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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价出让？”柳婉莹盯着那个铺子良久，“其实这铺子地段也不错，闹中取静，原先也有老顾客，若不是惹了官非，现在经营状况一定还是很良好的。”
阿莲和安贞对视一眼，摇摇头：“做生意的事我们不懂，不过这既然是惹了官非的宅子我觉得姑娘还是不要的好，怕是有什么晦气。”
“做生意百无禁忌才是最好的，遇鬼杀鬼，遇神杀神。”柳婉莹挥了挥手，做挥刀状。
“许久不见，柳姑娘还是如此英姿飒爽啊。”身后响起鼓掌的声音，柳婉莹转头去看，却见一个熟悉的中年男子带着熟悉的笑意冲她走来。
“……贺大人？”柳婉莹有些惊讶地看到来人，“你怎么来京城了？”
原来那人居然就是当年的昌县知县，后来的沧州知州贺大人。
“我调来京城了。”贺大人笑道，“没想到刚来京城第一天就遇到了你。”
“你当京官了？”柳婉莹大喜，“那你当什么官？”
“朝廷调任我当大理寺少卿。”
“不错啊，四品官，又升官了。”
“还要多谢柳姑娘当年的支持呢，不然哪有我贺某人的今天。”贺大人为人虽然喜欢耍点小聪明，但总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柳婉莹倒也挺欣慰。
原本京都衙门，刑部和大理寺就是维持朝廷法度的三司衙门，这三个地方人称三辅，相辅相成，其中唯有京都衙门的京兆尹官衔是最低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是是二品官，所以京都衙门又受制于这两个地方，若是不能跟这两个衙门好好合作，最受苦的就是京兆尹了。
如今刑部有吴大人，大理寺有个少卿贺大人，也算是哪里都有自己人了，柳婉莹当然是十分高兴的。
“贺大人太客气了，当年若不是贺大人举荐我当赏金猎人，让我能拿到赏银照顾家人，如今怕是已经饿死在路上，哪里还会有尚行中状元这样的事？”
贺大人忽地想起来了：“对了，我在沧州的时候就听说昌县又出了一个史上年纪最小的状元，我才就是骆少爷是吧？”
“贺大人真是好记性，他现在当的京兆尹呢。”
“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五品官了？”贺大人一脸艳羡，他十六岁的时候可还在往死了读书呢。
柳婉莹忙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撞到了，贺大人又刚到京城，想必还不太熟悉吧，我正好开了一家酒楼，就去我的酒楼用午饭吧，就当为贺大人接风洗尘。”
贺大人愣了一下：“柳姑娘好本事啊，居然把生意都做到京城来了？”
“老本行罢了，一点小买卖，登不上台面的。”柳婉莹笑笑，对阿莲和阿贞道，“快，还不给贺大人带路，我们去白玉楼。”
两个丫鬟也是聪明伶俐的，赶紧抢过贺大人身边童子的包裹，也不管他们是答应还是在犹豫，就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贺大人有些无奈，但既然柳婉莹这般盛情，想了想以后也还有不少需要打交道的地方，索性也就欣然前往了。
早就有人去通知了骆尚行，既然是大理寺的人，没理由不见一见不是么？
白玉楼的酒席自然是上好的，贺大人颇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柳婉莹却笑起来：“贺大人不会是怕我贿赂你吧？反正尚行也在，又不是在什么秘密的地方，菜也只是寻常的小菜，我们原本就是认识多年的朋友，这传出去可不会有什么话柄，贺大人若是不吃这顿饭，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贺大人笑得有几分尴尬：“朋友，是，我们确实是朋友。”
“对了，贺大人你在沧州也有两三年了吧，怎么忽然调到京城了？”之前没有她这个赏金猎人的话，这贺大人的政绩可是很一般的，莫非去了沧州之后忽然有了政绩？
说到这个，贺大人笑得很开心：“今年初正巧有个重案犯被我抓到了，算是立了大功，所以朝廷就嘉奖了我，上月底正好大理寺少卿告老还乡了，就想到让我来补这个缺。”
“那还真是巧呢。”柳婉莹点点头，“贺大人手下的捕快看来也是十分能干的。”
“嗨，哪里是他们抓的。”贺大人摇摇头，“是个江湖人抓的，名字也没留下，直说那罪犯罪恶滔天，特意抓了送官查办，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罪犯，后来回去翻了宗卷才发现竟然是朝廷通缉了十几年的要犯。”
原来如此。
柳婉莹没有再继续往下问，只是频频劝酒。
酒足饭饱，贺大人告辞而去，骆尚行看着她若有所思。
“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谁的心思都瞒不过对方。
“你怀疑贺大人的晋升之路有问题？”
“难道你不觉得吗？”柳婉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聪明如尚行，他真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骆尚行失笑：“他能遇到你一次已经是祖上积德了，有什么理由人家不求任何回报地帮他抓中案犯？”
“前几****见过胭脂，她说师父这几日会将之前分布的一些人调到京城来一些协助你，还有我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师父了，也许她出京了。”
骆尚行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会不会觉得师太太大阵仗了，我又不是要夺皇位，至于摆这么多谋臣在我身边吗？”
对此柳婉莹深有同感：“毕竟你是姐姐唯一的孩子，她过分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仕途险恶，你身边有些人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你还年轻，经历得还太少，总有行差踏错的时候，身边能多个人提醒你一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你是同意师太的做法了？”
柳婉莹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虽然有些夸张太过，不过她总是为你好，再说我看这个贺大人，也未必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升的职，至少刚才他那高兴的模样不像有假。”
“我也可以断定，就算有人搞鬼，贺大人也不知道，只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出门遇贵人吧？”关于这一点，骆尚行也是深有同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