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呷——————!
科拉索的厉啸声振寰宇,整个海峡的人都觉得如蚁噬骨,牙根抽搐,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肌肤皮肉。
打过这声招呼,科拉索转动那两只大船一般的眼珠,在海面上来回扫了几眼。
很显然,极少离开海底的科拉索,愿意离开寒冷的北洋,远行来到湿热的南部海域,一定是来找那只幼崽的。
经过之前的激战,米斯提斯等人都明白,这只体型数十倍于之前的幼崽,如一座大山一样堵住海峡的存在,他们无论如何也应付不了。
“逐街疏散民众,向后山转移!”
米斯提斯吩咐手下的卫兵。赶来帮忙的参赛者和水手们,也都加入了疏散民众的队伍。
应急钟声当当作响,南北两岸上都忙碌起来,人们奔走呼号,开始沿街转移居民和游人。
海峡中,随拇趾桥四散跌落的不少人,因为巨大的冲击失去了意识。
还保有意识的,面对海面上游走的数条山脉——科拉索的触手,也是六神无主,不知该逃往何处。觉察到半空中那一对犹如日月的眼珠正扫过海面,更是吓得肝胆俱裂。
科拉索并没有在海面上寻获自己想要的东西。它扬起一条触手,轰然一声拍在了南峰山脚,用吸盘牢牢吸住了山体。
南峰像是遭遇地震,剧烈震颤下,不少巨石轰隆隆滚落。
山体摇晃中,护送卡帕珊娜的几名卫兵,立足不稳,嘶喊着跌下山道,坠入海中。阿南搀扶着女王,紧张地盯着山顶滚落的碎石,全身紧绷。
桥头下的盘山道,惊慌失措地人群正不顾一切地向下冲刺,拼了命想远离这只传说中的北洋恶魔。
混乱之中,已有不少立足不稳的直接被挤下了海。随着山体剧烈摇晃,更多的人如倒豆子一般,哗啦啦坠落海峡。
又是轰然一声,北峰也开始剧烈摇晃——科拉索用另一条触手的吸盘吸住了北峰山体。
它的身体开始腾空,交替用两条触手,吸住南北峰山壁向上攀爬。两个回合后,它巨大的脑袋,已有一半冒出了峰顶。
南北山壁上那两面宏伟的雕像,在科拉索攀援的过程中,已被拍得支离破碎。
这两尊百年前凿刻的凯俄斯神像,残留的眼睛都裂开了裂纹。碎石纷纷坠落,像是簌簌滴下的眼泪。
随着脑袋微微右转,科拉索两只巨型眼球斜睨了一眼南峰峰顶,两眼下近似桃形的黑洞中呼出的气息,几乎把天火吹灭。接着,它又微微左转脑袋,斜睨了一眼北峰峰顶。北峰天火同样火柱倾伏,近乎熄灭。
显然,科拉索仍没能找到它想找的东西,并且对此颇为不满。
它扬起身后的两条触手,以雷霆万钧之势抽向南北峰峰顶。
轰隆一阵巨响,地震层级较之先前更上一个台阶。两峰山头,就像刀下剖开的瓜果,轻松折断,飞出许久后坠落大海,扬起的巨浪可与山比肩。
原本攒成一束的熊熊天火,因为突然被削去峰顶,火势骤然蹿升,几乎要燎到天上云朵。但因为无法再聚拢山体内气体,燃烧面积虽然铺开数倍,火势却终归于平淡,无法企及先前的高亢雄浑。
呷——!
伴随一声撕扯人心的厉啸,科拉索释放触手吸盘,巨大的身躯轰然坠海。掀起的巨浪卷起落水之人,冲向两岸山壁。躲闪不及的,顿时血肉模糊。
海水呼啸着漫过堤岸,冲进南北城街道,退回的途中卷走不少家居用具。
两城的疏散工作紧张进行,生死攸关,绝大多数人都非常配合,争分夺秒地向高处转移。但也有些贪恋财物,或者不以为意的人,窝在原地不愿动弹。
水手街的转移进展最为迟缓。尽管前有科拉索幼崽的肆虐,后有大转移的喧闹,大多数埋头做生意的店主,却仍充耳不闻。想要暂避的姑娘,也被沉醉温柔乡的醉汉们拖住,无法脱身。即便有人上门催促,也都被众乐会的马仔们打发。
轰!
