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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莹目瞪口呆地看着亲自给她带来这个“好消息”的风玉晗,咬牙切齿地道:“殿下玉体欠安,为何不好好在宫里养病,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何须劳动殿下亲自来传旨?”
“柳姑娘不用客气,你是一昭的心上人,将来也许就是我的弟妹,亲自来一趟是应当的。”风玉晗丝毫不觉得她话中带刺,倒是不客气地坐到了她对面。
柳婉莹深吸口气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得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莹莹就算要进宫也只能跟我一起进宫,和庆王殿下进宫怕是不合礼仪吧?”
风玉晗和柳婉莹同时转头看去,看到骆尚行一身官袍都还未换匆匆从门口而来,想来是刚刚下朝。
风玉晗这个逍遥养病的皇子自然是不理朝政的,无须上朝。
“哎呀,不玩了,这么快就被戳穿了。”风玉晗叹口气,“骆大人你要是晚些回来多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柳婉莹莫名其妙地看着骆尚行。
“皇上今日找我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说要表彰你一个人辛苦带大我,让我带你出席皇宫盛宴。”
原来如此。
柳婉莹有些恼怒地看着风玉晗,感情从进门到现在这家伙一直在忽悠自己呢?
害自己吓个半死!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柳姑娘真的是不喜欢我那三弟。”风玉晗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叹口气,“可惜了,我那三弟也算是人中龙凤,家世也好,学问也高,怎么他就那么不讨姑娘喜欢呢?”
这话说得十分直白,柳婉莹想忽略都不行,好在骆尚行帮他回答了:“庆王殿下确实是人中龙凤,可这龙也得有凤配才是,莹莹只是个普通小女子,不是龙也不是凤,怕是高攀不上。”
风玉晗浅笑:“那骆大人觉得,要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柳姑娘呢?”
骆尚行刚要回答,柳婉莹赶紧拦住他,笑道:“什么样的男子都配得上我,只是我配不上任何人,殿下刚才怕是曲解了尚行的意思,他是说民女高攀不上庆王,并非是庆王高攀不上民女。”
“哈哈哈哈……”风玉晗忽然大笑起来,“你们两个不用刻意在这里搅乱一池湖水,一昭跟我说过,柳姑娘曾经发誓终身不嫁,看来你的意志十分坚定,就算是当今皇子跟你求婚都不愿嫁吗?”
柳婉莹看着他,收起客套的笑容,一脸正色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不愿意!”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一如往常。
风玉晗也不再玩笑,只是看着她,然后微微点点头,仿佛依然是首日见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我明白了,一昭终究不是姑娘的良人,我纵然是想在临死之前帮他把这个媒做下也是枉然。”
“殿下!”
“殿下!”
柳婉莹和骆尚行几乎同时惊呼出口。
风玉晗摆摆手:“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有数,柳姑娘是神医妙手,那****帮我号脉应当都知道详情了吧?”
柳婉莹缄默,看来这个二皇子远比她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皇后无子,我生母难产而死,从小就养在凤仪宫,皇后既不是我生母,自然也不会对我有过多理会,而我一个养在凤仪宫的皇子却是宫里的众矢之的,既然没有嫡子,那嫡妻的养子就很有可能继承大统,更何况大皇兄早产,出生便有不足之症,太医都说他活不长久,所以我自然就是所有人最关注的皇子。”
风玉晗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柳婉莹有些动容:“悦王殿下……有查过是何人下的手吗?”
风玉晗失笑:“想下手的人太多了,又怎么能一一查得清楚。”
这……
“不,不查又怎么会知道查不清楚?”骆尚行忽然开了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人做下罪孽,就一定会需要报应,悦王殿下,莹莹与庆王殿下的媒人你怕是永远都做不成了,但我既然在朝为官,又掌管三司之一的京都衙门,听到这样的案件又岂有不查之理?”
风玉晗听他说得慷慨激昂,不由愣了一下:“骆大人,不是本王不愿查,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再则说这几年我在饮食方面格外注意,已经不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骆尚行点点头:“下官自然知道牵连甚广,所以下官想要暗中调查,但若是擅自行动怕是有所不便,才请悦王殿下能协助一二,若是能有庆王殿下一同行动,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风玉晗看着骆尚行,眼中有一丝犹豫。
柳婉莹却是一把拉住了骆尚行:“尚行,我想此事悦王殿下心中一定自有计较,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骆尚行见她一脸担忧,不由笑道:“莹莹担心我吗?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绝不会连累你,也不会连累二位殿下,更不会让自己有丝毫的损伤。”
“不行……”
“莹莹,这样,大不了我答应你,一旦有了危险,我马上就停止行动,这样可以了吗?”
“骆大人真的能保证自身的安全吗?”久未开口的风玉晗忽然询问。
骆尚行点头:“请殿下放心,下官的命虽然没有殿下值钱,但也不是个轻易愿意拿性命去做赌注的人,若能活着,自然是比死了好,若有危险,也不必逞英豪,赶紧躲了便是了,何必怕被人说贪生怕死?这世上的事总是由活人摆布的,难道死人还能操控一切么?所以好死总不如赖活着不是?”
风玉晗当皇子二十余载,身边多的是视死如归的死士,也有的是在他面前豪言壮语不惧生死的保镖护卫谋士,偏偏今日有人跟他说他贪生怕死,而且还能说出一大套理论来,偏生那些理论听上去有理得紧,想反驳都好想无从反驳起。
“真不愧是状元之才,骆大人少年英豪,当区区一个京都衙门的府尹都是委屈你了呢。”风玉晗摇摇头,叹口气,“不过既然骆大人能有这样的保证,那本王好想也没什么不同意的理由,但有一点,还请骆大人遵守约定,一旦有危险就赶紧停止,不然,你若是少了一根寒毛,我看到时候柳姑娘要找我拼命,连一昭也不会放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