坐,董小宛犹豫了一下
,敛衽向他一福,便要退下去。
杨芷瞟了秦牧一眼,欲言又止,见秦牧连多看董小宛一眼也没
有,便默默地由着董小宛离开了。
“夫君忙了一天,饿了吧,妾身已经做好饭菜,夫君先洗把脸
,妾身这就让他们把饭菜端上来。”杨芷从架子上端下水盆,细心
地帮他擦脸擦手,她才十七岁,但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婚礼上的变故,其实受伤最深的应该是她,一边是刚拜堂的夫
君,一边是把自己养育大的父亲,她夹在中间,所受的煎熬可想而
知。
“岳父大人身体康复得怎么样?”
“郎中说已经没大碍了,但还需要静养半年大概才行能恢复如
常,夫君.......”
“我说了,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跟你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
关系,这事你不必多想,安心管好咱们杨家就行了。”
“夫君,妾身对不起你,你........还是休了妾身吧,巧儿是
个好姑娘,跟夫君相依为命,过两年夫君再把她娶过门,她会把杨
家管好的.......”杨芷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拿着面巾的手轻
颤着,就象一只待宰的羔羊。
云巧儿上来抱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凄声说道:“芷儿姐
姐,你别这样,公子说了不会休你的,公子是个好人,他不会休姐
姐的,他要是休了姐姐,巧儿也不理他了,巧儿跟姐姐一起
走............”
“呵呵,丫头,你这是在威胁本公子是吧?”
“不不不...........不是的,巧儿是相信公子。”云巧儿赶紧
回过头来,很认真很认真的辩解。
秦牧抬手就是一个暴粟:“既然相信我,你在这儿掺和什么?
快去端饭。”
云巧儿那双明亮的眸子看了看秦牧,再看看杨芷,然后滴溜溜
一转,一抹笑容浮上脸蛋儿。
“好哩,人家这就去端饭,不过人家笨手笨脚的,快不了,公
子慢慢等哦。”
小丫头一溜烟跑了,把花厅留给了秦牧和杨芷两个人。
“大人,吕大
器闹着要见您,而且死活不肯住在吉王府,他带来的兵马也有些燥
动,属下担心........”
“让吕起过去认亲了吗?”
“认了,正因为如此吕大器才死活要见大人您。”
“呵呵,既然这门亲认下了,吕督师不愿住吉王府,就让他住
州衙里去吧,告诉吕督师,明天本官会亲自前往府衙拜会。让他先
安心住下。还有,别忘了让吕督师安抚好他的兵马,要是有人敢为
祸地方,本官说不得要将他们就地正法了。”
“是,大人。”
想起杨廷麟的事情来,杀是不可能杀杨廷麟了,只是如何安置他却
是件伤脑筋的事。
原来他是打算让杨廷麟称病辞官,回老家安度晚年的,杨廷麟
的老家在江西清江,是临江府的府治所在,位置在后世的樟树市附
近。
秦牧正在计划抢占整个江西,清工还算安全,让杨廷麟回老家
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秦牧突然想起自己在南京找不到适合的代言人这个问题,这
些天秦牧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想遍了,还是找不出适合的人选。
几个月后,南京就会变成各派势力的角力场,到时必须在南京
找一个代言人,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传出去,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性
,才能摇控一些事情。
本来将杨廷麟捧上去是最理想的,杨廷麟资历、声望都足够了
,如果能上他做代言人,必定能拉拢到更多真正的人才,自己的正
义性也更强,可惜..........唉,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还是等回赣州后找杨廷麟当面谈一谈再说吧。不过秦牧对此不
抱多大的希望,有些人就算死过一回了,恐怕也改不了原来的性子
。吕大器实在等不下去了,他豁出命去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一大早就杀到巡抚衙门来,可惜偏偏秦牧今天赖床,后衙门口有
牛万山这尊怒目金刚守着,他如何也进不去,只得带着满腔怒火在
二堂等着,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这期间他心态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也注意到衙门里的一些细节
,让他几乎忘记了心中怒火。
吕大器为官多年,从六部到地方州府,各种衙门他见多了;在
那些衙门里多是暮气沉沉,官僚习气浓重,为官的得过且过,尸位
素餐,打官腔,饱私囊。下面的官吏偷奸耍滑,欺上瞒下,不一是
足。
而在眼前这个衙门里,吕大器看到的却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朝气
,所有官吏大多在四十岁以下,走路脚下生风,办事专心致志,没
有多余的客套,没有令人厌烦的官腔,更没有闲得蛋痛凑在一起吹
牛打屁的情形,即便主官不在,整个衙门仍在以一种惊人的效率运
转着。
这还是其次,吕大器装着无意,在衙门里溜达了一下,一番观
察下来,发现这分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中央机构,从内阁到六部、
都察都等职能一应俱全。
比如在一个房间外,他竟听到了里面的官员在商议要派出多少
多少观察使巡视州县,查劾各州县重造田册中可能存在的营私舞弊
行为。
吕大器只听须臾,就明白秦牧又在湖广推赣州那一套分田分地
的做法了,湖广刚刚被张献忠扫荡了一回,地方上的士绅富户是张
献忠这支蝗虫大军掠夺杀戮的主要对象。十亭至少去了六亭,正是
分田分地阻力最小的时候。
秦牧下令重造田籍,将那些“无主”土地均分给无地的百姓,
这种做法和他在赣州的做法如出一辙,一个赣州也就罢了,但秦牧
竟在整个湖广干这事,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不过想想,秦牧连自己这个四省总督都敢软禁污陷,那些地方
上残余的士绅阶层他还会怕得罪吗?
