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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当然聪明地不会去拆穿他，只是在一旁笑道：“沈大哥，我学过一些医术，刚才我家尚行虽然没有下重手，但难免有几个弟兄崴了手脚的，我帮你看看吧。”
沈衙役听柳婉莹这样说顿时有些惭愧起来：“柳姑娘不必客气，叫我沈大就好，都是兄弟们看得起我，才叫我一声大哥，只是多半是沾了名字的光罢了。”
柳婉莹和骆尚行对视一眼，知道这个沈大既然肯让他们叫名字显然是已经对他们心服，当下也不客气，只是将他扶到凳子上坐好，然后将那十几个衙役一一扶起来，检查完伤势，帮那几个受伤严重一些的把骨头接回了正位。
他们下手的时候自然也是有分寸的，这些衙役虽然没有官职，但也是吃朝廷俸禄的，又是刑部的人，如今骆尚行刚刚得到刑部尚书的赏识，当然不可能真的有心去对付他手下的人让他难堪，小惩大诫也就是了。
“骆大人和柳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吩咐。”骆尚行和柳婉莹这招说好听点叫恩威并施，通俗点就叫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但这种法子偏生就是很多人都受用。
比如眼前这个沈大，还有他的一帮手下们。
“不用了，你们很多人还带伤，就好好休息吧。”骆尚行和柳婉莹对视一眼，只提出一个要求，“只是以后不要再用那个灶头烧水了。”
沈大叹口气，忍不住倒起了苦水：“骆大人，兄弟们也知道不能擅动案发现场的东西，但咱们兄弟在这里守了很多天了，这里偏僻得连只鸟都看不见，你说兄弟们总不能干守着吧，喝点水也是人之常情，在灶社里面烧水和在外面架木头烧火其实一样都是破坏现场，还不如在里面烧省事儿呢。”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如今凶手没查到，这几个衙役估计在衙门里也不是什么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这里来守现场。
“如果我找到了什么线索，兄弟们配合一些，以后你们也一起有功，到时候就不会再被人派来守现场了。”骆尚行跟他们保证。
“真的？”沈大和几个衙役大喜过望，不过依然有些怀疑。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是真的。”骆尚行拍拍胸脯，“行了，弟兄们先休息着，我跟婉姨去看看那边的灶台。”
骆尚行和柳婉莹边说边走，那边沈大已经叫了起来：“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走得动还能喘气的跟我一起帮骆大人找密室去！”
立刻有半数以上的人响应，另外两三个伤略重些也叫道：“我给弟兄们倒好茶水来喝。”
大家通力合作起来办事果然是事半功倍，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现在忽然多了近十双眼睛自然是找什么都方便一些。
“这是什么？”要说这些衙役认真起来是真认真，刚刚烧过水的灶台，他们退了火就往里钻，这一钻居然还真的钻出点东西来了。
“哎呀，烫烫烫！”那率先钻进灶台的衙役叫了起来。
“快快，浇点水！”柳婉莹叫了起来。
很快有人拿了水过来，往灶台里一冲，就露出里面被烟火熏得黑漆漆的灶社来。
“有什么？”骆尚行上前问。
“这个板子好像可以打开。”那衙役指着灶社下方落灰的地方，“好像是铜？”
铜？
这铜虽然没有金银值钱，但在大润那也是值钱的玩意儿啊，这刘老头居然用来做灶台，太暴殄天物了吧？
“我看看。”柳婉莹上前，灶台经过水冲已经降温，也冲干净了一些烟灰，果然能看到下面露出一些黄色的金属，不过显然是用黄泥盖过，可能时间长了之后露出了一点金属头。
她靠近一些，自己看了看：“好像不是铜，是金。”
衙役们一阵哗然，这刘老头也忒有钱了吧，居然用金子来接灶台的烟灰？
“真金才不怕火炼，这灶台天天烧火，只有真金才禁得起这样天天烧呢，而且越烧越亮。”柳婉莹一边解释，一边开始扒那些黄土。
“柳姑娘，这事就交给兄弟们吧。”见她一个女子做这么肮脏的活儿，那些衙役们有些看不下去了。
“没事，一起来吧，再说机关的事我学过一些，这里装这么一块金子肯定有玄机，我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柳婉莹说得还比较谦虚，事实上，她跟着慧真师太可是学了好久的机关阵法。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掩盖金子的黄土扒开，露出了一块一尺见方的金块，但金块牢牢陷在地里，就算把周围的泥土都挖松动了也无法让它离开地面。
“好像不好挖，万一挖断了机关启动的地方就有可能永远找不到密室所在了，再或者触动了他的某处机关，也许里面藏着夺命的利器，我们这些人都得去见阎王。”
柳婉莹此话一出，那些原本还热情高涨的衙役们忍不住都集体后退了好几步。
反倒是骆尚行上前关切地道：“婉姨，要不我来吧。”
“你没碰到过这些，经验不足，还是跟他们待在一起吧。”柳婉莹反对，仔细看了看那金块，想了想，在灶台旁边一寸寸地摸了过去，不一刻，看看旁边挂着火钳的钉子若有所思。
“婉姨，怎么了？”骆尚行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走远，依然站在她身边。
柳婉莹没有说话，只是手慢慢地摸到那钉子处。
钉子很牢靠地钉在墙上，并没有撼动分毫。
她皱了一下眉头，用了点力，将那钉子硬生生拔了下来，墙上便多了一个洞，然后她拿起尖头的火钳往那个洞里戳了进去。
“咔！”一声，原本牢牢钉在地上的金块应声打开。
“太棒了！”骆尚行大喜，不过随即跨了脸，“这是什么？”
金块被弹开之后出现的并非什么稀世珍宝，更不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那批失踪的玉器，而是一个圆形的把手。
“看来这是个连环机关。”柳婉莹叹口气，“机关的总开关藏在金块下面，金块的开关藏在钉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