没能寻获幼崽的科拉索终于发飙了。它扬起两条触手,以排山倒海之势抽向南北两城。
岸前街瞬间不复存在!
南北两城临港的街道,都以岸前街命名。科拉索的这一次抽击,把整条街夷为平地。原本鳞次栉比的店铺货栈,尽数被石砾掩埋。
首当其冲的南北两港,更是荡然无存。纷纷扬扬的破碎木板、石砾,在海面上下起一阵木石暴雨。海水漫过破损的堤岸,又漫过岸前街的石堆,直逼南城的竞技街和北城的水手街而去。
南城的竞技街上,耸立着近百年历史的竞技场、赛车场,这里是三海竞技会近百年来的主场,诞生过众多世人称颂的冠军,给数代人留下过美好回忆。
漫灌的海水顷刻涌入,巨石堆砌的宏伟竞技场和赛车场成了游泳池。
北城水手街的店主们,在海水淹没他们脚面时,才终于紧张起来。但他们没有招呼店内的客人和姑娘,而是率先夺门而出,和一众马仔向街口奔逃。不过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巨大的阴影从空中急速袭来,带着剧烈的厉风呼啸砸下。
竞技街和水手街瞬间毁灭。
已成游泳池的竞技场和赛车场,成了断壁残垣的碎石坟场,埋葬了它近百年的荣耀。
水手街的莺歌燕语和酒色迷梦,也被纷飞的石砾埋葬。沉迷温柔乡的醉汉们,怀里抱着他们的春梦,一同赴了黄泉。那些夺路而逃的店主和马仔们,也在惊恐万状中丢掉了性命,而且死相难看。
竞技街后的航海街,以及水手街后的商旅街,也在这次抽击中被夷为平地。转移人群中落在后面的,已有不少在这两条街道上殒命。
由这两条街再向上,就是宽阔的中央大街。此刻,转移的人群正在这里汇集,人流汹涌,密密麻麻填满了街道。
看到前面三条街顷刻间已成坟场,这里密集的人流开始慌乱起来。人们争相恐后沿纵向大街向上奔逃,不断有体弱者被挤开撞倒,哭喊声响成一片。
目睹这一切的米斯提斯,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无法再移动丝毫。
满目的石砾和漫灌的海水,被掩埋的肢体和漂浮的尸首,海水中奄奄一息的垂死者,像一把把刀子,插入他冰冷的胸膛。
周围的每一声哭喊,都像锥子一样,刺进他越来越苍白的大脑。脑海里最终仅剩的一个声音,就是修墨斯生前最后那句:
凯俄斯……
凯俄斯……
这个反复念起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他沉重的双腿无法再支撑。
轰然跪地,米斯提斯双眼已噙满泪水。他仰面向天,喃喃自语:凯俄斯神,请帮帮我们……
这是Yo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流泪。他很小的时候就认定,哭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如果哭的还是一个男人,那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污点。但在此刻,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亲历眼前的灾难,Yo前所未有地体会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如果这力量不足以背负身后卸不下的重担,面对绝境,或许也只有心存敬畏,跪地祈祷了。
但米斯提斯的眼泪改变不了科拉索的想法,它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海面上再次扇起大风,两条触手像天边的乌云,带着威压奔袭而来。
米斯提斯仍跪在中央大街的十字路口,没有任何起身躲避的意思。
不只是他,那些倒在地上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也都没再起身,而是就地跪在街道上,双手十指相扣于胸前,仰头祈祷:凯俄斯神,请帮帮我们……