鬼才知道惹怒了他,他会不会象张献忠一样。再把湖广清扫一
回,甚至他还可以借剿贼之名进行,张献忠来时,你有没有附贼过
?没有?没有的都被杀了,你怎么活得好好的?
总之,现在整个湖广的军政都握在秦牧的手里,他要收拾几个
残余的士绅随便可以找出一百种,一千种理由。
吕大器不傻,土地。关键是土地,大明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境地
,追根究底无非是土地过于集中,阶级矛盾无法调和所致。
秦牧现在看上去实力不如李自成。但他控制了哪里,就立即把
“土改”推行到哪里,把土地过于集中造成的种种弊病扫除,光凭
这一点。秦牧的后劲就是最足的,只要稍加时日,将无人可与之争
锋。湖广的百姓分到田地后,将会视他为天,会热烈的拥护;
中国的百姓把土地看得比命还重,因为命没了不要紧,但土地
作为最重要的家产,是要传承子孙后代的。秦牧把土地分给他们,
他们就会甘心替秦牧卖命,谁要推翻秦牧,就等于要夺他们的土地
,到时只要秦牧登高一乎,湖广千千万万的百姓就会起来与入拼命
。这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吕大器心头千回百转,也没心机听下去,默默一叹走到秦牧的
签押房前独自出神。大明的气运弱到了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
他领四省总督衔来剿贼啊,剿什么贼啊,倒是先把江西祸害了
一遍是真的,朝廷派不出粮饷,调不出兵马,根本约束不是左良玉
、秦牧之流。“这大明江山..........唉!”
“吕督师因何叹息?”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吕大器一跳,回过头来,却见秦牧一
身崭新的巡抚官袍,笑吟吟地站在身后。
一见到秦牧,吕大器又禁不住怒火中烧,秦牧狠啊,吕起认父
这出戏演来,不光是让他做不成四省总督的问题,这是对他人格的
摧残,此事一但传扬出去,他吕大器这三个字立即跟臭鸡蛋划上等
号。
回想起来,秦牧让吕起选在吉王府演这出戏,当时只有他的人
和湘阳郡主在场,只要他想,这件事就不至于传扬出去,这是秦牧
故意给他留一分余地,当然了,如果他不配合,秦牧立即便能让这
事传遍湖广,传遍天下,湘阳郡主这个证人安排得无懈可击啊。
这样秦牧等于是拿住了吕大器的命门,官四省总督的窝囊官不
做也罢,可这人不能不做。让世人得知他始乱终弃,还有个做太监
的长子,不光他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脊梁骨,吕家的祖宗都要跟着
丢人啊。
“秦牧,你倒底想怎么样?”
“咦,吕督师何出此言?”秦牧看上去神清气爽,笑容灿烂无
比。
“秦牧,你.........”
“吕督师,吕督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您可多珍
重..........算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吕督师请随我来。”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秦牧,你那些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的小伎俩还是省省吧,越是这样,就表示你越心虚。”吕大器老神
在在,恢复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侃侃而谈道,“这种小伎俩,
自古以来为大事者,皆不屑于此道,秦大人满腹经纶,博古通今,
想必也没听说过有志天下者,靠这种小伎俩成事过吧?”
“吕督师折煞下官了,下官年少识浅,但颇有自知之明,这辈
了呀,下官能有个三妻四妾,饱食终日就心满意足了,吕督师所说
的天下之志为何物,下官听得那是云山雾罩啊,不瞒吕督师,这裙
下之志下官倒是有,哈哈哈...........”
