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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德公主用一种看着天外来客的目光看着她：“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吗？”
“我觉得公主殿下的提议非常好，白云庵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
“如果殿下没什么吩咐的话，民女想先告退了，还需要去收拾行李。”
盛德公主咽一下口水：“退下吧，本宫要去看云裳。”
“是！”
白云庵，位于京郊白云山山顶，柳婉莹和阿莲搬来这里已经半年。
风尚行在她到达白云庵的三日后就到了，质问她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他，她无言以对。
难道她要告诉他，她想多和乾知相处多一段时间，安安静静无人打扰吗？
可是当他说出半年之后一定要带乾知走这句话的时候，柳婉莹选择了缄默。
这个男人成熟了，但也变得残忍了。
两年的时间，他如今已经在京城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再不是那个只有王爷名衔的空架子。
情报还是会送到她手中，其实以他今日的实力完全可以丢弃她手上的这个情报组织，或者说重新找人接管，毕竟她在白云庵之后出行并不方便，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
而他身边并不缺谋臣。
但他却什么都没做，依然让胭脂定时将情报送到她手上，所有内部事宜都由她一一定夺。
认识尚行二十多年，柳婉莹其实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他固执地要把她和他捆绑在一起，这辈子都让她休想要挣脱他。
小云难得见她有了几分尴尬：“那个……我来受罚的。”
柳婉莹没好气地看着他，想了想：“你想怎么罚？”
“罚完跟我下山的话，随你怎么罚，千刀万剐也行。”
“我若是将你千刀万剐了，你又怎么带我下山？”柳婉莹听得好笑。
小云愣一下，忙道：“那你是答应随我下山了？”
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吧？
柳婉莹有些无奈：“上山是公主的命令，若是你贸然让我下山，该如何跟公主交代？”
“她那边我自然会想办法。”小云不在意，“总不能一直让你待在这里。”
柳婉莹笑：“你觉得这地方真困得住我吗？”
这……
倒也是，以她的本事，想要走，这庵中哪个尼姑能拦得住她？
别说拦了，怕是连发现都不可能被发现的。
小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心甘情愿待在这里吗？”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什么都不用管，天天跟乾知在一起。”柳婉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到惩罚嘛……我想到一个好法子。”
“什么？”
“乾知的周岁礼物都没送呢，罚你送一份大礼。”
“啊？”
“好好想想吧，我不介意补送的礼物。”
小云叹口气：“其实这次来，我真的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向婆婆的亲生儿子找到了。”
“真的？”柳婉莹大喜，“怎么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
小云笑：“算起来还是你的功劳。”
“我的功劳？”柳婉莹莫名其妙。
“你把我推到墙上，撞了头，以往的一切就都想起来了。”小云苦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卖入青楼的，没想到那一切都是老鸨骗我的，我失去了十岁前的记忆，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母亲其实从未停止过找我，我以前总是愤恨命运对我不公，现在才想起来，当初根本就是我自己不听话跑出去玩，才会被人贩子拐走卖掉，其实谁都没对不起我……”
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改邪归正了吗？
“你告诉向婆婆……啊不，告诉你娘了吗？”
小云叹口气：“我昨天想跟她说，但始终说不出口，我想她若是知道她的亲生儿子离开她之后变成了公主的……”
后面的话他没勇气说出口，柳婉莹却明白他的意思。
“向婆婆会理解的，你现在退出的话……”
“怎么可能退出，怎么可能还退得出来？”小云冷笑一声，“当初我既然入了她的门，就从未想过要回头，你明白吗？！”
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看得柳婉莹心头一阵阵发紧：“小云，你别这样，你现在这个样子其实都是我害的，我应该负最主要的责任。”
“没有人逼我，路是我自己选的，你所作的只是没有阻拦罢了，若是我真的不愿意，你也绝不会逼我，当初你也只是让我找公主谈谈，求她帮忙罢了，并没有让我与她纠缠不休。”
柳婉莹沉默，她当初虽然有考虑到事情的后果，但若是小云真心不愿意她也绝不会勉强，这话倒是真的，但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无论如何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然我找向婆婆谈谈？”她试探着问。
小云摇摇头：“这种事我还是希望可以自己亲口告诉她，再说我们本来就人了干亲，其实认不认都一样了吧？”
“那怎么会一样？”柳婉莹叫起来，“向婆婆这辈子最懊悔的事就是弄丢了她和丈夫的亲生儿子，现在虽然有你这个干儿子承欢膝下，可她心中那份遗憾谁都看出来，几乎每次看到我们都会唠叨这件事。”
小云沉默半晌，点点头：“我知道她心中的懊恼，其实这事根本不怪她，是我太贪玩，不然也不至于被人打晕后失忆进了青楼。”
柳婉莹看看他：“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小云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继续做她的干儿子，继续做公主的好情郎，杀人取乐，纵情声色，难道不是很好吗？”
这……
“小云，我以为你想改！”
“改什么，有什么好改的，又能怎么改？”小云笑得一脸迷离，“你若是想要待在这山上就呆着吧，我不会勉强你下山，若是祥王想来跟你抢孩子，你若是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施以援手，莹莹，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有什么困难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像谈话又进入了一条死胡同，看来他真的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柳婉莹有些无奈，她现如今自顾不暇，好像还需要他的帮忙呢，跟盛德公主斗，真的没这个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