秦牧朗声大笑,吕大器冷冷地看着他,秦牧不为所动,接着说
道:“下官虽然年少识浅,但吕督师方才这番话却不敢苟同,唐太
宗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句话
下官觉得可以这么理解,自身正不正,由自己说了不算,得由别人
来说,别人都说你身正了,你才是正的;你自觉身正了,但别人都
说你是歪的,那你还是歪的,毕竟自己是不能给自己钉上棺材板的
嘛。”
唐太宗这句话大概第一次有人这么理解,吕大器听完可谓是又
气又怒,但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秦牧如今在
湖广只手遮天,吕起认亲之事,还不是由他想什么编排就怎么编排
,一件事,一个人说了那是谣言,一百个人说了,那可就成真理了
。
“还有,一些小伎俩确实左右不了天下。但却可以左右某个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直接用这种小伎俩去左右天下人的话,肯
定不行,但用这些小伎俩去左右某个人,再由他去玩弄天下人,却
是可行的。所以自古成大事者多是道貌岸然,但私底下从不缺阴谋
伎俩,只不过通常都有些所谓的小人替他们背负骂名罢了。”
“秦牧,你究竟想怎么样,此间只有你我。你就不妨就直说了
吧。”
“吕督师到现在还认为吕起认亲是下官在背后指使的吧?那吕
督师您就大错特错了,至少湖广的万千百姓不会这么认为,吕督师
这是脱离群众的错误行为啊!”
“你...........”
“下官说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不想做亡国奴,想来吕督
师肯定不信。”秦牧收起笑意,一拂大袖正色说道,“那咱们不妨
打开天窗说亮话,下官所求不多,只想左拥右抱。只想保住自己的
一亩三田,至少现在是这样,吕督师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吕督师是
个聪明人,想必知道该怎么区处了。”
秦牧话说到这份上。吕大器再不明白的话,那他就不是吕大器
了,如今这天下拥兵自重的多如牛毛,岂止秦牧一人耶?
象左良玉。屡次抗旨不遵,朝廷能拿他怎么样,反而得一再加
官进爵加以安抚。
现在秦牧要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不管朝廷愿不愿意,实际
却奈何不了他,只要他在自己任上没有进一步动作,自己又何必把
这层窗户纸捅破呢?
吕大器阴沉着脸说道:“这么说,剿贼之事秦大人是打算不管
了。”
秦牧随口答道:“湖广刚刚收复,地方不靖,此时大军一但北
上,湖广必然出现反复,此不得不防啊,朝廷和吕督师的心思下官
明白,只是总不能捡了芝麻丢西瓜吧?当然了,抽调一部分兵力剿
贼还是可能的,但粮草方面还得吕督师来筹措才行。”
“秦大人打算抽调多少兵力剿贼?”
“一万,多则湖广必乱。吕督师,左良玉还有十多万大军,吕
督师与其让左良玉闲着祸害地方,何不驱其剿贼呢?”
“三万!”吕大器斩钉截铁地说道。
秦牧却是笑而不语,仿佛他只知道数到一,根本不知道三字是
什么东西。秦牧之所在找他谈,无非是想利用他给左良玉施加压力
,希望能兵不刃血的将左良玉逼离九江罢了。
这场闭门谈判,两人谈得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但可以想象一下
,秦牧掌握着所有的主动权,加上吕大器的小辫子捏在秦牧手里,
吕大器根本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对他而言能谈出什么好结果来?
送走吕大器后,秦牧回到后衙,见杨芷和董小宛正一起在八色
凉亭里探讨琴谱。
因为秦牧没有解释,杨芷对董小宛一直很礼遇,没有丝毫架子
,董小宛看上去和她也挺投缘,才两日时间,俩人相处得竟是很融
洽,这让秦牧颇为诧异,看来人与人之间还真讲点缘分。
“夫君回来了。”杨芷一见他回来,连忙起身,弱袅袅的柳腰
儿轻轻一折,便是敛衽一福,旁边的董小宛虽然不说话,但还是勉
强跟着起身福了一福。
秦牧上前扶起杨芷,她新承恩露,同时解开了积在心中数月之
久的愁绪,脸上的肌肤粉嫩透红,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一
双水润的明眸带着淡淡的春意,明媚无比。
秦牧看着喜欢,轻弹一下她的脸颊笑道:“歇够没有,身子若
是不困了,为夫带你上岳麓山玩玩,听说山上的枫叶已红于二月花
,远看烂漫如碧霞,为夫难得今日闲暇,就陪娘子去赏一回枫叶,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虽然只是轻轻一弹,杨芷却羞得满脸通红,她悄悄地瞟了董小
宛一眼,发现董小宛正轻呡着下唇看向它处,才暗松一口气,结果
才回过头来,秦牧又故意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夫君........”一
声娇嗔脱口而出,却又戛然而止。
“哈哈哈...........娘子可别成天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多累啊,你才十七岁,在咱们家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瞧瞧巧儿
,知道夫君为什么喜欢她吗?”
“夫君。妾......妾身知道了。夫君公务都处理完了吗?要是
因为妾身耽误了公事,妾身岂能心安?”
“娘子放心吧,都处理完了,再者说了,为夫处理公务与别人
不同,别人非要坐在衙门里才能处理公务,为夫的不同之处在于走
到哪儿都能处理,并不非要呆在衙门里才行。走,有什么需要带的
,为夫陪你一起去拿。”秦牧拉着她就要回屋。
“夫君等等。”杨芷却回身对董小宛说道:“董妹妹也快去准
备一下。你成天呆在这后衙里,也定是闷了,正好咱们一起上山看
看。”
“多谢夫人,贱妾就不去了。”
“这怎么行,妹妹快去准备,别误了时辰,快去,快去。”
董小宛推辞了两回,拗不过杨芷。加上她本身性格极好清静,
每到幽林远壑,就眷恋不舍,因厌弃喧闹奢靡。独居苏州半塘达六
年之久,在杨芷一下催促下,她便也答应下来,先回屋收拾东西去
了。
秦牧一把将杨芷抱起。不顾她的挣扎捶打,一边往卧房走一边
说道:“娘子碧玉新破瓜,这行动怕是有些不便。不过娘子不必担
心,为夫让人准备了竹辇,到时娘子坐着竹辇上山就是了。”
杨芷又惊又羞地求道:“夫君你别这样,快放妾身下来。”
“到了,别叫了,你越是叫岂不是越多人看到?”
杨芷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女,虽然害羞,但被自家夫君这么宠
着爱着,又岂能不高兴,螓首埋在他脖子间,进卧房之后,竟有些
不舍下来了。
秦牧干脆把她抱到罗床上温存一下,双手熟练地从她的衣摆下
探进去,还没等她挣扎,便游到了胸前,一把握住那两只跳动的玉
兔,杨芷瞬间瘫软下来,发出一声令人**的轻吟倒在他怀里。
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这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时候,身体稍
经秦牧挑逗,她便已是眼波流荡,不自觉地扭动着娇躯配合起他的
动作来.......
俩人拥吻温存一阵,才起来备些物什,并着人带着酒食点心出
门。
马车上,董小宛见杨芷脸来还残留着春意,眸子里洋溢着浓浓
的幸福感,一时竟是不敢多看她。从秦牧待杨芷的方式上,董小宛
又发现了秦牧与其他男人的不同之处。
其他男人对自己的女人不是呼来喝去,就是一派道貌岸然的样
子,不如此生怕失了身份,但到了暗室,却又是另一副嘴脸。
秦牧却是毫不遮掩自己对妻子的宠爱,方才他弹杨芷脸蛋的小
动作是那么自然,就象在逗弄自己的小女儿一般,有这样的夫君,
难怪杨芷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感。
董小宛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云巧儿可不管这么多,听说要去游
岳麓山,她就象一只脱出牢笼的百灵鸟,一个劲地夸秦牧好。
心思细腻的杨芷发现除了她们之外,秦牧还带着杨慎、邵华等
好几个官员同去,便知道自家夫君说陪自己去玩岳麓山恐怕不过是
顺便而已。
自从自己的父亲慢慢好起来后,杨芷心中的伤心和彷徨慢慢消
散,只剩下对秦牧浓浓的愧疚感,自己的父亲那样对秦牧,她以为
秦牧一定会休了她。
这段日子她一直处于绝望之中,如今柳暗花明,秦牧不但没有
休她,还待她如此之好,她庆幸之余,自是想加倍的回报他。
以为董小宛是秦牧喜欢的女人,她不但不计较,反而待之如姐
妹一般。
发现秦牧说带她们去玩,其实是另有它事,她反而安心了不少
,若是秦牧真个为了陪她游玩而误了正事,只会让她于心不安。
只是不知秦牧这回上岳麓山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